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直接一脚踩到地上，灵活地用“脚刹”成功将自行车停在了门卫室旁边，对着抱着花的小姑娘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很多特权的。”
沈暮的外表本来就带着几分英气，制服把她的身材衬托得格外干净利落。
小姑娘不自觉地红了脸。
门卫对沈暮这种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样子感到深深地担忧，“沈队……”
“给，早饭。”沈暮一只脚支在地上，一手熟练地从车把上拿下一份早餐，从窗户口递了进去。
小姑娘听着门卫的称呼，顿时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有些手足无措地退了两步，“沈队？”
“哎呀，小姑娘，脸红了。”沈暮对自己的流氓行为完全没有足够的认知，她还特意抬了抬下巴，让自己的下颌曲线更加瞩目，对小姑娘勾了勾手指，“我看看，花送给谁的，我帮你送进去。”
小姑娘害羞地把花递给了沈暮，门卫大爷在一旁跟喘不过气来一样，猛烈地咳了好几下，才让沈暮放弃了骚扰小姑娘的念头，抱着花踏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八点半。
沈暮打卡的时间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直接把一大束花扔到了顾望春桌上，“老顾啊……”
顾望春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就看见沈暮砸到自己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花。
沈暮正要说话，早已等得火烧眉毛的小张已经飞快地把她拉向了陆局的办公室，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顾望春和更加目瞪口呆的刑侦大队。
女警严厉用一张和她名字截然不同的脸，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顾、顾副队，沈…………头儿这是……”
顾望春眉头一拧，正要把花扔到一边，就见严厉一把按住了她，然后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手套和放大镜，无比谨慎地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掀开了花束的包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拎出一张喷了香水的粉色卡片。
刑侦队众人的眼神顿时亮了。
小小一张卡片，硬生生被严厉拿出了一种炸弹的沉重感。
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膛，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地念出了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你究竟为了我哪一点坏处而开始爱上我呢？看不见你我就心痛，要是我的嘴唇能够给你生命，我愿意把它吻到枯焦。”
“落款，爱你的张。”严厉倒吸了一口凉气，“张什么？哪里来的白富美。”
“给我。”顾望春一把将卡片拿了过去。
严厉也没有防着他，只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头儿，要是头儿跟你表白，顾副队，你不接受的话……是不是要被潜规则啊。”
刑侦大队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无数少儿不宜的画面。
“别胡说。大家这么闲的话，要不要开个会啊？”顾望春慢吞吞地道。
“不了不了。”
“很忙很忙。”
“告辞告辞。”
一提到开会，刑侦大队的人瞬间撤退。
顾望春盯着面前的玫瑰花，眉头几乎要打成了一个结。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胳膊撞开。
沈暮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头发，粗暴地拍了拍门框，“北城出了一起命案，老顾、小矮子，跟我过去一趟。”
“小矮子”严厉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头儿，我一米六。”
“上周的体检报告你不是一五八吗，这一周吃什么饲料了？”沈暮拢了拢外套，“速度。”
北城，西区，滨江路附近。
西区住着江州市一半以上的外来务工人员，城中村成为了这里的特色建筑，无数待拆的小平房在纵横捭阖的巷弄中摇摇欲坠。各种私搭的民居和群租房随处可见。
沈暮开着个警车一头冲进小巷弄中，就跟没头苍蝇撞在了蛛网上，左突右撞，硬是找不到一个缝隙把车插进去。
沈暮无奈地摇下车窗，按了按警笛，埋头对着路边的大门吼了一嗓子，“哎，里面的帅哥，你家保时捷能挪个位置不？执行公务呢，过不去了。”
大门足足过了三秒钟，才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头发完全掉光，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子杵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砸吧着嘴，慢吞吞地看了沈暮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直到看到了她肩上的警徽，才不甘不愿地把自己的老年车往路边推了推。
大概是行动太过迟缓，老头子推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旁蹭电线杆的小土狗，小土狗不满地嗷嗷两声，埋头寻了半天，最后锁定了沈暮的警车，凑到轮胎旁边，抬起腿就准备继续释放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沈暮从车窗探了个头下去，对着小土狗露出了一口白牙，“乖，是不是想交配了，我帮你一剪子咔嚓完事了，免得到处找洞。”
小土狗没有听懂沈暮说什么，可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当即一个哆嗦，收起自己的腿，一溜烟逃到了巷子深处。
坐在车后座的严厉已经没眼看了，“头儿，你是一个未婚少女。”
“所以更不能乱看别人的丁丁。”沈暮被堵得快要没脾气了。
严厉抱着个电脑直翻白眼，“对了，北城分局把案子的材料发过来了。”
“念。”沈暮寻了个缝隙，终于是把车从巷弄里钻了出去，脚下一踩油门，瞬间警察被她开成了飞机。
严厉一边飞快地寻思着自己今年的保险有没有买好，一边飞快地回道，“死者，男，十八周岁，名梁凡，外来人士，生前在北城星飞客咖啡厅做送货员。据检测，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八点到十一点之间，死因是窒息，颈部有钩状凹痕，目前推断是被人从身后勒死。”
“财物呢？”沈暮完全没有顾及到车上两个乘客的感受，将车窗外的景物都拉成了一条扭曲的线。
“钱包手机等贵重物品都不见了。但是西区人口流动大，目前尚不确定是凶手拿走还是被人顺手牵羊。”西区可以说是江州的最底层，各种不要命的流浪汉比比皆是。
已经有不少起流浪汉发现死者，把贵重物品洗劫一空，将案发现场搞出一团糟的事情发生了。
严厉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电脑面前，不去注意沈暮手边那骇人的车速，“有个奇怪的地方是，死者脸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钱。”
“嗯。”沈暮没有做出任何推测，“这案子暂时归分局管，没有转到市局。”
“那我们现在过来是？”严厉抬起了头。
顾望春淡定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十分不淡定地抓紧了安全带，声音发紧，“指导监督。”
严厉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太监的工作吗！”
沈暮一个急刹车，严厉差点给摔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