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可真是个厉害人物,不声不响的就早早的物色好了,两房姨娘。奴婢瞧着,样貌平平,又是小门小户的穷酸人家。远不如大小姐挑选的身边之人,知根知底。”侧身坐在床沿上的婵娟,一边给夜云烟揉着太阳穴,一边眼珠子骨溜溜的转溜着,涂这只粉的小脸上,满是嫉妒和不甘的挑唆道。
芙兰苑的闺房里,泛着淡淡的桂花香,靠着南墙,红木镶云石葫芦纹六柱式架子床上挂着素白的软罗纱
。
夜云烟半躺半靠的依靠在她怀里,面色惨白的合着眼,言语凉薄的说道:“她也没几日折腾了,等她远嫁京都,我在想办法,让弟弟收你进房。”
“那奴婢先谢过小姐了。”婵娟喜滋滋地喜笑颜开的小脸上,透着算计。
夜云烟仿佛没听见一般,死寂沉沉的,又回到了活死人的状态。
婵娟一门心思构想着自己当姨娘后的富贵生活,哪里还注意到夜云烟的心境。
夜云夕和沈子墨还没走到无心阁的门口,远远望见树荫间岔路蜿蜒的一头,一抹鹅黄明丽身影,像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欢快的向她们“扑”过来。
“墨哥哥,月儿好想念你。”
夜云月鹅黄的玲珑身姿,轻盈的扑进沈子墨那坚如磐石的胸膛。
沈子墨面色一僵,高大伟岸的身躯坚硬如铁,双臂更是僵直的垂在身体两侧,一脸无措的看着,一脸宠溺的夜云夕。
“哎呦!”夜云月“悲催”而痛苦倒退两步,双手捂住酸疼的小鼻尖,苦巴巴的皱起小脸,泪花闪烁的嘀咕道:“怎么比石头还硬哩?”
绿柳,织锦忍俊不禁抬衣袖捂唇轻笑。
“我们要去太白居,你可要去否?”夜云夕拉扯过云月的柔软的小手,浅笑着问道。
“去去去,我去,太白居呀!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夜云月当即忘了疼痛,一双大眼睛晶晶放光,小脑袋,点头如小鸡鹐米一般。
“待我回房取个物件儿!”夜云夕脚步盈盈,衣袂飘飘。
“什么物件儿呀?姐姐!”夜云月满眼好奇的在身后跳脚追问道。
“一个无需预约,便能随便进入太白居的物件。”一个曾经让她,又爱,又恨,最后被她无情压在箱子底下的物件儿。
太白居
三匹形体俊美健壮的枣红骏马,慢慢驶过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十字长街,马蹄嘚嘚敲击着石板地面,规律的仿佛人的心跳一般,出了城门,一路向城郊驶去。
淡金色的阳光,投在平坦的地面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一辆挂着夜府灯笼的三架骡子雕梁画栋黑楠木马车,轱辘辘的,稳稳停在太白居的大门口。
沈子墨翻身跳下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轻轻挑起淡蓝色的绉绸缎车帘,轻轻握住夜云夕扶在车辕上的细白小手,嘴上仍不放心的叮嘱着:“小心些。”
轮到夜云月下车时,待遇截然不同,她眼巴巴的望着沈子墨,望了好一会,也没见有手伸向自己,不高兴的嘟起粉红小嘴,很是豪放的跳下马车。
握着软玉柔滑的小手,满心满足的沈子墨,眼里哪里还容得下旁人。况且,他实在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淡淡的,只当看不懂“小孩子”攀比的小心思。
三人并肩往里走,守门的男女,对待貌美倾城的夜云夕,印象极是深刻。
二人乍一见,今日一身富贵小姐装扮的夜云夕,心神俱是为之起伏荡漾,目光更为痴凝……
“喂!这石门怎么推不动呀!”急不可待的夜云月早已颠颠跑到紧合的石门前,双手较力,费尽吃奶的力气,也未撼动分毫,两扇石门仿佛闭死了一般。
“放肆。太白居的大门也是你能动得的?”红衣女子娇喝一声,蛮横的竖起一掌,全无保留的劈在夜云月纤细皓腕上。
“哎呦妈呀!”夜云月痛的手腕欲裂:“你怎么打人呀?姑奶奶今天跟你拼了。”这还是夜云月第一次被打,语气里,颇有一种是可以忍,孰不可忍的豪气。
夜云夕刚欲上前阻止,沈子墨伟岸的身子率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右手隔着五步远,掌风轻轻一推,一扇石门向里面倒去。
但听,轰隆一声。地上的青石板路,被砸成细碎的粉末,扬起一片灰蒙。
“好,好内力。”夜云月拍的掌心生疼。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坏我太白居的规矩。”一身雨过天晴的青色长袍,玉树临风的男子勃然一怒,喝然问道。
沈子墨右手抬至胸口,轻轻一挥,青袍男子欣瘦的小身板,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直接向后飞去,背脊硬生生碰撞在,庭院深处的汉白玉凉亭石柱上,大口喷出一口鲜血,滑落坐在地上。
“你找死。”红衣女子森冷的抽出腰间佩戴的玉女剑,手腕一翻,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摆手一剑直刺沈子墨脖颈儿咽喉。
沈子墨眸光一厉,动了杀机,一不躲,二不闪,食指和中指自腰间鸳鸯戏水的钱袋子里夹出一小块碎银子,不过弹指间,一道银光直奔女子眉间中心。
夜云夕一闭眼,竟有一些许……不忍心。掌心死死握住腰间垂挂着的羊脂白玉玲珑玉佩。心下暗道:“当真不是吉祥的东西,每次带它出门,准出乱子。”
门口动静不小,汉白玉凉亭两侧垂立的十六位少女里面听到动静呼啦啦地围笼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夜云夕有些无语问苍天,她不过是来喝个酒,怎么地就闹出了人命?看样子还是活生生的两条。
沈、子、墨……
恍然觉得,今日,沈子墨周身散发的气息比以往更加阴森,冷酷。
尤其是刚刚……
夜云夕纳罕的眸光流转,审视地看着,沈子墨脸孔上嗜血无情的神色。霎那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大闹太白居?”
一白裳妙龄女子怒红了眼,横眉冷对的责问道。
沈子墨黑沉沉的眸子里,并发出浓烈凶残的嗜血杀机。
夜云夕眼见不好,忙一手挽住沈子墨手臂,一手扯下腰间悬挂着的玲珑白玉牌,摊开掌心,往前一递,说道:“见此玉牌,如见居主,你身为太白居长史,不会不认得吧?”
白衣女子不敢相信的眸光闪动,良久,似有不甘的深深打量夜云夕半晌,方咬牙切齿,恨声说道:“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夜云夕也很是无奈的耸耸肩头,“他们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事实是,沈子墨动手,只是眨眼之间,悲剧就已经发生了。
白衣女子紧咬着后槽牙,深深弯下腰枝,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接过极品暖手的羊脂白玉玲珑玉佩:“三位贵客请随我来,”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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