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唯几天后回到家,细心的娴紫看出了穆唯的不对劲儿。“穆大哥,你这几天怎么无精打采的?听说你在隔壁村救了个孤女?”
“是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姑娘,投靠他舅舅家,结果他舅舅家没人了。现在就剩她自己日子挺不好过的。”
“哦这样啊。”娴紫一边答应着,一边收拾东西,她没把最近听到的一些关于穆唯和那姑娘的风言风语告诉穆唯,因为她相信他。
“我这几天要去下焦大娘家她想要我帮她绣点儿东西。”
“嗯去吧路上小心些。”娴紫出了门在路上她经过一个凉亭时,看到一个汉人打扮的姑娘坐在那里。只是个侧面就强烈的感觉得到她倾城的美貌。
“你是娴紫吗?”亭中的姑娘转过身正是雪儿。
娴紫说:“你是谁?你认得我?”
“我是雪儿是仲言的朋友,我能请你来亭中坐一会儿吗?”娴紫特别注意到她叫她的穆大哥仲言。娴紫深吸一口气来到亭中,二人坐好。
雪儿先开了口,说:“总听仲言提起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请你过来是想和你说下仲言的事情。仲言救过我,照顾我,我很感谢他对我的恩情,我也对他很倾慕。我要回镇上了我想让仲言和我一起走。可他放不下你。”
娴紫听后脑袋里嗡的一下。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说着要走却被雪儿拉住。
“娴紫,你其实知道这些年仲言在你们身边但心一直还在关里。他放不下他的过去。我父亲在京城有关系他可以帮仲言洗脱冤屈。只要你对他放手,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求求你了。”
“穆大哥是不会和你走的,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娴紫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雪儿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护身符放到桌上。她并没有说话。娴紫一看到那个护身符马上后退了一步,那是她送个穆唯的,穆唯每日带着从不离身,如此贴身的东西如今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娴紫不想再听下去,她跑出亭子正好穆唯来给她送衣服。穆唯看到雪儿在这里,又看到桌上娴紫送他的护身符。他用手摸了摸胸口,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护身符不见了。他猜到了什么。
“娴紫,娴紫。”他抱住娴紫不肯放开,可娴紫还挣脱开了。她抬头看着穆唯,满眼都是忧伤的泪水。穆唯赶紧去追娴紫,可被雪儿拦住。“仲言和我走吧,我大娘瘫痪了,她不能在追杀我了,我让父亲帮你返回京城。”
“你要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哪种骄横的富家千金。这些事不应该是你能做出来了。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雪儿吗?我好像不认识你了。”穆唯说完要走,雪儿又说:“你如果去和娴紫解释,我就曝光你逃犯的身份。”穆唯并没有理她还是走了。
雪儿一人呆坐在凉亭里很久,石桌上被她抓出一道道深深的指痕。桌上的小篮子里放着娴紫画的几个刺绣花样,其中一个和穆唯箭囊上的一模一样。雪儿哭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因为自己的在穆唯的心中已经被否定。还是自己不知不觉中付诸了真心。她不应该难过应该高兴才对,自己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可她还是难过,她趴在石桌上看着对面的随风摇曳的柳枝。老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情愿用我这五百年的功力和与他度过的美好时光,来换取与他的不交集,不相识。
穆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被打的胖哥。胖哥喝了些酒,脸红红的。“穆哥,他们说你是白眼狼,说你忘恩负义,说你辜负了莫家父女。我气不过和他们吵几句,又动了手。穆哥你不会跟那个富家千金走吧?”
“当然不会,快回家擦点儿药吧。”穆唯说。
这几日村子里都是关于穆唯的流言,大家见了穆唯也都躲着。娴紫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穆唯。莫大叔一直没有发言,“阿爹,你劝劝娴紫别把自己关在屋里,我怕她憋坏身子。”
莫大叔放下烟袋。“仲言,你不该对不起我们娴紫。”
“阿爹,你也不相信我。”
“人家姑娘不会拿清白来诬陷你。我知道你们汉人对这事怎么看,毕竟你们是夫妻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但娴紫是个倔强的人,她可能不会原谅你。”
穆唯来到娴紫的窗下。
娴紫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们的事,我和阿爹在村里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你其实半年前就已经认识她了,你每次从镇上回来都是去她那里。我们分开吧。铜镜碎了即使补好它也是有裂痕的。”
“真的不肯信我?”穆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是不敢信你。”任穆唯怎么解释娴紫仍然是不相信他,穆唯知道现在这件事变的越来越复杂了。
深夜,穆唯来到雪儿家,他想如果雪儿回心转意会和他向娴紫澄清他们的关系。雪儿已经睡下床边垂下幔帐,穆唯没有靠近她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
“雪儿,你如果有恨就恨我,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招惹你,你杀了我也可以。但你知道我不可以失去娴紫,求你帮我和他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不是吗?仲言放开这里的一切和我走吧!”
“你真的要带我走吗?你只是要看我众叛亲离吧!村里的那些谣言都是你散播的对吧!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把我对你的好感都变成了恨。”
听到这儿,雪儿怒了。“想知道为什么?想了解真相?那就拿你的命来换,下个月我在这里等你。”说完,穆唯被雪儿用法力震到五六丈远。穆唯感觉脊柱像要裂开一样疼痛,他勉强爬起来回到屋里发现雪儿已经不见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会法术。难道她是灵狐。穆唯常听村里老人说起,说离他们村二十里外有个荒村,那就是一百年前被灵狐屠村的。所以他们村子规定猎户不许打狐狸,谁家要是猎杀了狐狸村民就会把这户人家驱逐出村以免受连累。穆唯觉得这件事不能张扬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灵狐有关。他已经是被人唾骂了不能在连累阿爹和娴紫被驱逐,他同时也更担心娴紫的安危。穆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下个月来就会和雪儿做个了结。
但是雪儿一直没有出现,像是消失了一样。即使雪儿消失了,娴紫也没有原谅穆唯,她是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刚烈倔强的她不允许自己的婚姻有一丝瑕疵。穆唯想到了个可以挽回娴紫的心的办法,也是这个做法让他后悔不已。
穆唯听人说那个荒村里有位懂法术的高人。穆唯来到荒村,村里处处残垣断壁,隐隐透着一种诡异。穆唯在村里找了一个时辰最后在一堆杂草里找到个蓬头垢面喝醉的人,穆唯好不容易把他叫醒,那人说他叫猎狐人。
猎狐人说:“你能上这荒村来,也说明很有胆量,说吧请我帮你杀哪只灵狐?”
穆唯说:“我不是请你杀灵狐。”穆唯把自己的情况和猎狐人说明。
猎狐人哈哈大笑起来。“多情人的人,你不该对灵狐动情啊,他们是野兽是会幻化成人的野兽。你早晚会后悔的。给送你把带法力的刀下次见到她就杀了她。”穆唯接过刀放到了一边。
猎狐人又说:“这是一瓶忘忧酒,你让你妻子喝下,她会忘记最近一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你就可以言归于好了。”穆唯拿到忘忧酒谢过他正要离开。猎狐人拉穆唯不让走非要和他喝一杯,可能是他在这荒村里太寂寞了吧。
推杯换盏没几轮猎狐人就醉了,这时穆唯才知道,他就是这荒村的村民,而杀他们村全村人的灵狐就是他带来的。
一百多年了可他看起了不过四五十岁。“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人在这荒村研习道法,因为我要杀所有的灵狐,我杀不完我后代继续杀。我是个罪人我每日都在等这村里的亡魂来找我算账。”
“那个屠杀村民的灵狐你找到了吗?”穆唯给猎狐人夹了一口菜。
“找到了,我杀了她,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她说她愿意死在我手里,她说她破了杀戒早晚要受雷火之刑,她谢谢我。”此时的猎狐人已经是满脸泪。
他接着说:“她是灵狐族出色的酿酒师,她的愿望是酿出一种有情有意的酒。她白天偷偷跑到镇上卖酒晚上回到山中修炼。一日她在山中救回了摔断腿的我,她照顾我,我们朝夕相处,我们相爱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和他待在山上了,没想到她治好了我的腿。我的不告而别激怒了她,她杀了我妻子,我母亲和所有阻止她的人,最后只剩下我和被我母亲藏在米缸里的我女儿。年轻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千万不要重蹈覆辙,杀了那只叫雪儿的灵狐,要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呃。”猎狐人说完打了个嗝。
“前辈,前辈。”穆唯见他已经醉的不行便扶他睡下。穆唯临走前留下了那把有法力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