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源:“美女小学妹说,小七月也在庙会,你有碰见她吗?”
向雨庭挂了电话。“璐夕,刚才你看到小七了吗?”
王璐夕眸子一沉,闪烁其词,“没、没看到!七月也来了吗?”
“璐夕,江一源马上来了,我让他来找你。你自己先逛,我去找找小七!”
王璐夕低垂着眸子,双手拉住了向雨庭的胳膊,轻声说:“雨庭,今天就不可以不管其他人,陪我一天吗?”
“璐夕,对不起!”向雨庭拨开了她的手,“小七对这里不太熟,我有点担心她!”走进了人群。
王璐夕盯着那条红色的绳结,心中一阵苦楚。一股暖流涌进眼眶,化作眼泪流淌。王璐夕,你怎么这么傻?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强求,唯有感情不可强求!你为什么就不能潇洒地放手呢?
……
“怎么了?向学长也在庙会?”叶婷寻声问道。
江一源点点头,“和王璐夕在一起。不过你也别误会,他们在一起是为了忙调查报告的事。”
叶婷若有所思,叹了口气:“七月不会误会的,毕竟那是她的雨庭哥哥!”
“那倒也是!”
“向学长难道看不出来吗?王璐夕学姐很明显喜欢他呀!”
江一源将手机塞进上衣口袋,一副悠闲的模样。“老向又不傻,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王璐夕自尊心很强,她不提,老向也装作不知道。”
叶婷义愤填膺,“这算什么啊!”
江一源笑出了声,“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也能理解,和王璐夕同学四年了,她的性格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他瞥了眼叶婷,笑得更嗨了,“当然了,想让你这种性格的人理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叶婷眼冒金星,怒气冲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性格怎么了,不要以为你是学长,我就怕了你了!”
“消消气,消消气,开个玩笑而已!”
叶婷降下火气,想起了陆易清。越想越觉得江一源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抵不上。
江一源:“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伤,有的人伤口很大,有的人伤口很小;有的人会表露出来,有的人却埋藏在内心深处。王璐夕是一个自尊心极强却又自卑的人,她不会轻易吐露自己的心思。”他吐了一口气,继续说:“所以,即使身为学生会长,她的身旁也没有几个知心朋友。我想这也是老向假装不知道的原因之一吧?”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不能理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了!为什么非要整得这么复杂!”
江一源双手插兜,倒着走路。“这就是你不了解老向了。不过他这个人很难懂,这也不能怪你!”一脸严肃,“老向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绝不会和其他人有不清不楚的牵扯。”收起严肃,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挑,笑着说:“现在,大概已经摊牌了吧?毕竟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
向雨庭在人海中摩肩接踵,视线在人海中穿行。天色愈加昏暗,整条街道逐渐被火红的光影笼罩,灯笼点了起来。穿梭在街道,宛若被星宿包围,每个人都成了一束光,奔向不同的生命客栈。他发现有颗星失去了光泽,也是这条街上唯一的一颗。他停下了脚步,老板是个妇人,正在店里收拾着东西。“老板,你的灯笼灭了。”
女老板走出来,深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提醒她灯笼灭了!脸上依旧挂着商业般的和蔼笑容,“大概是蜡烛燃尽了,我马上换个新的挂上!”
“老板,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身上挂着铃铛?”
“啊,那个女孩子啊,见过!”女老板慈祥地笑着,“她是你的女朋友吗?怪不得说的话都一样。那个女孩子也问我这盏灯笼怎么灭了。”
向雨庭嘴角含笑,“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好像是往许愿树那边去了!”她食指指着街道的前方,许愿树在街道的尽头。“之前那个女孩子好像不是一个人,她旁边的女孩子跟她说了会儿话,就走开了。”
向雨庭双眉微微皱起,眼神深邃。“谢谢。”他随手挑了一盏灯笼,刚巧是那盏“隐没光泽的孤星”。“这个多少钱?”
妇人一脸疑惑,“这个蜡烛燃尽了,你挑别的吧?”
“我就要这一盏。”
妇人一脸为难,“可是我该怎么收你的钱啊?”
“和其他的灯笼一个价。”向雨庭付钱后,“老板,可以送我些蜡烛吗?”
女妇人点点头,从堆放杂物的屋里取来半截红色的蜡烛,送给了他。
……
“七月打来的?”江一源见叶婷从包里拿出震动的手机。
叶婷点点头,手指滑到接听键。“……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江一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七月说她有点累,就先回去了!”叶婷叹着气,“都怪学长,不然我早就到庙会了。”
江一源眉头一挑,“话也不能这么说。话者无心,听者有意。要是我说的你不爱听,以你的性格早就走开了!不过作为学长理应让着学妹,要不我请你喝一杯?”
叶婷一脸嫌弃,“算了!那还不如我自己去喝一杯呢!”
江一源笑出了声,“那你还去吗?”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也怪可惜的,还是逛一圈再走吧!”
“说的也是。我先打个电话,告诉老向一声。”
……
向雨庭站在柳树下,寻觅着七月的身影,始终一无所获。心愿卡挂满了柳枝,风吹树叶,簌簌作响,红色绳结随之律动。他的目光聚焦在低矮枝条上一张随风浮动的卡片,失了神。
江一源打来了电话。“喂,老向!小七月已经回去了!老向?你在听吗?老……”
他挂断电话,走到树枝前,伸手取下了那张许愿卡。片刻之后,弯腰将灯笼放在地上,蜡烛卡在里面,点燃,映红了一片……
叶婷对着镜子绑头发。上次和陆易清一起吃饭后,她就爱上了这个半丸子头的发型。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七月,又看了看闹钟,深感奇怪。且不说今天早上有课,就是在平时这个时间,七月也早已不在宿舍,去图书馆自习去了。她踢踏着拖鞋,走到七月的床旁,“七月,该起床了!你忘了,今天有课!”
七月恍惚,眼睛睁开一道缝,头脑眩晕。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叶婷,几点了?”
“七点十分了!”
七月挣扎着坐起来,险些栽下床。发烧并带头晕是她从小的毛病。
“七月,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叶婷右手抚上她的前额,灼热感袭来,“你发烧了!今天我帮你请假,你别去上课了!”
“不用请假了,我等会儿喝点儿退烧药就行了。”七月走下床,步履维艰地走进了卫生间。脚底一蹒跚,手中的洗漱杯摔在了地上。
叶婷闻声赶来,“七月,你还是别去上课了,缺一次没事的。”蹲在地上,捡起洗漱杯,放在了洗漱台上。“不是说了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你现在去了,精力也集中不了,还不如专心养病呢!”
七月点点头,吃完药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叶婷,谢谢你!”
“笔记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一定会十分认真地听课的。”
七月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她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好多了,只有些轻微的眩晕。换好衣服,先去食堂吃了点饭,而后去了图书馆。
她在二楼找到一处空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专业书和笔记本,笔杆不停歇地“劳动”着。七月从小没有朋友,齐月也经常不在家,她能获得乐趣的唯一方式便是看书,无穷无尽的书。久而久之,学习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何敏曾对着她的书架感叹,“虽然读的书越多,学习也越好,但七月的孤独却没人能理解。”何敏深知,书籍是智慧的象征,但对七月而言,却是寂寞的排泄物。
江一源来回走动着,想在满当当的自习室找一个空位。宿舍是两人寝,地方大又舒服,完全可以用来学习。但悲催的是,他似乎得了一种魔怔,一走进宿舍,便被懒散和惰性缠身,无法挣脱。下一秒,眼睛和双手仿佛融进游戏,再也脱不开身了。选修课的论文催的又急,他只好来图书馆碰碰运气。绝望之际,他突然眼前一亮。“小七月!”
七月抬头,见是江一源。“江学长。”
江一源在她身旁坐下,压低音量,“还这么见外,都说叫我江哥哥或者一源哥哥了。”
“不要!”七月斩钉截铁地说。不再理会他,低头看书。
“好吧好吧!”江一源拿出电脑,打开电源,“小七月,你怎么在这儿啊?”
“学习!”七月翻着书页,“我每天都来。”
江一源打开word文档,叹气道:“真是一家子学霸!”
七月:“???”
“七月!”江一源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忘记把报告数据给老向了!”他双眼闪烁着泪光,“这个数据对老向很重要,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小七月,你去帮我给他好不好?”
“好!”七月脱口而出,随即脸上显现难色,“可是雨庭哥……”
“哎呀,没什么可是!”江一源塞给她一沓a4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这是老向的地址!”
七月走后,江一源极其心疼地看着被自己拧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向,为了你我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