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申时已尽,苏碧落刚跟着映月和入画练完武,子骞和子安就回府了。
他们一回到东院,就见到大家在院子里练武,两位少爷意志风发,大家都跟他们道喜。
苏碧落自然也跟着恭喜。
老祖宗和老夫人硬是让他们去北院焚香,祭拜列祖列宗,一为道喜,二为感谢祖 宗庇佑,才能阴庇子孙。
拜谢完之后,苏碧落就把子骞和子安叫回了东院,把他们喊进了墨子宸的书房。
墨子骞和墨子安早就从皇帝那儿知道了苏碧落设计骗苏德昌的事情,对这位嫂子也心怀钦佩,因此十分听话。
墨子安眉飞色舞,心情愉悦:“嫂子,如今事情进展得十分圆满。我们顺利的取下宁王的脑袋,平定了内乱。墨文把宁王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以儆效尤,那些反贼见之,纷纷自挂白旗,皇帝已将其各降三|级,另派亲信将领取而代之,纷纷解散。这内乱算是平定了。”
“是啊,”内敛的墨子骞也意气风发,“我们两兄弟一向跟着大哥做事情,这是第一次大哥放手让我们独立做事,要感谢大哥的信任,才让我们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我们也都被封为一品‘大将军’,咱们这墨家军以后就更加威风了。”
“可不是,”墨子安兴奋的双目发光,转而称赞苏碧落,“大嫂,你也不遑多让啊,我们在皇宫内打一场残酷战争的时侯,你在家里不动声色,就能打一场无硝烟的商业之战,这智慧,真是叫我们兄弟们佩服啊。”
苏碧落微微勾唇,一抹浅笑盈盈,谦逊的摇了摇头:“小小举措,何足挂齿。那份奏折是我写的,我是新政之源,新政实施出了乱子,难道我能坐视不理么?我出手解决,只是为了证明新政没有错。”
“是,大嫂,你没错,”墨子骞此时已经对这位大嫂五体投地了,“自从你来到将军府,所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嫂,不知不觉之中,你已经成为了我们墨府的轴心骨。大哥不在,你就是当家人。”
苏碧落听了,谦逊的笑了:“你能这么说,大嫂当然很欣慰。不过,二弟言之甚过,如此过誉,怎敢当呢?墨府的当家人是你娘亲,我婆婆,从来都不是我。我只是不忆城的掌舵人罢了。另外,墨府的轴心骨是你的大哥,再来,就是你们兄弟。只有你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墨家就不惧任何风雨。”
“大嫂说得对极了,”墨子安立刻表示同意,“但不知大嫂叫我们前来,有何指示?无论任何指示,我们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碧落即刻收敛了笑容,凝神正色道:“的确是有话交待。二弟、三弟,你们建功立业全家都为你们感到高兴,也为你们感到自豪。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越是在这种时侯,越要谨言慎行。你们固然欣喜若狂,可曾想过皇上此时的心情?”
“皇上的心情?”墨子骞和墨子安面面相觑,“那自然是极其高兴的。”
“何止高兴啊?”苏碧落道,“那简直就是扬眉吐气,气焰万丈啊!你们想一想,皇上自小就登上龙椅,却没有任何实权,一切都是宁王说了算。憋屈的这口怨气,日积月累,直到今天才彻底清算,他的心里会有多高兴,简直是要乐疯了吧!”
“嗯。”子骞和子安用力点头,深表同意。
“在这个时侯,皇上可以封你们这些功臣,可是肯定不愿意听到有人抹杀他的丰功伟绩。在这个时侯,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回皇权,让所有人都祟仰他,敬佩他。他最希望天下老百姓的嘴里,心里都彻底遗忘宁王这个人,而只有皇上!”
苏碧落的目光在子骞和子安脸上逡巡,果断的下命令:“所以,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就是从此刻开始,彻底忘了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忘了你们为皇上所做的功绩,从此不再提起,心里,眼里都只有皇上一人,忠于皇上,明白么?”
“明白了,”墨子骞抱拳领命,“大嫂,二弟遵命。所谓‘功高震主’,这样的道理我们懂,多谢大嫂提醒!”
墨子安也躬身抱拳:“子安也受教了,多谢大嫂耳提面命!”
苏碧落欣慰的笑了:“你们不会怪大嫂多事就好。要记住,所有付出的努力都不会白费。你们的功劳不必多提,皇上心中自然铭记,否则也不会封你们为一品大将军了。”
“是的,大嫂说得有理。以后这‘赛诸葛’之名,非大嫂莫属。”墨子安嘴甜似蜜。
苏碧落轻啐:“呸,我不要这虚名。你们也不须要。“你们‘攘内’,你们的大哥‘安外’,细说起来,这皇上的天下,等于是墨家打下来的。但越是这样,越是要绝口不提。即便天下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是不能徒惹非议,懂么?”
“懂了,大嫂,你放心吧,我们已经通透了。我即刻就下令,将军府上上下下,都不许就此事自傲自吹,但凡有发现者,家法侍侯。”墨子骞道。
苏碧落频频点头:“对了,就该如此!要记住,你们在皇帝面前,可以开玩笑,甚至可以放浪形骸,打趣耍赖。唯一要遵守的原则就是‘忠心’。不能打破的底线就是‘居功自傲’,明白么?”
“是!”墨子骞和墨子安双双领命。
墨家两兄弟当下立刻通报墨府上下,务必严守这样的原则,不自傲,不自吹,对皇帝忠心,时刻眼里装着皇上。
翌日早朝,苏德昌果然“蒙”皇帝于金銮殿召见。
苏德昌和苏柏羽早就做好了准备,上朝之时,除了携带一纸奏章,更是令人带了足足百万两黄金上殿。
当他们在金銮殿上把这百来箱黄金打开的时侯,简直闪瞎了文武大臣们的眼睛。
“哇,这么多——”
“天啊,以后国库充盈,再也不怕没有军饷了。”
“是啊是啊,以后每年的奉禄是不是又可以恢复原来的水平了呢?”
“什么恢复呀?肯定比以前更好啊!”
……
一时之间,朝堂上像是炸开了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