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下
好冷。
封晨环住双臂，睁开了眼睛。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在封晨的身上。封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有些缓不过来。
对了，宗主！
封晨突然想到沧弦，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沧弦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白皑皑的雪地不远处出现，微跛地走到封晨的身前。
“雨，醒了？”沧弦笑着将手里的浆果递给封晨，“吾可是知道，雨最好吃了。饿了吧？”
封晨低下头，看着沧弦递给自己的浆果，鼻头突然酸酸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沧弦一时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办，胡乱地把手里的浆果放在一旁的雪地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封晨的身旁，轻轻抱住封晨。
“呜呜……宗主，”封晨哭得双肩一抖一抖，“宗主……”
沧弦面上露出一丝窘迫，但她还是抱住封晨瘦削的脊背，轻轻地拍了拍，用哄小孩的口吻笨拙地哄着封晨：“好了好了，吾不在这里吗……等吾恢复一点力气后，吾给雨打野兽吃…不哭了……”
封晨埋在沧弦的颈窝，哭得更狠了：“宗主，百玉宗…哥哥……都没了，我只有宗主了……”
沧弦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将怀里的封晨抱紧了几分：“雨，放心，吾会的，吾休息几天就带你打回去。”
封晨啜泣着，在沧弦的怀里慢慢地调整着情绪。
“雨，这里是哪？”沧弦见封晨不再颤抖，才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封晨轻轻地抬起头，然后离开了沧弦的怀抱：“我也不太清楚……”
“这里是冬天，”沧弦捡起一旁已经被雪稍稍盖住的几颗浆果，递给封晨，“会不会是到了极地？”
“应该不是，”封晨接过浆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上次摆的那个阵法，好像不是空间移动的……”
沧弦看着封晨吃得带劲，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那雨摆的是什么阵法？”
封晨咽下一口浆果，然后歪过脑袋想了想：“好像是……一个挺厉害的阵法，据说可以穿过什么漏洞，然后到另一个地方。”
“那不就是空间移动？”沧弦终究还是在封晨不舍的眼神里拿起了一个浆果啃了一口，“感觉都是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封晨摇了摇脑袋，扔掉手里的果核，“宗主你不懂阵法就别多嘴。”
沧弦黑了脸：“吾一般都是强行打死阵法师，而且平时这些事都是雨负责，所以吾不太了解这方面也是情有可原。”
“明白明白。”封晨拍了拍沧弦的肩膀，“宗主一点也不懂阵法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就在沧弦脸黑得不能再黑得时候，封晨才笑嘻嘻地开口：“不过宗主十分厉害，也不用懂这些东西啦，不然宗主会了这些东西，就不要雨了。”
“不会的。”沧弦恢复了点脸色，然后揉了揉封晨的脑袋，“雨，走吧。”
“去哪？”封晨随着沧弦一起站了起来。
沧弦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吾也不知，但吾想去一个能很快恢复的地方，吾身上的伤太多了，无论明伤暗伤。”
“属下明白。”封晨突然半跪下来，低头行礼。
——
“噗——”沧弦坐在冰阶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眼前一花，身体不住向前一倒。
门外打坐的封晨听到声响，急忙推开房门：“宗主，没事吧？”
“无碍。”沧弦勉强支撑住身子，然后坐直身子，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封晨微微笑了笑，带着几分苍白。
封晨赶紧走上冰阶，扶住沧弦，一脸担忧：“宗主，您的身体……”
“无碍，雨放心，”沧弦顺着封晨的力，半靠在封晨的身上，轻轻摇头，“吾就是头有点晕。”
“头晕？”封晨咬了咬嘴唇，“宗主，您的身体会不会过于虚弱了……”
“雨还要吾说几遍，”沧弦缓过劲，抬起手摸上封晨半边脸颊，眼底满是心疼，“倒是雨，雨的脸……”
封晨愣了愣，下意识扭过头，避开沧弦的手：“属下不打紧的……”
“如果吾陨落了，”沧弦坐直身子，“雨就把吾的丹田炼化，然后回去找风，让风把汝的脸恢复……”
“啊？”封晨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宗主你的意思是，哥哥没死？”
沧弦一脸疑惑地看向封晨：“的确，吾没同雨说吗？风虽受了重伤，但吾已经将风带入禁地疗养了……”
“多谢宗主！”封晨直直的跪了下来，“蹲着宗主……哥哥他没死……”
沧弦虚扶了一把封晨，表情略微有些别扭：“这有什么好谢的，雨和风都是吾的人，吾就是没了命也会就汝的……”
“宗主……”封晨低着头，缓缓地站起身子，“属下有点饿了，能不能开午饭了……”
许久没有沧弦的回应，雨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沧弦，才猛然发现沧弦已经倒在冰阶上不省人事。
“怎么会！”封晨立马将沧弦平放在冰阶上，“宗主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会不会是宗主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她的修为了？封晨突然想到。
“那，宗主，”封晨微微笑了笑，“属下帮您把修为封起来不就可以了？”
沧弦迷迷糊糊地推开封晨：“……雨，打算如何？”
“宗主，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了。”封晨轻轻摸了摸沧弦的额头，像那个时候一样。
沧弦感觉身体一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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