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渊白衣云袖上的血迹格外的显眼,即是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是正中薄如蔺一刀,微伤了筋骨,活动有些不变。
渡渊看着袖子上的血迹,还是赶紧回去换件衣裳吧。
渡渊叫来仙随,命她打来一盆水,拿出上次扶游给九疑的药膏,还剩下不少,方便自己用了。
脱下衣裳,里衣半解,露出右臂,用手娟沾水,清洗伤口,水的颜色也泛红。
药膏触碰伤口,刺骨与灼热感,让人难以忍受。
渡渊面无表情,直到药膏覆盖伤口,待包扎好了,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裳。
旧的沾血衣裳扔到一边,渡渊有些乏了,爬上床睡去了。
天色渐暗,似血的夕阳也慢慢消逝,扶游通过仙随,知道了渡渊已经回来,这回来了都没个声响,也不见个人影,扶游去她的房间,看看她在不在。
“渡渊…”轻声轻语的敲门,无人应答。
难道是没有在房间里…
扶游还是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渡渊。
还真的是回来了,看她睡着这个样子,定是疲惫。一回来倒头就睡,到如今都没醒。
刚想退出房间,就看到了角落有她的衣服,寻思着想把它拿起来却看到了上面的血迹。
“这上面怎么会有血呀。”扶游忍不住小声惊呼。
他们俩不是去环游海内十洲,怎么还带着伤归来呀,这海内十洲轻易的将她伤到的人还寥寥无几。。
渡渊被细小的声音惊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谁!”厉声喊道。
“是你啊…”看是扶游,心里才放松平静了许多。
看他手里拿着自己刚刚换下的衣裳,后悔没有把它处理好再睡觉,给他抓个正着,又要长篇大论的说个不停。
“你受伤了吗,怎么会受伤?”扶游坐到她的床边。手里抓着衣服质问着:“你们俩不是去玩吗?”
“薄如蔺伤的。”渡渊头靠一边,缓缓地说道。
“什么!”扶游一声惊呼:“难道是这小子在半路拦截还是半路伏击!”
扶游一拍大腿:“真是胆大妄为,在海内十洲竟敢做出这样的事,不行,我一定要上报仙尊,这笔账断然是要跟他算清楚的!”
渡渊拉住激动的扶游:“不是,我把九疑安置在了生洲,前几日会上,叫我重新掌领兵权,今日是集会的日子,我便去了练兵场,我提议和他来一场点到为止的切磋,就这样。”
“你提议!”扶游同样吃惊。
“其实在开会之前,薄如蔺叫人送来天字号兵符,率先把一个兵队的指挥权交到我的手里,然后开会那日,便邀功似的向仙尊禀报。”渡渊这才把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我怕他这样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提议在众兵将面前,来个比试,也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扶游这才明白各中道理,频频点头:“那么胜负如何…”。
扶游本来对她也是信心十足,但是看到她这样伤着回来,反倒又想着她,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和谁再较量过。
难免会有些手脚生疏,所以对她稍稍的没有那么的有信心了。
渡渊一听,立马坐直了起来:“当然,是我胜了。”
“不愧是你,我也知道你肯定会胜利的!你怎么会输给他呢。”扶游笑逐颜开,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
不小心惊动伤口,渡渊觉得有些疼了,用手拨开他的手,扶游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收起手,哈哈大笑。
“确切的说我险胜,这不是不没想到他这样一刀。我一时间我避不开,不就中了他一刀了吗,不过还好,我这一去,也要让他在这军营里丢了面子。”
渡渊笑了:“他这样在乎面子的人,恐怕是心里难受的很。”
扶游看她已经包扎好了伤口,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看来是上次给九疑的药膏。
“你这刀伤,还得用回这专治刀伤的药。”扶游起身准备给她去拿新的药膏。
渡渊一脸嫌弃:“差不多就行了,何况我已经包扎好了。”说白了,就是懒得再重新包扎了。
“你这性子到底是随的谁?”扶游心气不顺:“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如此嫌麻烦!连受伤了,包个扎都要这样子充满怨言。”
“行行行,大不了我随你前去。”渡渊最烦的就是他那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唠叨。
“像你这样的性子,要是放在人间,你这样性子的女子,恐怕也是难以出阁。”扶游一边走一边故意的嘲讽。
“难就难在我生来便是个神仙,但也不能变成的凡人,也不能出嫁。”渡渊立刻反驳,这嘴皮子也是厉害的很。
“你这嘴皮子谁要是能说的过你,那可真是有本事。”扶游投降般地摇摇头:“这么久以来我只见过九疑有这个本领。”
“他!他这是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小孩子,他能懂得什么,童言无忌,毫无忌惮,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渡渊耸耸肩:“我何必要和一小孩计较那么多呢。”
扶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堵住她的步伐:“说的宽宏大量,心胸宽广,照我看来,你这嘴皮子倒是比不上一小孩子吧。”
扶游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我想,在你说不过他的时候,便用自己是师傅的身份去压制他吧,所以你才能在我面前如此侃侃而谈。”
“随你怎么说。”渡渊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道。
至于现在身处生洲的九疑,在这里过得十分好,好吃好住又好玩,却老是觉得差的些什么,突然鼻头一酸,喷嚏连连。
九疑稍微发了一会儿呆,爬起身来前去找浴英。
“你想要回去啦。”浴英见他来这里才没有几日,不是说好渡渊会回来接他的吗,怎么自己突然想要先回去了?
“渡渊神氏没有说几时回来接我,但是我想先回去了。”九疑揉揉仍在发痒的鼻子。
“好吧,那你得空时一定要再过来玩咯。”浴英不舍得向他告别。
九疑拜托仙随,让他送自己回到物华天宝。
扶游替渡渊重新包扎好,给她一瓶新的药膏。
渡渊看到这阁中有许多书籍,顺手拿起一本。
“难道是被砍了一刀,现在想起学文了。”扶游看她拿起一本传记。渡渊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想交给九疑,一些东西罢了。”
扶游心头一紧:“你想给他什么?”
渡渊靠在书架边坐下:“当初还在元洲的时候,闲来无事,涂涂写写,曾经把山上的奇花异草都记录个遍,他贪玩,不小心把我的书弄不见,我本来也想留给他的,我想留给他一本剑谱,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编写,想看看你这里有什么范本,可以让我参考参考”。
“看来你背后还做了不少事嘛。”扶游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她。
“整天嫌弃这个小子闹腾的,到头来,你还不是挺欢喜他这个小子的。”扶游撇着嘴,故作姿态地摇摇头:“你们女人真是。”
“但是你现在右手受了伤,你要怎么写?”扶游还是担心她的伤势。
渡渊左手扶着墙边站起:“谁说我只能用右手写字,左手我也是可以的!”
后来,渡渊在扶游那里还是得到了一本范本,看这小子还没从生洲回来自己有很多的空余时间,重新编制一本剑谱,再一次默写出来那些草药经,也刚好填补了这一些时间。
刚要提笔写下第一笔时,九疑即是有了这些剑谱,手里却没有个趁手的兵器,其实物华天宝这里,也有不少的神兵利器。
但是在渡渊看来并没有一样适合他的。
想到这里,便想到流洲为他订制一把独特的武器,等待再去接他的时候当做礼物给他,他肯定很开心。
也不知道那小孩在那生洲过的怎么样了。
渡渊熬了几个夜晚,重新默写出的一模一样的草药经,去了一趟流洲,但是偏偏好像忘了要把九疑接回来。
直到有一天,九疑怒气冲冲地踏入物华天宝,直冲她的寝室。
“你怎么在这?谁带你回来的?”渡渊也是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回来啦。
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渡渊心里忐忑不安。
“你明明不是说过两日就来接我吗,怎么过来那么久都不回来?”
九疑果然一开口就在这里抱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扔那里的呢!”渡渊看他越说越严重。小脸越说越通红。
渡渊忙着拜拜手:“这是哪里的话,我哪里会把你就扔那里。”
就在这时,九疑看到了渡渊手臂上的伤,一下上前把她的手拉住:“渡渊神氏!你受伤了!”
渡渊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没有,只是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九疑瞪着大了眼睛:“难道你已经和妖界的人打过一架了吗?难道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渡渊忍俊不禁:“不是我只是不小心伤着罢了,我们与妖界的大战还未开始呢。”
九疑也可以说是白开心了一场,回过神来却一直在在唠叨她不守时。
渡渊又想起扶游和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又笑了,这反而让九疑更加生气。
“我正在说着话呢。”
九疑这嘴上唠叨的功力和扶游有几分相似,这要是过了几千万年以后,他要是变得和扶游一样成为了一个爱唠叨的小老头,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