又是一个周一,每到周一的时候办理总是会多了一种异常浮躁的气氛,冬天里早晨是寒冷的,看到阳光星星点点的洒落,只是感觉不到半点温暖的余韵。
年年从公交车上下来,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在狂风中纤细的身影显得如此的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够把他带走,从口中吐出的水蒸气因为冷空气的原因显现的空气中,仿佛是从口中喷出了雾,也好像是水蒸气在那个瞬间变成了冰。
年年看着从口中吐出的蒸汽,不停的挫着手,想带给自己更多更多的温暖,就这样暖和着自己,傻呵呵的笑着,然后在风中一步一步艰难向学校的大门走去。几日里的阴暗后终于出现了阳光,一切美的太不自然,让人产生了对时间的错觉,因此年年今天起的也有些稍晚,这一次的稍晚,给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场景。
好不容易出现了阳光,在门口抬头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炎枫和叶翰有说有笑的在前面的走着,那个让年年一直深刻记住的笑脸,阳光下更加耀眼,可惜,现在享受这张笑脸的那个人不再是自己。如果说身体冷会很难受,那么此刻的心痛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这个世界的天空突然开始旋转,年年的耳边突然出现了某种特殊的声音,浑厚的不能再浑厚的声音,宛如恶魔从天而降,这个声音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却让那种心痛的感觉突然间放大。“放弃吧,认命吧,你始终不是他的世界里的……”
“对,我不是,我和他没关系。”刚刚发生的一切仅仅是年年自己的幻想,他只有打破自己的那关才能学会勇敢,“如果那一切都是必须经过的,那么我就承受了。”深呼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然后向前走。
这个上午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即使上午的课程并不是很好,但是年年根本就没有听讲,只是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大组移动过后炎枫距离年年更远了,但是这对年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发了一上午的呆,他不曾注意过靠炎枫那个位置的动向,一直看着窗外,看着树叶的抖动,让自己的心跟着风跑了,又有下课铃的响起才能带回来他的思绪。
连吃饭的时间年年都在刻意回避着炎枫,只是在躲不过去的那个瞬间微微一笑,两个人擦肩而过,然后缓缓离去,炎枫在走过的那个瞬间回了头,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离去,却不再看到年年像平常一样的打扰和问候。只是留下了平日缺少的的热情,炎枫并不理解年年对自己的感,他一直以为是友情,只是年年是一个很黏人的孩子。即使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也知道这感觉淡了,如同突然之间隔阂了一层冰,连年年眼神也变得如此凄凉,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年年已经走远了。
午后的时光很惬意,虽说是冬天但今天的阳光已经不错了,前几天的阴暗在今天被阳光抹杀,虽然天气很湿冷的,但比起早晨已经温和了太多,这样的日子里更有想睡觉的冲动,大家都在安静的午睡,但是年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看着窗外,却始终想看看炎枫究竟在做什么。然后每当自己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便大骂一顿自己的无能,继续想象,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了。偷偷下位把希给拽了起来,然后逃出了教室。
“好吧,你想说什么,还是要干嘛。”单刀直入,希总是很了解别人的想法,最了解的还是年年。只是揉了揉眼睛,然后跟在年年身后,随他想要去哪。
“这次你猜错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睡不着想走走。”
“有心事而浮躁的时候才会睡不着吧,别装了,你今天怪怪的我又不是没看出来,你再刻意回避某个人。”还是在说得很准确,让年年突然一惊,停下了脚步,然后又继续向操场走去。
躲过了检查员两个人顺利的逃脱出来,翻越栏杆,坐在跑道上,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在感受冬天的太阳还是冬天的风。
“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我好累。”年年打破了沉默,用无奈的口气说
,“不过也好,已经快无所谓了,很快这一切就能结束,我会忘了他,不管多久,你说时间能冲淡一切。”看来这已经是最平静的一次了,甚至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也没有任何的保留。
“或许现在冷静是好的,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你又何必在意方式呢?”希这次不是打击,而是给了一个安慰。
来之不易的安慰,也许是不想浪费这个安慰,又也许是自己还是放不下,总之这次年年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用很轻的声音说:“时间不多了,一会打铃我们就回去吧。”
下午年年仿佛忘记了一切,上课听讲、回答问题、努力看书,让自己一直保持在想要拼搏的状态,下课就只好把在桌子上,用铅笔在桌子上写下连自己都不了解的符号,原本是想写一些洒脱的话来激励自己,却怕被人看懂,更怕自己会痛,只好作罢。
终于熬到了最后的自习课,只要一直写作业,这个自习课和晚自修就很容易熬过了,年年一边发着化学作业一边这么想着,脸上写着疲惫,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天的劳累,然后明天有个新的开始。原本是想这样平平淡淡结束今天的生活,结果在后面又传来了一片哄笑的声音,在原本就疲惫的脸上又出现了相当的厌恶,因为他看到许多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然后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他没心情搭理这些,他想要忽略却无法停止这些噪声,他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能告诉他。
“你是正对着我,但所有人都在盯你的后面,也许你衣服后面被贴了什么。”希一如既往的写着作业,然后轻声提醒年年,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炎枫也突然起来,迷茫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年年在背后摸了一阵也没有摸到什么东西,无奈只好脱下了衣服,然后看到了在背后不知道谁用红笔大大的写了傻b两个字,字体歪歪扭扭无法看出是谁的杰作。这个无聊的闹剧,打破了年年原本努力维持的平静心情,最近连续的失落早就让他的心承受了太多的打击,从小到大他很少受到委屈,像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陶瓷娃娃,内心没有受到过如此大的创伤。
看着这件被画的校服,不知不觉眼圈又红了,人总是这样,每当被欺负了,还是很容易想到自己最在意的人,他的脑子里现在又再次被炎枫充的慢慢的,没有空隙去想其他的,那个人的表情、心理他无一不想知道,但是抬不了头,就快委屈的哭了,只怕看到他泪水会更加止不住。
“哗——”手中的化学作业落地,然后年年拿着那件带有红色字体的衣服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后面多了一句怒吼:“我说嫩就闲的吧?”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拿着羽绒服也跟了出去。门砰砰的响了两声,之后曾经沸腾的班级突然之间安静了,只有冬季的风在窗外继续怒吼,仿佛是在教育一群未成年的孩子们如此恶劣的恶作剧。只有希停顿了一下写作业的手,然后对着那风提了一个疑问:“他们是不是互相喜欢呢?”
正是傍晚时分,风刮得很大,天也渐渐黑了,年年身上只剩了那件单薄的毛衣,没有外套,连校服也没有在身上,一个人在风中发抖,泪水结成了冰,冻坏了那张妖艳的脸,手浸湿在操场边的水龙头流出的自来水里,冻得通红。不停的搓洗着那件校服,想要洗清上面的印记,想要忘记那张脸,忘记那个人,想要不要哭还是不停的揉着眼泪。炎枫站在那个后面一直看着,他想要去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要这样离开却还是不忍。
冷气的凝重,年年的咳嗽声把炎枫从那些犹豫中拉回,他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年年的背上,然后很正经的说:“他们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太当真,我帮你批评过他们了,都是同学,你也别太计较。”
“所以你也想说我活该是么?”年年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想知道是不是连炎枫也觉得是自己不对,他想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是长了一张比较女人的脸还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别这样,我觉得是他们的错,我只是觉得你原谅他们会显得你比较大气。”这样说着,炎枫一把夺过年年手中的那件衣服,“别洗了,冷水洗不干净,回家弄吧,你穿我的衣服就好了。”
“不用,我自己有外套。”很果断的回绝,又抢过衣服,却没能得逞。
“你会原谅他们么?”炎枫紧紧拉住衣服,轻轻的问,好像怕年年生气。
“会,只有这一次。”回答完后终于成功的取回了自己的衣服,想转身离开,却又不想把炎枫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好等着炎枫走近然后慢慢一起往前走。
“你是觉得我被愚弄了很可怜吗?”年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突然间很想知道他自己究竟算什么,付出了那颗心得到了什么,自己是个小丑或者是陌生人还是在炎枫心真的有什么地位。
“我们是朋友,我是真的真的在乎你。”很严肃。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年年轻轻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好吧,你赢了,我的心他拒绝不了你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在关键时候炎枫总会这样关心人,让年年无法忘记,如同现在,一股暖流又悄悄经过身体,只因为有了他的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