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楚留香手游同人_邱居新/蔡居诚）》 12.第 12 章

    十二

    邱居新屋内，三人落坐在当中的圆桌旁。方才有惊无险的一幕仍余韵未消，柳十烟不安地绞着帕子，邱居新仔细研究着手中的飞镖和里面藏着的一张字条，蔡居诚一面安抚着柳十烟，一面拿余光往邱居新那边踅。

    “方才我见桌上有封信是给我的，可是邱兄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蔡居诚刚进屋时看见圆桌上有一枚书信，上面写着“兄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邱居新的字迹。又看到一旁的床铺上放着收拾好的包袱，心道邱居新应当是正准备离开，信便是留给自己道别的。

    蔡居诚刚醒来时本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地府，早就一命呜呼了。但身上无一处不剧痛难忍，痛感格外真实。他下意识地想去叫原本在自己身旁的邱居新，但待意识回笼才发现此时所处并非地府，在自己身边的也已经换成了柳十烟。

    柳十烟坐在床头，看见自己醒转，似是激动异常，眼眶都微微泛红。

    他想要起身安抚，却立刻被她按了回去，慌乱地给自己掖好被角，让自己莫要着凉，然后便拿出帕子转过脸去，不再看自己。

    蔡居诚从柳十烟口中得知，自己和邱居新某日夜里被个白衣公子送到万花楼中，浑身伤重，但万幸只是皮肉伤。郎中来看过数次，调养许久，自己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昏睡不醒，她甚是忧心。

    蔡居诚心中感激，但见柳十烟这般形容，又怕说得太多引她误解。于是便抱拳谢过：“十烟姑娘搭救之恩，曹某，不敢忘。”

    他回想起自己和邱居新二人在山中的惨烈一行，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命回来。下意识探过内府，却发现非但没有新伤，就连之前多处滞涩的经脉也被打通，四肢百骸间竟隐隐有一缕清凉的真气流过。

    他想既然自己性命无虞，定是之前山中那白貉放了他们一马，而且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那人还顺手帮自己医了旧伤，应当并无加害之意。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那白貉似乎提到了掌……提到了萧疏寒，难道他与武当之间还有什么渊源……

    蔡居诚面色微动，又不敢在柳十烟面前显出太多异样，只问道：“邱兄现下如何了？”

    柳十烟愣了一下，微垂下眼睫，缓缓道：“邱公子也已醒来，方才有事出门去了。”蔡居诚点了下头。没事就好，不然他还要在暗算同门勾结逆贼叛逃师门外，再加上一条设计陷害武当未来掌门的罪名，当真死有余辜了。

    之后蔡居诚便没再多说什么，柳十烟也只道他身子方才恢复，还需静养一段时间，过会儿叫缌儿给自己送来汤药，喝完再睡上一觉。

    柳十烟走后半盏茶的时间，缌儿果然端来了药碗。自己如今已粗通医术，一闻便知那汤药里放了几味安神助眠的药。蔡居诚道那柳十烟不过是好心，便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挡过了缌儿端来的药碗：“先放一旁吧。”

    缌儿甚是伶俐，没读过几天书的小丫头嘴却巧得很。之前她一直帮柳十烟和蔡居诚互传情书，也因此与蔡居诚颇为熟络。这次蔡居诚受伤，她见柳十烟几乎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就琢磨着等蔡居诚醒来，自己一定为他二人再添一把柴，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此时缌儿瞧着蔡居诚神情还有些讷讷，心思一转，道：“曹大哥，你这次受伤真多亏了十烟姐姐照顾，日夜不离地在床头盼着你醒来。”

    她见蔡居诚还是无甚反应，又道：“特别是邱公子醒来后，她见你还是没动静，都快急哭了。郎中来瞧了说是因为邱公子乃习武之人，底子好些，你毫无内功，又受了这般重伤，定是要慢些恢复。”

    蔡居诚听缌儿提到邱居新，神色略微一怔，又听她道：“十烟姐姐听了这个更是难受，直道你没武功却要平白遭此横祸，眼睛都哭肿了。”

    蔡居诚想起方才看见柳十烟的时候，她确实屡次躲开自己的视线，总拿帕子半遮着脸，原是如此。

    他胸中似是有些憋闷，咳了一下，道：“那邱……邱兄他……”

    蔡居诚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不知这话该如何问才显得自然一些。不过缌儿倒也没注意到他的闪烁，只是乍从别人口中听到邱居新的名字，心下竟有几分莫名的羞涩：

    “邱公子他是个好人，自己刚一醒过来就跑来看你，我拦都拦不住。”

    蔡居诚讶然。

    他知道邱居新看似冰冷，实则内心纯净，宽厚坦荡。或许自己于他也算多少有些恩情，他此举无非是知恩图报罢了。

    不过，此时听缌儿这样讲来，心下还是微微一动，道：“他来过？”

    “是呀，方才邱公子从外面回来还来看过你一次，只是见你没醒又走了。我路过他门口时见他在收拾行李，估计快走了罢。”

    缌儿说到此处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照顾邱居新这么多天，可真正说上话还没一会儿，邱公子人虽好看，却冷冰冰的，自己又不敢主动搭话。眼见着人都要走了，他跟自己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又怎能不沮丧。

    蔡居诚听缌儿说邱居新刚恢复没多久便要离开，又想起之前柳十烟说他出去了一趟，心下思忖了一番，猜测着如果有什么事能让邱居新这般急迫，想必只能是师门之命了，只是不知这次会是什么任务。

    他看向一旁的缌儿，这小丫头似是欲言又止，脸颊有点微微泛红，杏核般的大眼睛四下闪烁，便又听她道：“曹大哥，你跟那个邱公子……很熟吗？”

    眼下蔡居诚看着对面正对着手中纸条沉思的邱居新，等他答话，不禁又想起方才缌儿那一番形容，心里哂笑：没想到这木头冰块脱了道袍下了山也有如斯魅力，真是……啧啧。

    邱居新抬头回道：“家中有急事，本以为来不及与曹兄道别，所以留书一封。”

    家中有事，那必是武当之命。

    “可那飞镖里的字……”柳十烟望向邱居新手中。

    那飞镖正是方才险些伤到柳十烟的暗器，内里中空，藏着一张卷起的字条，字条上只有四个字——乞命速归。

    “惊到姑娘实在抱歉。姑娘不必担忧，此事因我而起，飞镖也因我而来，我离开后断不会伤及姑娘。”

    方才领了门派任务，就有人来暗中警告。此次任务是去药王谷协助清剿万圣阁逆贼，那飞镖上刻的正是万圣阁的门徽。即便目前尚无法断定这暗器究竟真是出自万圣阁之手，还是另一股势力借万圣阁之名在暗中与武当作对，邱居新心下也已经有了决断，此次药王谷一役，势在必行。

    “邱公子莫要如此说，奴还要多谢邱公子搭救之恩。”柳十烟微微一福，“只是，奴不解，公子原本就是打算回家办事，这字条的意思难不成是家中又出了什么急事，催公子速速返回？”

    事出蹊跷，邱居新不便解释过多，只随口搪塞了两句便拱手道：“曹兄与柳姑娘多保重，在下家事紧急，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说完便拿起包袱准备出门。

    “不知邱兄家住何方？”

    蔡居诚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只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邱居新和柳十烟完全南辕北辙的对话，此时才施施然开口。

    正要踏出门槛的邱居新果然脚下顿了一下，少顷才转身望向蔡居诚，道：“云梦泽畔，药王谷内。”

    果然。

    蔡居诚心里一笑。邱居新这小子果然在扯谎。

    从邱居新看到万圣阁的暗器和字条的那刻起，眉头就一刻未舒展过。之前他说家中有事，那必是门派有命。可如果门派之命是速回武当的话，他看到万圣阁那恐吓般的警告便更应直接回武当山去。

    但眼下他要直奔药王谷，定是与门派任务有关，且定与那万圣阁脱不了干系。

    而邱居新听到蔡居诚方才那样问，就知道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言了。

    蔡居诚一早就知道自己是武当门下，家就是门派，自己说要归家，却又言家在云梦，不过是用来诓柳十烟这样的局外人罢了，蔡居诚又怎么可能看不破。

    他原本不打算如实相告的。柳十烟是局外人，那曹阿金又何尝不是？

    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不过是自己门派的密令。眼下恐又有万圣阁贼人作祟，诸多牵涉，曹阿金一介平头百姓，与自己相交不过半月，之前便险些为了自己送命，此一去怕是更为凶险，自己又何必再次牵连无辜。

    然而邱居新看到曹阿金那样的神态，听到那样的问话，恍惚间便想起了蔡居诚。

    蔡居诚平素虽不多言，但偶尔也会跟着师弟们拿女香客开开玩笑。

    那时候自己年纪不大，也不像后来那般沉闷，听他们玩笑过了头便只跟着郑师兄一道，学起掌门和师叔们的语气说着：修道之人当堪破红尘，不应再有儿女之情。

    蔡居诚那时也不恼，只颇为玩味地看向自己，笑意溢满眼角眉梢，调侃一般问道：“道法自然，儿女之情本就在吾等芸芸众生的自然之中。师弟的自然又在何方？”

    于是自己便鬼使神差地回了那样一句。果不其然，邱居新看见曹阿金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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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感谢还在看的小伙伴，进展缓慢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