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买卖
壹
“百里！”钟离黛檀在屋外大叫到，“别睡了，出来出来！”
百里苍玄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披了一件外衫就推开房门出去了。
迎接她的，是一个白色的世界。
“……”百里苍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离黛檀悄悄地弯下身子，从身前的雪地里挖出一大团雪，咯吱咯吱地揉成雪球，对着百里苍玄的脑袋就是一砸。
“啪嗒”
百里苍玄中招。
“……钟离，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百里苍玄一把抹掉脸上的雪，不怒反笑。她看着钟离黛檀，随即移开目光，弯下身，也抓起一大把雪。
可就在百里苍玄抓起雪的同时，又是一个雪球砸在了她的脑袋上。百里苍玄听到了钟离黛檀狂妄地笑声。
“钟离……”百里苍玄低下的脑袋抖了抖，抖掉了发丝上面的雪。然后，百里苍玄蹲下身子，双手像划水一样向前划，抱起一大堆雪。
钟离黛檀看着百里苍玄一系列的动作，心底莫名上升起一丝恐惧。钟离黛檀又抓起一小团雪，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百里苍玄越走越近，她的声音忍不住发虚：“百里，冷静。”
“我还能冷静……啥？”百里苍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雪球啪在了她的脸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钟离黛檀感觉到了好多好多雪从自己的脑门上淋了下来，顺着自己的头发，脸颊，颈脖，一直往衣服里面滑。
“爽不爽！”百里苍玄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然后用力地拍了拍面前钟离黛檀的肩膀，“感受到绝望了吗？”
钟离黛檀也抹了一把脸，才勉强睁开眼睛，正准备说句话，却打了个哆嗦。
百里苍玄看着浑身上下都是雪，有些雪都融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的钟离黛檀，叹了口气，然后她拍了拍钟离黛檀的脑袋：“别跟姐玩，不然我玩死你。快回去洗洗收拾收拾吧。”说话间，百里苍玄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钟离黛檀的脑袋上。
“阿嚏！”百里苍玄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自己冰冷的鼻子，抱了抱身上单薄的中衣，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下雪了，”百里苍玄感叹一句，“雪化了春天就来咯……”
钟离黛檀正推开房门，听到百里苍玄的话，她微微摇了摇头：“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场和薛月儿的比试呢……好好修炼。”
“知道了知道了！”百里苍玄不以为意地进了房间，“钟离，等会出去买点生姜，我们熬点姜汤喝喝驱寒！”
“不要拒绝，你可以顺便买点肉回来，我给你烤肉。”百里苍玄关上了门，声音不轻不重地从门缝里漏出来，“不买肉的话，我们今天就光吃大白饭吧。你自己考虑考虑。”
……
终于，钟离黛檀还是乖乖地出去买生姜了。
“这个，来个一斤吧。”钟离黛檀指了指长得和百里苍玄描绘的生姜长得很像的东西，对着摊主说。
摊主麻利地称了一斤生姜，递给钟离黛檀：“好嘞，五文钱。”
钟离黛檀从纳戒里掏出五个铜板，递给摊主，顺便拿过了生姜。钟离黛檀环视了一下四周零零散散的摊位，无意地问着摊主：“你们这些小摊位，下雪了还不回去吗？”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摊主拍了拍大腿，看着钟离黛檀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我们这一行啊，雪天来的人反而还多一点，因为一下雪啊，才会有人反应过来好多年货都没买呢！”
“年货？”钟离黛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马上就过年了！”摊主似乎是心情大好，和钟离黛檀聊上了，“而且最近那个剑阁也被灭了，也没人来找我们这些小摊位搞破坏，收一些乱七八糟的钱咯……”
钟离黛檀点了点头：“年货一般要买些什么？”
摊主用一种关爱儿童的眼神看着钟离黛檀，然后才缓慢地说：“年货啊，就是买一些过年要用的东西，比如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大到烟花炮竹，小到春联腊肉，都要买的！”
“哦！”钟离黛檀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么热闹啊！”
摊主笑着看着钟离黛檀，然后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像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在这一阵子，可有的忙！虽然忙，但是赚的也不少！你看我这旁边摆的这些腌菜，还有这些腊肉，都是大家必须的！你今天来的早，大冷天的人们都在睡觉，你要来晚点，估计都买完了！”
“哦哦……原来这样啊！”钟离黛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然后十分潇洒地指了指那些东西，“大哥，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来个一斤！”
“好嘞！”摊主一脸激动，利索地割着腌肉腊肉，称着腌菜，在旁边摊主羡慕的目光里将一大推东西递给钟离黛檀。
“一共七十六文。”摊主大叔嘿嘿的笑着，“小姑娘一个人出来买年货不容易，给我七十文就够了！”
钟离黛檀从纳戒里面掏出钱，然后递给摊主，接过东西，向摊主大叔微微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钟离黛檀拎着七八斤的东西准备离开时，后面的小摊位的摊主们却叽叽喳喳喊了起来。
“这位姑娘，来看一看，小菜给你一文半斤带回去了！”
“小姑娘，这个可是过年必须买的，你来看看？”
“新鲜猪肉，小姑娘买不买点回家吃吃？”
“姑娘，来看看我们家磨的豆腐，又嫩又新鲜！”
“小姑娘……”
“小姑娘……”
钟离黛檀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看着摊主们一双又一双期待的双眸，一时没忍住，迈开了双腿……
“给我来半斤！”
“猪肉给我来五斤，要后腿的！”
“豆腐要最嫩的！来两斤！”
“买……”
“买……”
……
整条小街，钟离黛檀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成为了所有摊主的大“金主”……
“百里会很高兴吧！”钟离黛檀开心地将东西塞进纳戒，喃喃自语。
“欸，小姑娘，”又是一个店面的老板娘朝钟离黛檀招手，“过年了要买新布匹做新衣裳吗？”
“要！”钟离黛檀又走进了一家店……
——
“嘭！”药炉又炸了。
“我都炸了三锅了，钟离还没回来……”百里苍玄顶着乌黑的脑袋，看着面前的药炉，“不会被坏人用吃的骗跑了吧……”
百里苍玄挠了挠头发，甩了甩脑袋：“不管了，等她把坏人吃穷了就会回来了！”说完，百里苍玄坐直了身子，面对着面前的药炉，一脸凝重。
“…这药材配量绝对没问题，”钟离黛檀将身旁的第四份药材放入药炉中，自言自语，“那就是我对木灵根掌握的还是不够透彻……”
药材放到炉子里了，百里苍玄盖上了盖子，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上药炉的右侧，微微一动，熊熊的火焰就从右手手心冒了出来。药炉开始从死气沉沉的黑色，在火焰的灼烧下慢慢变红。
百里苍玄闭上眼睛，感受着药炉里面轻微的爆裂的声响，估摸着药材已经融化的差不多，左手顺势贴上滚烫的炉壁，释放着木元素，然后尽全力将炉子里面的药材中的杂质摒弃，把需要的物质提取出来。
这一昧药材成分提取出来了。百里苍玄微微一笑，感受到一丝成就感。她的汗水顺着额角的发丝流了下来，然后被药炉的高温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昧……成了。百里苍玄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她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然后，就在百里苍玄准备提取第三昧药材时，她感觉到了药炉开始有些微微的颤动。
“……药炉啊药炉，给本姑奶奶稳住。”百里苍玄咬牙，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药炉，眸底有一丝慌张。
药炉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百里苍玄欲哭无泪，双手却还贴在药炉的外壁上。
“别炸别炸别炸别炸……”百里苍玄再一次地闭上了眼睛，做着无用地祈祷，“别炸别炸别炸……”
“轰！”
药炉不负众望地，又炸了。
“我去你大爷的！”百里苍玄被炉子里面的药渣喷的一脸黑灰，生气地跳了起来，“姑奶奶我不干了！这个破炉子，就炼成了一次药，还是给钟离的！”
“姑奶奶我不玩了！”百里苍玄伸出脚，想要踹炉子一脚，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
百里苍玄恶狠狠地看着炉子，闷声闷气地对炉子说：“要不是看在你挺贵的份上，我早就砸了你！不和你这个破东西一般见识，我去找钟离了！”说完，她直直地向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再瞪一眼药炉。
［炉子：你自己不行怪我咯。
百里：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打爆你！
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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