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墨子宸回到新月殿后,就一把拉住拓拔玉罄的手道:“现在机会来了,公主,你一定帮我。”
拓拔玉罄很惊讶一向孤傲的墨子宸居然主动要求帮忙,自然有求必应:“你说,只要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帮。事实上,本宫不正是一直在帮你吗?”
“是……不过,这次需要拿出点实际行动。”墨子宸道,“如今我已经被封为大将军,这固然是好,可若只是空有职位,而手里没有兵权,将来你皇兄登位,嫉恨于我,随时要处决于我,我拿什么与他抗衡;若要取而代之,更是非要兵权不可。所以,你要帮我!”
“怎么帮?”
“如今你父皇已经把你皇兄的虎符收回,你皇兄手里只有金鹰十三卫。假若你能让你父皇把虎符交给我,那我兵权就比你皇兄大,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不必再怕他了?将来,有了虎符,也就更有把握能登上帝位,再无人敢与本驸马争夺了。”
拓拔玉罄恍然大悟,笑着道:“对啊,如此一来,真是没有人比本宫的驸马更厉害了。驸马,你是不是要本宫明日宴席上向父皇提出来呢?”
“那倒不是,”墨子宸道,“虽说你父皇现在相信我已投诚,但到底只是一个女婿,如何比得上儿子?所以,你若是当殿求他,他不仅不会答应,还会再起疑心,是我怂恿你去向他要兵权,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又会再度毁弃。”
“那怎么办呢?”拓拔玉罄眨着长而卷翘的羽睫,困惑地盯着墨子宸。
墨子宸笑道:“勿须求封赏,而是要让你父皇自己心甘情愿封赏。”
“那怎么可能?你也说了,你到底只是一个女婿。除非……”拓拔玉罄猛然恍悟,“除非皇兄再惹父皇生气,令父皇失望,甚至于是威胁到了父皇,令父皇不得不再找一个左膀右臂以做倚靠……”
墨子宸频频颌首。
“也就是说……”拓拔玉罄后半句未敢当着墨子宸的面说出来,那正是她与苏碧落所交易之事。
这么说,就是该行动了吗?
“明晚,只要你把父皇灌得八成醉,之后,亲自送他回寝宫休息,再让他喝下桌上的醒酒茶,然后,你父皇一定会微微发烧,之后,你就派人告知太子妃,说父皇因贪杯过甚,似乎醉得有点过头,发起高烧来,心里害怕让她这个第一医女去看看。然后,我再喝个醉薰薰,将你讨要回来,剩下的事情你就交待给了荼靡照顾。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整个计划甚为周详,拓拔玉罄也不是笨蛋,听了半天,就心生疑窦:“那杯醒酒茶是否有问题?荼靡难道也是故意生事,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的确会有人安排,荼靡是这方面的高手。至于她为什么要成心坏太子殿下的好事,故意让他和你父皇反目成仇,原因就在于她来自于江湖,淡泊名利,只向往田园生活,悬壶济世,想要太子跟她一起过平凡的日子,怎么可能?除非拓拔骁无权无势,心甘情愿放弃皇位。当然,我也答应过她,如果本驸马登上帝位,一定不会为难拓拔骁,放他自由,这样她才安心与我们合作。”
墨子宸这一解释,拓拔玉罄茅塞顿开。
“只是这么一来,是不是还需要有个人来提点我皇兄,让她去父皇的寝殿一趟呢?如果我们都回来了,那谁来提醒?”
墨子宸道:“放心,到时侯,你皇兄发现荼靡久去未归,自然会去寻找。相信他对荼靡这点关心还是有的。你是最重要的环节,只有你前面进行得顺利了,这个离间计才能成功。通知你皇兄那个不过是小事,不需要你操烦。公主殿下,你可有信心演好重头戏?”
“当然有啦!”拓拔玉罄被这迷魂汤一灌,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因此,如今拓拔玉罄正是依计行事,她对拓拔泓甜言蜜语,诉尽父女情,不过就是为了多灌些酒。待酒过三巡,拓拔泓渐渐醉了,便说扶他先回殿休息。
之后,拓拔玉罄令阿黛尔拿了桌上的水给拓拔泓喝。不一会儿,拓拔泓果真面红耳赤,额头灸烫,拓拔玉罄就令阿黛尔回去请太子妃前来查看。
阿黛尔附在荼靡身边悄悄禀,荼靡便对拓拔骁说明情况,然后就去看拓拔泓。
这期间,墨子宸自然是喝了不少酒,刚封了大将军,春风满面,有意与文武百官多敬了几杯,落在拓拔骁眼里,就是有意的拉拢关系。
最终,墨子宸醉态百出,阿黛尔过来看见了,送荼靡去的时侯,顺道禀告了公主,拓拔玉罄随后就回来拉着驸马回新月殿去,不让他再喝了。
在这之后,拓拔骁发现荼靡久去未归,原来就对拓拔泓与荼靡的关系敏锐至极,这时侯,也有几分酒意,就站了起来,往拓拔泓的寝殿去。
明着去关心父皇,实则查看。到底还是不放心,拓拔泓说是醉酒头疼,但难保不趁醉耍酒疯。
这么一想,拓拔骁的脚步就加快了。
匆匆的脚步重重的,神情也莫名其妙火烧火燎的,就像有某种神奇的第六感似的。
眼见拓拔骁就快走到殿门口了,忽然听闻里面传来荼靡的呼叫和物品的碰撞声音。
“啊,父皇,你不要这样啊,把手放开,否则,我就要喊了,我不帮你敷热毛巾了,我要公公来!”
拓拔骁心中一懔,三步并作两步蹦上了台阶,就向大门走去。
那公公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抬眸见到拓拔骁,心知不妙,连忙过来横身挡住。
拓拔骁二话不说,一掌就把公公推开,径直夺路而过,一掌拍开殿门。
在这同时,听得荼靡又失声尖叫:“啊?不要,父皇,你醉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要叫太子殿下来——”
那拓拔骁听得怒向胆边生,早就飞奔向内寝殿,映入眼帘的正是拓拔泓紧攥着荼靡不放的一幕。拓拔泓躺在榻上,半眯着龙眼,依旧一付醉态,然而那细眯的眼缝间多出了几分银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