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道》 第二十章 黄昏却下潇潇雨

    听云轩在城中靠东的一个街道里，这个地方主要是唱戏和说书的，每次只要一有大型的活动，这里就会锣鼓叮叮咣咣的响，似乎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一样。各类小吃、饰品也趁机摆摊，一个食摊上放一盏灯，花生、瓜果、烧鸡、麻花、油茶一字摆开，小推车上摆满糖人、气球、风筝、面具等，长一声短一声的叫卖不绝。

    白道穿过吵闹的人群，进去买过一张五两银子的大众票，票价不贵却也需要普通老百姓半个月的工资了，更别提楼上的雅间。看着手中五厘米左右的票，希望不虚此行啊，白道笑了笑便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座位与邻桌的之间有一个五十厘米的小桌子，放着两个茶杯让观众可以喝茶。白道轻轻品尝了一口，很涩味道不是很好，毕竟价钱不高，好的茶叶可是很贵的，自己主要目的是来听戏的。

    很快，台上的红色帘幕拉开，台上锣鼓声响起，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各角色开始出场。这些出场的角色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出来都不面对观众，碎步后移就如同在空中漂移一样，男的一会单摇帽翎，一会双摇，一边左窜右跳，一边一动不动。忽然，全部角色猛然转身，头一高扬，一声长喝，声如惊雷轰隆隆的从人们头顶碾过，全场一个冷颤，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是麻酥酥的。二胡声响起，你一腔他一调，只要唱到精彩之处，底下观众都是热情鼓掌。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之下，面对这样的观众，白道也放开了心情，闭着眼睛，在吵杂中聆听二胡独有的曲音，感受的是气氛，怀念的是从前。在二楼上，有一个妙目女子正盯着白道看，但是白道一无所觉。

    几个时辰过去了，节目结束，观众陆陆续续的离场，白道依然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等他们走完了再走，所用的时间其实与挤人群是一样的，只是我这样更是自在些，摸了摸茶杯，杯中水还是温热的，这里服务态度挺好的，时不时会为你加上热水。

    等到人音全无，白道睁开眼站起身，伸了伸腰，转过身去，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黑色缝着蔷薇裙子的少女站在那，白道笑道：“大小姐，好久不见啊。”

    “呵呵，离开医馆之后看都不看我了，救了你两次，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说着用纤细精致的小手拍拍胸口，一阵唉声叹气，那微笑狡黠的眼睛配合着美丽的五官，虽不像那日遇到玲珑那样的复杂的气质，但更显得干脆活泼可爱，这也是一位祸国殃民的主。

    白道不敢盯着她一直看下去，因为自己的定力还没有到家，也没有办法降服这样一个妖精，既然如此就让她为祸人间吧，“要不要一起走走？”白道问。

    许晴看了看白道，说：“正好我也想去印月塔看看，我怎么感觉那里快成你自己的地盘了？”

    白道不由一阵心虚，这家伙完全忘了那是别人家的，说不定哪天就赶他出门了，尴尬的说：“哪有，”。许晴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白道心中一跳，说好的活泼洒脱呢，说好的可爱呢，女人，尤其漂亮的女人都没有省油的灯。两人就这样默默向印月塔走去，也没有叫什么代步工具，就这么和谐默契的走着。

    人生，有了起伏，有了变化，有了曲折，才有色彩斑斓的旅程。

    走了很久，许晴忽然停步，恼怒的盯着白道，心中想，这个呆子，一路上闷闷沉沉的，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讨好讨好本姑娘，气死我了。女人心很是难猜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想做什么。白道也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一脸茫然，装的如同小白一样，对什么都不懂，只是那深邃的眼睛究竟藏了多少智慧却无人知晓。

    许晴嘟了嘟嘴，说：“我不看重你现在怎么样，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大，作为我认可的一个朋友，真心希望你能走的更高点。”很是认真，不掺杂一丝其他感情。

    白道深深一叹，道：“荒古大陆分为五个大的区域，我们所在的地方叫东古圣域，有十九个州，我们现在属于秦皇朝治下，不过我看如今天下形势紧张，内忧外患，说不定哪天就土崩瓦解了。我不会想着去加入什么宗门，因为自己年龄实在太大了，而且自己不明不白之身恐怕他们也不敢收啊。”白道说完顿了顿，望了望天空又说道：“我所看到的世界很大，我拥有的野心也很大，我想通过权力提升自己的实力，问鼎天下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也许你看我就像看一个傻子，心中会想一个一无分文的穷小子还想一步登天，寒门难出贵子，就算偶尔出现了几个那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说不定是哪个大能的转世。可是如果不去想一丝可能都会消失，当机会来临，就算飞蛾扑火也要试上一试，而那些放弃的不敢想的早就丧失了勇气，根本不可能抓到机会”

    许晴黑色的长裙微微飘起，勾勒出年轻活力的身姿，迈着碎步向前走去，夕阳火红，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景色，微微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当上大人物呢，让本姑娘也沾沾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你不会忘了我吧。”

    看着前方美丽的女子，白道有些恍惚，这样的人儿只在梦里出现过，现在自己近距离看着已经都是天大的福分了，可是如果我哪天真的成功了呢，把头发拨到后面，深吸一口气，本来就一无所有，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大声说到：“我若是哪天封王拜相了，赏你个王妃当当。”说完，骚包的吹了个流氓哨。

    “哈，哈，哈”前方的少女活蹦乱跳的，如同放飞的小鸟，自由的欢唱。路是青色石头铺成的，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火红，又快走到那个红叶树那了，红叶树不同于地球的红叶，它四季都是红色的，三年一落叶，三年一结叶。黄昏的日光倾城，不知怎么的就下起了小雨，潇潇洒洒的，没有一点征兆。

    许晴来到红叶树下，看着火红的树叶，终于把笑容收了起来，也许是将要说的话太过伤感了，仰着头说：“青城有很多红叶树，我都看过，可是我最喜欢这棵，小时候经常来这玩，在印月塔看书。白道，你知道这棵红叶树为什么这么红吗？”不等白道回答，又自言自语起来：“曾经有一对相恋的爱人，他们每天都会在红叶树下弹琴吟诗，可是不久那个男人被发现是妖怪，很多正道人士都要除了他，无奈之下他们在红叶树下分手，并且约定，三年后在这相见。可是很可惜，三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因为女子的美貌，她父母将她许配给别人了，女子誓死不从，天天在红叶树下以泪洗面。三年后女子即将大婚，可是女子来到红叶树下看着光秃秃的枝干，心中满是伤悲，等了三年可是你没有来到，红叶啊红叶为什么你还不开花呢，我喜欢红色的你啊，于是女子便用自己全部的鲜血浇灌红叶树，红叶树这天夜里长出了枝叶。那个男子最终也没有出现。我觉得那个女子好悲惨啊！”

    白道看着本来活泼的女孩渐渐的悲伤起来，心中不由一痛，美丽的天使不应该受到伤害，仔细想了想说：“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你看，比如我。”

    许晴瞪了瞪白道，说：“就你，估计比他还坏”

    这话说的，真是令人伤心啊。把痛苦时候的人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就会把痛苦减弱，虽然牺牲了自己，但看着树下逐渐开朗的女子也觉得付出获得的收获是值得的。看着黄昏却下着潇潇雨的时刻，一首诗浮上心中。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迎着细雨，白道和许晴回到印月塔，白道拿起屋里的蔷薇，这些天北斗每天都给自己屋里换花，可把白道感动的都快痛哭流涕了，不过鲜花虽好也要配佳人，轻轻闻了一下花香，单膝跪地递给许晴，道：“愿美丽的姑娘永享青春。”

    夜间，白道练起刀法，剑法，武功需要长炼，刀随心走，眼到刀到。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剑磨十年，出剑光寒十九州。总有用时，总有争斗时，人在江湖，处处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