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脸色白里开始泛起轻微的青。
“是啊,”苏碧落神助攻,“你这么吃哪里能马上见效呢?我服用了这么久,也没见死人,不就是不能生娃么?如烟,你别紧张,也没说一定是你,你且让荼靡验验吧。”
“是啊,一定没事的,肯定不是补品,是其它地方出了问题。”漠凤至也道。
柳如烟抿紧薄唇,没有说话,但苏碧落还是能看到她鬓边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苏碧落微微抿唇,和荼靡交换了下眼色,荼靡立刻着手验补品,这一试,取出的银簪真的变成了黑色。
“啊——”漠凤至和孟静娴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互看了一眼。
荼靡道:“这里面的确是香素子的毒,一般的毒,银簪呈黑色,而香素子的毒,却意外带有隐隐的香气,漠老夫人和墨老夫人,二位都可以闻一闻。”
她走到二位老夫人面前,将银簪呈在她们鼻下,让她们闻了一下,果然嗅到淡淡香气。
荼靡又打开炖盅的盖子,取过一双筷子,从里面捞出了一块类似小星星的黑块,她把它们放在二位老夫人面前,淡定而笃定道:“这就是香素子!”
二位老夫人目瞪口呆,还未开口,就听见“啪”一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柳如烟的侍女锦儿挨了柳如烟一记耳光,正捂着脸吃惊的看着柳如烟。
“一定是你,死丫头,让你给夫人炖补品,你却给夫人下药,反了你!”柳如烟气急败坏的指着锦儿骂。
锦儿一脸无辜的摇头:“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姐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
柳如烟道:“若非你,还有谁,都是你经手的。”
“说!”漠凤至也喝叱起锦儿,“你要是不老实说,你让人家法侍侯,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打得你皮开肉绽,看你还敢害主子不成?”
锦儿一听喊打,连忙跪下求饶:“老祖宗,饶了锦儿吧。锦儿也是侍侯过老祖宗的,品性如何,老祖宗是知道的啊,再说,我害夫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夫人生不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锦儿又不想嫁给大将军,锦儿为什么要害夫人?”
说到这里,锦儿顿了一下,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指着柳如烟道:“嗬,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你,是你下的药。只有你才最有可能,你想嫁给大将军,所以,你就要害得夫人没孩子,好名正言顺的嫁给大将军,替他生孩子,对不对?”
这时,大家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柳如烟,二位老夫人也隐约觉得锦儿所言在理。按理她们是主子丫嬛,心应该在一起才对,可是,很显然,柳如烟和锦儿并未事先套过话,才会出现互相指责的场面。
“你胡说!”柳如烟这时不在气急败坏了,大概觉得凶没用,转而全身颤憷,露出受到万顿伤害的可怜相。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夫人对我那么好。我原本就说过不想嫁给大将军的。你们忘了么?后面全是二位老夫人的一番美意。那天,不仅是大将军醉了,我也被灌醉了,我也是任人摆布的。我这清白身子就这样没有了。当初在风|尘苑,多少达官贵人出了高价都没舍得卖掉的身子,就这样没了。我看在二位老夫人待我真心疼爱的份上,都没有追究,你们反倒追究起我的动机来了。好,为证清白,我不嫁给墨子宸,可以了吧?”
柳如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气愤得心口一阵阵起伏着。
漠凤至和孟静娴都被她说得低下了头去。
那夜的事情,原也是因为有了几分把握,才会使个小诡计把他们俩搓和到一起,谁知道到头来,却被柳如烟怨怪了。
“好,你起来,”漠凤至道,“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那个厨房里的人也该问一下,还有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人碰到过炖盅呢?”
“不,一定是她!”平日也颇为敬爱苏碧落的锦儿索性豁出去,指着柳如烟道,“是她叫我亲自去炖的补品,不曾再假手他人。每次炖得差不多的时侯,她都要亲自到厨房关心一下,揭开盖子看看,我根本就不注意,以为没有什么关系,就让她看,肯定她就是趁这个机会下药的。”
柳如烟咬着唇,退了一步,指着她泪眼涟涟道:“你胡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你被夫人收买了,硬要这么说我。我是关心了,那是因为夫人对我很好,她总是手把手教我,我又受了老祖宗委托要监督夫人用药,岂能不尽心尽力?你居然钻了这个空子硬说我下的药,良心真的让狼狗吃了么?”
“良心让狼狗吃掉的是你吧,柳如烟!”突然,入画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过来。
柳如烟一见,大吃一惊。
入画将这包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包裹着的丝帕,大家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发出惊叹。
一颗颗星状的药材,不正是荼靡从炖盅里捞出来的样子么?
“这丝帕上绣着‘柳’字,难道还需要我说明这是从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么?”入画讥诮的向柳如烟挑了挑眉。
柳如烟面如死灰,绝望道:“这是栽赃,是陷害,你是夫人的丫嬛,当然心向着她,你们,你们全部合谋起来害我,我说过,我不嫁了,不嫁还不能洗脱嫌疑么?”
她泪如满面,转身就要跑走,却迎面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坚实的肌肉让她退却了一步,她抬起泪眼一看,却是墨子宸森寒的俊脸。
“还有本将军呢?本将军和入画一起去的,也是本将军陷害你的么?”他淬了箭的目光射向柳如烟。
柳如烟怔住了。
“当真是你!”漠凤至此时也算看明白了,她什么人都可以不相信,却相信自己的孙子,“柳如烟,你心机好深沉啊!”
“诶,没有想到真的是你,柳如烟,亏我待你这么好,不惜得罪媳妇也要履践当年的誓言,没有想到你却这样辜负我!”一向温和的孟静娴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