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all园集》 54.照片

    “艾玛，我来了。”

    奈布走过那条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越过的道路，来到了那个他已经烂熟于心的地方。

    “等我很久了吗？”

    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站在小木屋边上，乖巧的看着她，甜甜的笑着，似乎在说并没有。

    “走吧。”奈布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向海边的大船走去。

    海风瑟瑟，夹杂着熟悉的咸腥味与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奈布隐约闻到了苹果的香味，恍惚间他想起艾玛曾经炫耀过的她特地向庄园主请求离开庄园才买到的洗发水正是这个味道，不过想来嘴笨的他说不出什么夸耀的话，绞尽脑汁也只能用好闻来形容。

    “我学了很多情话想说给你听。”奈布侧头，对艾玛说。艾玛只是目视前方，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甜美的笑容。

    “不听也没关系……以后会有时间讲给你的。”奈布笑了一下，摘下她的帽子揉了揉艾玛的脑袋。

    他牵着艾玛上了船，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一处破洞，带她来到船边。

    “总是想说看海，但是湖景村除了游戏时间外也不能开放，现在终于能看个够了，你应该很开心吧。”奈布问她。

    艾玛没有回答他，专注的盯着那一片灰色的海域。

    得不到回答也没有关系，奈布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都不如你好看……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艾玛依旧微笑。

    他侧头顺着艾玛的视线看去，那里一望无际，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海的对面究竟是什么。

    但他想象不到。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可以听到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鱼从水中跃出又跳下去溅起水花的声音，盘旋于天空的海鸟长鸣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美妙。然而在他耳中最动听的，却是身旁女孩悠长平缓的呼吸声，那代表着她鲜活的生命。

    奈布挂起了灿烂的笑，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今天参加游戏的时候我穿的是弹簧手的衣服，被艾米丽顺看起来真小……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为什么还会被说小？他们不知道这样真的很伤一个男人的心？”

    “遇到一位感染皮肤的奈布·萨贝达，他说他喜欢他们庄园的伍兹小姐，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追求，边上的伍兹小姐出主意说送花，说着还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掏出了玫瑰，害得感染被杰克追着打了一局……因为那位伍兹小姐的玫瑰本来是要送给那个杰克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情侣。”

    “又被说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了……我也觉得，明明也算是士兵啊，可我谁都保护不了，到头来竟然也只能保护自己。”

    “我被他们嘲笑说来庄园简直就是谈恋爱的，除了这什么都干不了，一身伤，破译密码还慢……是吗？曾经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就是后来遇到了你……我果然是来庄园谈恋爱的吧？”

    “贝坦菲尔不小心空了一枪，幸好我也在，立刻过去帮他扛了一刀，我们四个人最后都离开了。”

    “我听到密码机的声音还是会头疼，不由自主的陷入幻觉，最近似乎还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今天也受了很多伤。”

    “今天也破译了不少密码机。“

    “今天也被嘲讽了很多次。”

    “今天也在努力的赢。”

    “今天也会说我爱你的。”

    “今天也……”

    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有了些许变化，像是镜子被人猛的敲了一下，震荡后从最中间开始碎裂，裂缝慢慢蔓延开来，直到最后，眼前的一切都布满裂痕。

    啪——

    “今天也……想再听到你说你也爱我啊。”

    奈布一个人站在船边，听到了真正的声音，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鱼从水中跃出又跳下去溅起水花的声音，盘旋于天空的海鸟长鸣的声音……

    这是真实的声音，也是……没有艾玛的声音。

    奈布落寞的捏紧了手里泛黄褪色的照片，里面的女孩依旧挂着甜美的微笑。

    然而一张照片，自此相隔两个世界。

    不远处约瑟夫低头看看身旁的相机，突然有些茫然，他明明只是想把逝去的保存下来变成永恒，为什么却又生生把奈布拖入了一个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