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虽隐隐约约是有些看见什么,但这次真的明目张胆矗目于自己眼前,那突物实在过于明显,霎红了她的脸,更重要的,是让她觉察到了轻浮感。
红绸迅速染上了黑色,由裙摆开始,膨胀,怒发,眨眼,便平铺了整个池面。
梵宿星打心里觉得,眼前这位星君,似乎觉得自己的脾气好到格外老好人?
池面的黑焰还在愤怒的燃烧着,不再有怜悯。
池中原本竞相争艳的荷花,在黑焰下,只是轻轻接触,便已是灰烬,起初那仙境般的瑶池,早已不复存在。
渐渐,怒火平息,黑焰淡了下去,就连一旁的玉烂,都黑了些。
瑶池,不再有任何生机,更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观赏池,一个什么都没有是观赏池。
眼看着,梵宿星的眼神紧凝,刚才的池中,虽是有活物,但却没有仙身,足以证明,他早已料到自己会动怒,也早已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此人不简单,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心悬还没放下,耳边的不远处便有点点细声传来:“好险好险,差点没命”。
随声望去,不远处的池边转角,熙攘露出了些白色的衣角。
走近他,只见他正趴在地上庆幸自己命大,身上的衣物已烧掉了七八。
“好险”?梵宿星开了口,语气也不再好说话。
“差点,今日就跟了冥王去那冥界,还不险”?另一人的语气里,只有埋怨。
“你好好说话”梵宿星的怒依旧着。
“嫌我露骨是冥王,烧我衣物的也是冥王,果真官大位高”牧遇禾依旧背对着,没正眼回过身。
梵宿星笑了,笑得猖狂:“那星君的意思是,你那抬不上面的行为,本王应是附和咯”?
这是梵宿星上九重天以来,第一次称呼自己本王。
“哼,小仙不敢”牧遇禾憋屈着。
还未等梵宿星再做反应,第二道埋怨接连袭来:“小仙怎么说也是一堂堂七尺男儿,被冥王说成女子,证明下,又如何了?才见面不过几茶的功夫,除了烧就是烧,小仙能说什么?不过是命大,罢了”!
梵宿星的耳里,他不再用敬语,而是改称了冥王。
对于这番抱怨,梵宿星突然不知如何回应,却还未结束:“就算,小仙今日真的去了那冥界,或说也不会有人察觉这九重天丢了人,小仙还能说什么?只能是认命,罢了”!
语气里,十足的难受,让人莫名心疼。
“你躲过,不止一次”梵宿星这才开口。
“哼,小仙,几千岁位于星君位,也不是虚名”牧遇禾的语气依旧那般。
“哎”梵宿星叹气着,他不过也才几千岁,算下来也才青年,自己大他如此多,还计较得险让他丢了性命,刚燃起的怒,现在是怎么也烧不起来了。
而且,从他嘴里说出来,更让自己有了些内疚太过认真。
“罢了罢了”梵宿星感觉自己总栽在年龄一事上。
背对她的另一副嘴脸,刚还委屈,瞬间转化成了得意,只是语气并没表现出来:“冥王可真是绕过小仙了”?
“是”梵宿星降了调调。
“那还请冥王稍微片刻,小仙回宫里换个衣袍,便带冥王去仙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无需了”梵宿星挥袍间,一股小小的黑焰,便去了另一人的身旁,只是围绕着的几个转圈,白袍便恢复了原貌。
只是颜色,好似稍微有了些变化?
牧遇禾看着自己的微乳色的袍,扬起的嘴角只有喜色,这是她喜欢的颜色,浅闻下,更有她的味道。
“小仙一向说话算数,说了陪冥王走走,就会做到”说着,就大步往前走。
正待梵宿星觉得他不懂事行于自己前面时,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刚烧过了瑶池,空气中还残留的气味,小仙行于前面,替您扬了这些,您行与后面,委屈了”。
身后,梵宿星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二人,一前一后行于路上。
身前,牧遇禾的喜色从未停过。
只是,梵宿星不知道,直到她下一次来到这九重天,天君与天后二人同游的故事已是多个浪漫的版本。
至于瑶池,已有令人背锅。
渐入的大殿,高耸于云间,整个外壁都为白玉石所造,在云雾下,更有仙气,眼前,层如青丝般的石梯,就看上去,就没有让人想踏步的愿望。
一旁的牧遇禾小声细语着:“只有傻子才会一步步走上去”。
梵宿星转眸与他对视:“确定”?
“当然”牧遇禾扬抬着完美的下巴。
在梵宿星的角度,更完美了。
两道轻烟而过,又是一个一前一后上了石梯,只是,已是红烟在前,白烟稍后。
当二人站于大殿门外时,里面热闹的气氛随即传来,只是这话语间,酒气更浓。
梵宿星一脸嫌弃:“就知晓,只是个闲聊茶会”。
“错了,酒会”牧遇禾同样嫌弃的附和着。
“星君不饮酒”?梵宿星似乎不信。
“当然”!牧遇禾确定。
一红一白,缓步踏进大殿,陌生的目光接踵而至,安静了整个大殿。
梵宿星被这突然的安静险些崴了脚,殿中沉静的气氛,似乎与刚才差了太多,她以为自己被人认出的身份才会如此。
却不知,就在她身后的半步,牧遇禾昂首挺胸,别提有多骄傲,笑容慎透了所有人,眼神里,只有警告。
一步一步更靠近帝位,远处时,梵宿星以为自己眼花,近了,才看见,真的没人。
自己又是初来这地方,行何礼都不知,更别说坐何位了。
越走着,紧邻帝位下的位置,一红古铜的木桌直映入了眼帘,与殿中其他相同的玉桌比下,格外醒眼,像极了她不待见这九重天的脾性。
于是,想也不想,她便直朝着那木桌而去,转身,挥袍,坐下,一气呵成。
众人起身,行大礼:“参见冥王”。
只是依旧瘫坐着,微点头“过礼了”。
见自己的君回来,本坐于自己位上的景秋,懂事的起了身,悄然声息地站到了帝位旁,就像平时大殿议会时一样。
牧遇禾走向佯装下他的位置,一切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