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曹洋和兰画秋便开始了恋人之间的约会,他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总是挤时间见面。乐此不疲的进行着甜蜜的奔波。
他们经常会去荷花池旁的长廊里坐坐,“画秋,你说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会从那条小路经过?”曹洋问完眼光中快速闪过一丝狡诈。
兰画秋想都没想回答:“那还用问谁不知道你工作上很拼,那天我按排错会议室打乱了你的工作计划。你肯定是赶时间想回康乐部,那条路最近我猜你一定会从那儿走。”
“你不是说你下班散步吗,哦原来是故意在等我。”曹洋得意的大笑起来。兰画秋知道上当了气的站起来要走。曹洋急忙拉住她,一个吻飞快的掠过她的双唇。
这是她的初吻,她有些不知所措两颊绯红的走开,曹洋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长廊上一女一男一前一后映成了夕阳中美丽的剪影。
不远处一个身着复古灰色西服套装的瘦高男人,掏出上衣口袋的英雄钢笔打开笔记本,用纯蓝色的线条绘出了眼前的一幕。
春芽新绿秋叶熟黄,转眼到了深秋已过。度假村的员工有的请了长假回家。曹洋也回去了他家在南方的农村,来度假村工作四年每年这个时间他都回去帮家里干干农活。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兰画秋每天都数着日历上的由小变大再由小变大。开始他们每周都通电话可最近一段时间十天半月都联系不了一次。每次通话也都是简短的问候,没说什么呢曹洋就以有事为借口挂掉电话。这天兰画秋决心要问问他这段时间怎么了,她想告诉他她非常担心他。兰画秋拨通了曹洋的手机,那边没人接。过了一会她打过去那边又没人接。兰画秋怕他那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没有再打过去。直到晚上十点多她等来了曹洋的电话,怕吵醒同宿舍住的小张,她拿着电话来到楼下。
“喂,你最近怎么了,还好吧。”兰画秋问。
“对不起最近我态度不太好,我家里出事了我妈妈得了肺癌。”曹洋的声音既平静又悲伤。
兰画秋一时不知道怎么劝慰他才好,但她知道曹洋这段时间一定非常难过。她询问了些曹洋妈妈的病情,曹洋简短的回答了一些。
一段沉默后曹洋说: “画秋这段时间我非常想你,我们结婚吧。”
“结婚?我……”兰画秋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什么。
电话那头的曹洋叹了一口气“你一直都没有想过吧。太晚了,你先睡吧。有时间再打给你。”
曹洋说的没错她是没想过结婚,结婚是什么意思?是家?是生活?她确定他们是相爱的可是她真的没有想的那么远。如果结婚妈妈会同意她到那个遥远的南方吗?兰画秋回到宿舍身体早已冻的冰凉,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她预感到了一种不好的结局,她很伤心为什么他们的爱情如此的脆弱。
初冬的南方气温没有北方那么低,但处处透着阴冷。坐在病床旁的曹洋一脸疲倦之色,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母亲走完这三个月。看消瘦的母亲躺在病床上他好恨自己,母亲为了给家里省钱一直隐瞒病情。而他却在北城追逐着所谓的前程,谈着奢侈而无结果的恋爱。他打开钱包把兰画秋的相片从放相片位置拿出来,用手摸了摸和钞票放到了一起,随即给兰画秋发了一条想了很久的短信。
兰画秋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人憔悴了很多。等了好几天却等来了曹洋的分手短信。他不相信这一切,强忍住眼泪打通了曹洋的电话。
“曹洋你这几天是不是太累了,等阿姨好些了你回来上班,我们好好谈谈。”兰画秋一口气说完。
“画秋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北城也并不适合我,拼搏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不打算再待在北城了。”曹洋说的这些话他已经在心里想了很久。
兰画秋无语泪水默默的流着却还强装这笑脸。“是吗?回老家也好,我希望你在你家乡能过的很好。”
爱情没了至少要留下尊严。
临近春节大家都回家了,可兰画秋没有,她和母亲打过招呼留在度假村。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曹洋说过春节过后要陪她去庙会,不知道他还记得吗,至少会给她打个电话吧。兰画秋想了想。
兰画秋期盼的这个电话直到除夕的早晨一直没有打来,最后她还是先给曹洋打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温柔的女声。“喂,曹洋不在,嗯他这会有事一会让她给你打过去吧”
“好的”兰画秋迟疑了一下又问了句“你是谁啊?”
“我是他未婚妻。”
兰画秋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听错。一阵酸楚的感觉泪水不住的留下来,本以为自己是他的全部,现在看来那些想法真是可笑。
“其实你们恋爱都谈到这份儿上了,应该严肃的考虑下婚姻问题了。我看曹经理不错,不过你条件好除了曹经理是不是还有别的追求者啊?”同宿舍的小张一边收拾回家的行李一边说。本想劝劝失恋的兰画秋可这话有些激怒了她。
兰画秋说:“在你们看来是我玩弄他的感情是吗?你们可知道……”
她想说你们可知道是曹洋提出的分手,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成了那种依仗着美貌玩弄别人感情的女孩儿。
“小张你几点的火车,走,我去送送你。”兰画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随便穿了件外套。
曹洋从医院大厅办完手续回来,一个穿粉色大衣的女孩把手机递给他,“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话没说完就挂了。”曹洋看了看通话记录,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一下,对粉色衣服的女孩儿说:“没事,走吧,我妈说想回家过年。”
兰画秋送小张下山后并没有回度假村,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冬天的凤凰山封了山,路上只有兰画秋一人走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的太远她有些迷路了分辨不出前面该往那边走,走右边的吧,她加快了脚步,天太黑并没有注意到杂草从里禁止通行的木牌子。
这是一条未修完的山路,预计今年4月竣工。一些货车司机会偷着走着条路,不用通行费用进北城还近。兰画秋越走路弯道越多,忽然她听见路边树林里有簌簌的声音,她想起同事说凤凰山上有狼。她害怕极了飞快的跑到马路对面,刚跑到路中间震耳的鸣笛声和刺眼的灯光快速向她袭来,她来不及躲闪,映射在瞳孔里的灯光幻化成金色的恶龙瞬间将她吞噬。
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卡车刹住车,兰画秋已在十几米外的血泊中生命迹象全无。司机下车站了一会儿可能是也被吓到了,见四下无人他又快速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了。已经临近午夜天空中礼花绽放、热闹非凡,大家都在庆祝新年,没有人知道在凤凰山的雪夜兰画秋就这样静静的离开。雪花飘落在微温的血泊里瞬间融化,犹如一个生命消失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