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允上朝,陈表了岑枫之功绩,赵忠、张让等人念是王允的亲信,加封岑枫为廷尉丞,隶属司徒王允管辖,王允谢恩。回至司徒府,王允道:“孝长,万岁降旨,加封你为廷尉丞。”雷鹏、乌召等人大喜,唯有岑枫默默不语,煞有心事。王允问道:“孝长因何不悦?”岑枫叹道:“现下十常侍握有重权,岂会对封我为廷尉丞之事置之不理?”
王允道:“老夫在上朝之前,听同朝的官僚言说,赵忠、张让差人向讨伐黄巾的将士索取金帛,不从者奏罢其职。皇甫嵩、朱儁皆不肯与,赵忠等俱奏罢其官。今日老夫奏请孝长之事,恐怕不予他们些金银,恐怕也会难逃此劫。”岑枫道:“那依司徒大人之意,该怎么办呢?”王允道:“孝长勿忧,十常侍派人来了,我们就给予他们些许金帛罢了。”
岑枫看了看雷鹏等人,叹息道:“恐怕日后大汉永无宁日了。”王允也叹了口气,忽听府上管家跑来道:“大人,不好啦,府外有人来了,说是张常侍的人。”王允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是孝长切记,不可妄动。”岑枫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出府迎接。
只见府外站了数十个羽林军,为首一人身材瘦小,看衣着像是一个太监装扮。那个太监见王允等人出来,便上前言说张让、赵忠等人之意,大概便是要岑枫缴纳贿赂,不然就罢免其职云云。乌召闻言大怒,正要上前痛打这个太监,岑枫忙上前拦住,王允命管家取了些许金银与这个太监,这个太监也不客气,收下金银满意而去。
当下岑枫便住在了司徒府,一晃便过了数十个月,岑枫也是一直住在了王允家里。四月,宫里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灵帝驾崩了。灵帝刘宏临终前召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后事。岑枫算来,何进此次入宫,凶多吉少,当下向王允言明。王允大惊,忙叫岑枫等人带兵前往皇宫。
岑枫带了雷鹏、乌召和亲兵赶往皇宫,未入宫门,只见宫门外人山人海,原来何进已经早到一步。只听有人高声叫道:“大将军不可入宫。蹇硕欲谋杀公。”乃是司马潘隐。何进大惊,忙往回走,正碰上岑枫等人。何进问道:“岑大人因何来此?带了这么多的兵马?”岑枫道:“大将军莫怪,岑某听说大将军要进宫面圣,恐有人加害与您,故来相救。”
何进甚是感激,道:“方才幸亏司马大人阻拦,否则何某就……不如岑大人与我回府商议。”岑枫道:“此事重大,大将军何不召诸大臣一起商议,以便有个万全之策。”何进点头称是,当下与岑枫回了府上,岑枫早已命雷鹏与乌召引军退去。
不多时,诸位大臣纷纷赶来,其中竟然见到了曹操。曹操见了岑枫,大喜道:“恭喜孝长兄加官廷尉丞。”岑枫笑道:“孟德兄客气了,快请坐吧。”当下众人纷纷坐下,何进道:“现下万岁偏爱二皇子协,长皇子辩皇位不保,万岁宠信宦官,十常侍专权跋扈,欲害我命,甚是可恶,诸位有何良策?”这何进原来是一个杀猪的,因妹妹是何皇后,生了皇子刘辩,何进才掌了大权。
忽然曹操起身道:“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何进怒叱道:“你这等小辈安知朝廷大事!”曹操心中不悦,但不敢再言,忽然司马潘隐疾步赶来,道:“万岁已驾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众人大惊,何进道:“这该如何是好?”
岑枫忽然道:“大将军勿忧,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大将军需做好准备。”话未说完,圣旨便到了,急宣何国舅入宫。何进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啊?”曹操却又忍不住道:“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何进朗声道:“谁敢与我正君讨贼?”岑枫与曹操正要说话,忽听一人道:“末将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众人观瞧,乃是司隶校尉袁绍袁本初。何进大喜,道:“我点精兵五千,本初与我共入长乐宫。”岑枫、曹操亦道:“我等也愿随大将军同往!”
何进大喜,点御林军五千,袁绍全身披挂。何进引岑枫、曹操等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百官祭奠完之后,袁绍入宫捉拿蹇硕,岑枫与曹操问道:“孟德,你看袁本初怎么样?”曹操看着袁绍,冷冷地道:“我知道袁绍的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岑枫笑道:“曹公真是慧眼识人啊,我看当务之急还是去找蹇硕吧!”二人当下入了宫去,前面确实御花园,却见假山后人影攒动,正是蹇硕逃走之处,岑枫与曹操正要赶去,只见十常侍之一的郭胜忽然出来,一刀砍向了蹇硕。
蹇硕大惊,躲闪不及,一刀毙命,郭胜却不见了踪影。岑枫命人抬了蹇硕的尸首回见大将军何进,途中正遇袁绍,三人一同去见何进。曹操将郭胜如何斩杀了蹇硕讲述了一遍,袁绍道:“大将军,宫中宦官结党,今日可乘势尽诛之。”众人也点头称是,何进正要杀入宫中,忽有人来报,何太后宣大将军入宫。何进随传旨之人入了宫去,岑枫向曹操道:“孟德,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大将军恐怕不会再诛灭宦官了。”曹操大奇,问道:“孝长何出此言?”
岑枫叹道:“我猜方才十常侍已得知我们要诛杀他们,必向太后乞活,此次大将军入宣,定是如此。”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何进便出了来,向百官道:“此次是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加残害。”曹操大惊,心道:“岑彭果然不是凡人啊,竟然早已料到了此事。”袁绍赶忙进言,道:“大将军,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啊。”何进怒道:“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
众官不再进言,纷纷散去。岑枫转回司徒府,此时天已尽亮,王允等人出来相迎,岑枫已是浑身乏力,倒头便睡,王允等人也不敢多问,月儿与他盖了被子。次日,何太后命何进参录尚书事,其余皆封官职,岑枫加封廷尉之职,仅次于王允之后。岑枫将昨夜之事,告知王允等人,正谈话间,忽有管家来报,说大将军何进召司徒大人前去议事。
王允看了看岑枫,问道:“孝长,你看大将军叫我去商议何事?”岑枫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大人此去,不管大将军定夺何事,大人只要点头相依便是。”王允点头称是,当下收了收拾,前往何进府上。
王允来到何进府上,却只见到何进、太尉杨赐和司空张温。王允大奇,见过众人后,坐下问道:“国舅为何只召三公议事?”何进道:“此事人多相议不便。”随即向三公道:“今日太后召我入宫,说先前与太皇太后发生争执之事。”杨赐道:“不错,我看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分明是受了十常侍教唆,太皇太后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其弟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共预朝政,分明是要夺取大将军的兵权啊。”
张温也道:“是啊,太皇太后此举,无非是想废长立幼,拥立陈留王为帝。”何进问道:“吾妹受此大辱,岂可甘休?诸公有何计量?”张温道:“我有一计,可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迁于河间安置,一面点禁军围董重府宅,追索印绶。”何进点了点头,问王允道:“子师怎么看?”
王允记得岑枫提醒,只是道:“伯慎所言甚是,甚是。”何进道:“那就依公之计,我这就差人修写奏折。”当下众人散去,王允回至司徒府上,岑枫问道:“大人,怎样?”王允坐下来,道:“何进要铲除太皇太后。”众人大惊,唯有岑枫低声道:“看来是救不了太皇太后了”。雷鹏问道:“大哥莫非已经猜出此事?”岑枫笑道:“此乃天机,不可妄言。”
次日上朝,少帝刘辨坐于龙椅之上,只听百官之内有太傅袁隗上奏董后之事。百官议论纷纷,董后闻言大怒,叱道:“袁太傅,哀家待你不薄,皇家也是重用你们袁家,想不到你居然要送哀家出宫?”袁隗看向何进,默然不语。何进出列道:“我大汉自古便是藩王眷属,不得留宿宫内,就算太皇太后是圣上亲母,然先皇之父世袭解渎亭侯,终究不宜,传将出去定会教人笑话。”
董后自知事已至此,不再多言。忽听岑枫道:“大将军话虽如此,不过太皇太后毕竟是圣上祖母,大将军此举是不是……”王允闻言大惊,明明是他要自己答应此事的,不知又为何不同意。何进怒目看着岑枫,却又不好发作,只是道:“哼哼,那依岑廷尉该如何?”岑枫知道何进不会同意,却故作不屑道:“大将军不要见怪,孝长只是觉得此事需从长计议罢了。”说罢向何进挤了挤眼睛。
何进一愣,喝到:“还计议什么?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岑枫冷笑道:“能杀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呢!”何进大怒,道:“来人,给我把岑廷尉拿下!”忽然董后厉声道:“且慢动手!”随转向何进,恨声道:“哀家同意搬出宫去,只是请大将军不要枉杀无辜。”何进冷哼一声,转过脸去。董后道:“哀家于明日搬出皇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又转向岑枫道:“岑廷尉是哪里人氏?家中可有什么亲人么?”
岑枫忙道:“微臣乃是南阳棘阳人氏,祖上乃是本朝开国大将军舞阴侯。”董后闻听,惊道:“想不到孝长竟是名门之后。”岑枫道:“正是。”舞阴侯岑彭是东汉的开国将军,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建武元年,岑彭归降刘秀,被任命为刺奸大将军,督察众营。刘秀称帝后,岑彭拜廷尉,行大将军事。建武二年,岑彭升任征南大将军,封舞阴侯。
董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加封孝长细阳侯,仍领廷尉职务。”何进忙道:“岂可听信无名小儿胡言?”岑枫早已料定他不信,跪倒在地道:“臣讳言,舞阴侯有二子,长为屯骑校尉细阳侯岑遵,幼为谷阳侯岑淮。遵生细阳侯岑伉。伉生光禄勋岑杞。杞生魏郡太守岑熙。熙生黄门侍郎岑福,福生岑景,景生城门校尉岑起,起生南郡太守岑豫,豫生南阳太守岑晊,便是臣父。”何进怒目看着岑枫,不再答话。董后又道:“既然如此,哀家赐你金牌,可畅通禁宫,出入自由。”当下命侍监将金牌赐与岑枫,岑枫领了金牌拜谢,众人出了朝殿来,岑枫上前拦下何进。何进又惊又怒,问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