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懂事,让兰如何自处……”祁兰道,“若要责骂,受着便是了,也希望母妃能够看到兰的决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与我道来。”祁兰道。
“妾身并未谋害正妃娘娘,恳求太子殿下相信妾身!”陆妩道。
“我相信妩儿……”祁兰道。
陆妩看向祁兰,他的眸中有真诚不似作伪。
“她们是如何陷害与你的,不如讲给我听,我好为你伸冤。”祁兰道。
“幕后之人威逼尚衣局李绣娘在正妃娘娘衣衫的绣线上下毒,又借玉牌嫁祸给妾身,白日贵妃娘娘要杖毙妾身,幸而大理寺已经抓获杀手在拷问这才作罢只能将陆妩囚禁,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陆妩道。
“母妃借此事要害妩儿的性命,也许并不是罪魁祸首,她在正宫皇后的威势之下从来洁身自好,买通尚衣局之人,内宫耳目如此多稍有错处就可能身败名裂,此人用心如此歹毒,查出来了一定不能放过。”祁兰道。
陆妩点头,内心却忧心忡忡,陆鸳想必不会那么容易伏诛的,以她的手段想必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就算杀手招供她也不一定会坐实罪名,想必会祸及无辜。
监牢内湿气很重,如今九月光景秋意砭人骨髓,经久不散,祁兰抱着她,身子温热,连呼吸也能够闻得,陆妩觉得暖,祁兰的眼眸下有青黑,想必没有休息好。
“太子殿下不如休息片刻吧。”陆妩道。
祁兰摇头:“我不敢闭上眼睛,心中害怕的紧。”
陆妩不解:“太子殿下是曦国英勇的将军怎么会害怕呢,还有什么能够使您感到畏惧。”
“你当真不懂么?若是我今日来的迟了片刻,你便被母妃灌下那碗毒酒,我焉能不害怕。”祁兰避开陆妩的目光,凝视着监牢衰败的墙壁。
“不会的……太子殿下救下了陆妩,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陆妩道。
“我很无能,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是兰身为曦国的太子,责任重大,挺身而出鞍前马后就算了,根本无力阻拦母妃在后庭的所作所为。”祁兰道。
“让太子殿下忧心了。”陆妩道。
“曦国如今内外危机四伏,积弊甚深,就是有十个祁兰也很难在一朝一夕内改变这一切,兰不敢有所松懈,兰没有办法。”祁兰道。
“会变好的,有太子殿下这样的能臣在,曦国的危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得到化解。”陆妩道。
祁兰将陆妩抱在怀中:“只不过如溺水之人奋力挣扎而已,等待着那一块浮木……兰在世上二十三年,除了与妩儿在的时候,几乎没有过一日安心的日子。”
陆芜深深的叹息,抱着祁兰,来这个世界一年了,她又何尝过一日安心的日子,何尝不是为了生存下去步步为营殚精竭虑?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乱世,是复杂的人心,如一张将她囚住,看着身边的人前赴后继消散如云烟,仿佛下一刻就轮到自己。
若是祁兰在她的身边能够安心,陆妩也算是为曦国做出了贡献吧。陆妩不是陆芜,如今借这这副身子活着,对于祁兰来说大概是一种欺瞒吧,如今活得越久她就越会完全成为陆芜,越来越无法摆脱这个身份。
监牢之外的抵挡不住的萧瑟秋意,祁兰的怀抱,他的坚持与挣扎,陆芜很心疼面前铮铮铁骨的汉子,只不过被无力感包围,无法力挽狂澜罢了。
深夜,陆妩陷入了浅眠之中,忽而隐约听得异响,睁开眼睛看见内监数人。
“大理寺已经审问清楚,陆良娣是遭人陷害,罪名已经洗清。”内监道。
祁兰扶着陆妩起身朝外走去。
“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祁兰问道。
“是张宝林。”内监道。
“她?你们有何证据?”祁兰疑惑道。
“张宝林胁迫李绣娘下毒害人,已经认罪。”内监道。
“太子殿下在主上发现之前尽快返回江北大营吧,若是被御史台借机参上一本就不好了。”内监道。
“待妩儿安顿下来我再走不迟。”祁兰道。
陆妩与祁兰离开了监牢,大理寺之中杀手已经指认指使其杀人的幕后之人为太子府的张宝林,张宝林业在大理寺之内认罪被收监,陷害陆妩是因为陆妩居于良娣之位她心怀不满,是她胁迫了李绣娘,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祁兰连夜启程离开。
陆妩被关押了半夜,心神忧惧无法入眠,却听得张宝林当场自尽的消息,睁着一双眼睛骇的久久不能平静。
崔贵妃终是罢手了,为了祁兰选择了妥协,这场风波瞬间被平息下来。
第二日,廷尉陆涣求见陆良娣,陆妩在前府见到了哥哥陆涣。
陆涣双眸写满了担忧,看见陆妩平安之后转为安心。
“见过哥哥。”陆妩道。
“陆良娣可安好?”陆涣担忧道。
“有哥哥搭救,陆妩没事。”陆妩道。
“此次歹人构陷陆妩,有一事非常疑惑,那块玉牌明明放在陆府的闺房之内,有谁能够把它偷出来呢?”陆妩道。
“陆良娣是怀疑有内鬼?已经查过了,平时由你屋里那几个丫鬟打理的,她们都拒不认罪,看来是出了内鬼了,回去之后会好好查一查。”陆涣道,“父亲非常担忧你的安危,白氏退婚我有些都措手不及……近来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父亲竟然是知道的,他也肯放了你去,当真是心狠。”
“是陆妩自愿的,为了陆氏也为了陆妩自己。”陆妩道。
“陆良娣真的想清楚了?”陆涣道。
“是,从此之后陆妩就是皇家的人,为了陆氏的前途而活着。”陆妩道。
“陆良娣有这份心,哥哥心里很欣慰,哥哥一定会帮助你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与哥哥说。”陆涣道。
“多谢陆廷尉。”陆妩道。
“还有件事情,父亲让我转告你提防陆鸳,她的城府太深恐怕你应对不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非常的手段。”陆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