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任务,我还不是太想回到住处,向小祈汇报完成情况,于是便走上了逐鹿街坊。
上次路过这里,是作为包裹一般的被两个快递员带着走的,因此不免有些走马观花了些,好不容易做了趟外派的工作,完成之余在外面闲逛一番,也不算是过分的事情。
如今的我,已不再是穿着薄膜服饰的怪异者,而是一身得体西服的上班族了,因此,
走在这宽阔街面上,
稍微显得有些得意,
但相同的是,这街上,依然如我来时一般,流淌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一通乱逛下来,方才发现这逐鹿街坊有四条大街,呈井字形分布,而其中一条街道最为宽敞,是为主街,而井字形的中央是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处高台,高台上种植着一些绿色的植被,被植被簇拥着的,是一座雕像。
我走上前用手敲了敲,该是铁筑一只鹿子,不知道为何,此处被称作鹿市,而这作为铁筑雕塑的鹿又和这座城市之间有何姻缘。
我走下高台,在对面一处石墩上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尊鹿,它体型高大,仅是小腿部分就比我高处许多,通体被漆成了非常扎眼的红色,鹿角高高的上翘着,它抬头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个地方除了有形形色色的冷兵器被人携带着以外,实在和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没什么区别,一如那些一二线城市市中心的商业街一般,人来人往,大家穿的光鲜靓丽,时不时有几个穿着怪异者出现,而后消失在人群中。
过去我还年轻的时候,会和一些同性好友,三五成群的在这样的街上逛,一是为了卖些东西,吃点好的,二是找个能坐的地方,抬头打望,过往的美女,然后在各自的小脑袋瓜里意淫着很多事情。
既然东西也偷过了,闲也偷过了,我也就该往回走了。
向着老城区的那条街口,有一座牌坊式的水泥建筑,上面牌子上写着,当初我就是从这里被带去见的掌柜,我驻足准备看着这牌坊感慨一番的,却发现有个短发的女人,手里拿着红缨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大个子……
我并不想主动打这个招呼,虽然在这个地方,我面熟的人也没有超过十个,而他们是其中三个,但我依然不想打招呼,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个货物,这很没有面子。
女的看到了我,径直向我走来,到了跟前,还把那把红缨大刀扛在了肩上,一副冷漠的模样上下打量着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就很尴尬了,我担心那两个大高个跟班会不会在她开口后,直接过来把我架走,于是不得不先开了口,
“好巧,逛街?”
那女的仿佛很惊讶于我这般随意的招呼,转身看了眼那两个跟班的说道,
“你俩去车那边等我”
随即,那两个人离开了,牌坊下留下了我和这个女人,她依然没有开口,而是掏出了一根烟点上,向我递了过来。
我不喜欢这种随便的感觉,况且我和她还不熟,最要命的,是那根烟滤嘴部分还有她的唇印,理所当然的,我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香烟,拿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后,向她说道,
“我有,你抽你的”
她收回了递烟的手,吸了一口,“短短几天时间就混得不错嘛”
潮湿发霉的烟味通过喉咙蹿进了肺部,久违的微醺感让我有点飘,“你生意还不错?”
那女的摇摇头:“算不上好,最近像你这样的垃圾越来越少了,估计埋在地下的资源快挖完了吧……”
果然如此,我在她眼里是货物一般的存在,我只好及时止损,向她摆了摆手说道,
“嗯,祝你下次能有收获,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说完我就赶紧离开了,这样的谈话,我毫无理由继续下去。
“我这里有时光30的货,你有兴趣吗?”她突然这么问起来,让我有了继续交流的打算,要不是现在有事情,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和她聊上两句。
出于她将我看做顾客的礼貌,我还是告知道:“下次聊吧,我真有事”
那女人不打算结束,直接追了上来将我挡住去路,笑着小声问道,“你已经下完战书了?”
我警觉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一个头盔,这和我上次戴过的大小相仿,但配色和样式有些微的差别,“你买这个,我就告诉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局面看来,实际上我是有优势的,因为从交谈的动机来评判,显然她的欲望远远高出于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出个离谱的价格,让她忿忿离开为上策,
“我只有三钱金,你这东西,我买不起……”
谁知道,这女的直接将头盔塞到了我手里,而后伸出手说道,“两钱金,成交!”
我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我有种很强的预感,那就是即便我说一钱金她都会将这东西给到我,我太傻了,既不知道这玩意儿全新的价格,也不知道上一代版本还是二手的折旧情况,就枉然出价,那种内心疯狂悔恨的感觉包裹了我,但出于无可奈何,我还是很不情愿的给了她两钱金。
看着她满意的将钱放进口袋的那一刻,让我实实在在的觉得此刻,我亏了一个亿……
怀里抱着这个破旧玩意儿,我不知道我要拿它做什么,但好在之前有个买了就能被告知的消息,因此我尽量让自己亏的少点,便问道,
“好了,我买了,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刚下完战书?”
她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开始后悔想知道答案了,但一切太晚了,她还是说了出来:“你的工作证就是我卖给邬祈的~”
毫无价值的信息,毫无价值的对话,而且我感觉自己被连续羞辱了三次后,已经没有保持正常的心态面对这个短发女人了,目前只有逃离现场,才能让我平抚下来,于是我准备扔下一句话就快速离开:
“你好歹一个人口贩子,居然还办假证,可以可以,回见”
说完我就快步跑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方式很唐突,而且没有排面,但是已经亏成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办法面对那个狠女人的任何表情了,除了套路,还是套路。
我下定决心,下次,我看到她就撒腿跑,
不管是是不是成年人,
也不管什么体面了,
这是求生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