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飞从新风口掉下来,那‘病号服’怪人正巧抬头,两人脑袋就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咚!
张小飞一下撞的眼冒金星,骨碌碌摔在血泊里,抱头痛嚎,摸得手上滑腻见是一手鲜血,还当自己脑袋开花了,吓的尖叫起来。
连叫三声,忽然又琢磨过来,听自己这高昂嘹亮的海豚音,不像是要死的样。
他低头再看那‘病号服’怪人,仍旧跪在原地,只是脑袋折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在背后,身上、脖子上好多枪眼正在流出黑血。显然‘它’早就身中多枪,甚至颈骨都被打断,却不知为何还能行动。
直到张小飞从天而降,把‘它’脖子彻底折断,这才嗝屁。
张小飞不能置信的瞪大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那疑似‘丧尸’的怪物猛一哆嗦,倒在了地上。
“哎呀·熬一熬·哇呀!”
张小飞惊的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差点抽过去。忽听的‘叮’一声轻响,眼角下方一个“1”的绿字飘起来,这一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咦?”张小飞揉了揉眼睛,睁眼看去那行绿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呵呵,玩游戏啊?哈哈,我一定是睡着了在做梦吧。”张小飞神经质的嘿嘿怪笑几声,抬手猛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呀,真疼。这不是做梦。”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原来我是不同的。
作为一名活了21年的文艺小青年,他原本的脑回路就与普通青年有所不同。虽然不至于跟二逼青年一样狂喜,但是一种‘原来我是与众不同的’感觉从心底悠然滋生。
“在灰暗的日子中,不要让冷酷的命运窃喜;命运既然来凌辱我们,我们就应该用处之泰然的态度予以报复。”张小飞忽然念了一段台词,然后朝地上的‘丧尸’又看了一眼,胃部一阵搅合,扶着墙角干呕起来。
当你觉得可以在命运面前处之泰然时,它一定会上来拿大耳刮子狠狠抽你。
“莎翁一定没见过丧尸。”张小飞自言自语中再次站起来。
今日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再联系之前看过的野猪视频,以及流星雨中掉下来的黑球。
妈呀,这世界太可怕了,谁能来救救我啊?
就在此时,忽然数道白光照过来,几个红点在他身上来回移,好多人一齐大吼:“缴枪不杀!”
吼声之中杀气扑面而来,激的萧白一哆嗦眼泪当场滚落下来。泣不成声大叫:“军人叔叔救命啊!这里有丧尸!”
“咦?你是···张小飞!”灯光后面似乎有人认得他,灯光一晃不再直直照着,隐约见一个穿着迷彩服,带着头盔穿重型防弹衣的军人猫腰过来。明晃晃的刺刀上面95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在眼前晃悠。
那军人开口问道:“同学3乘以7等于几?”
“我去···”张小飞心里一头草泥马带着小清新的气息狂奔而过。
枪口当前什么都是假的,他赶紧答道:“报告,等于21。军人叔叔我又不是小学生!咦···你是教官头子。那谁家的小进来着?”
叶进老脸一黑,放下枪口尴尬道:“什么教官头子?什么谁家的小进,我是叶进。”他轻抚耳机,说一声:“安全,发现2号目标,···是··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叶进一挥手,立刻有人弄来架抬,把张小飞抬下楼去。
安全了吗?是的安全了,楼里这么多全辅助装的战士,看来大部队的支援到了。
张小飞躺在担架上长舒口气,悄悄打量起来,见两个小战士专心抬他全不防备,奇道:“哎,你们不担心我被丧尸咬过?”
此话一出口,自己先追悔莫及。
我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他们万一害怕我尸变,先给我上来一枪怎么办?我的舌头一定有问题了,怎么能提醒他们啊?
还好,前头一位小战士,答道:“什么丧尸?同学你电影看多了吧。那些是失败的···”后面一个战士喝道:“闭嘴!注意保密纪律。”
张小飞在担架上又愣了神,失败的?失败的什么啊?军人叔叔你倒是把话说完了啊,这说一半让人好焦急哦。
你不会不会是说‘开启生物脑’失败的吧?
等等,我的生物脑开启了多少来着,50!这个···谁能告诉我这50到底是算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五五开?
好尴尬啊。
张小飞越想越不得劲,眼珠子滴流咕噜乱转,心道:要不然,咱还是找个机会溜吧。
他被抬出了大楼,就见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士兵,更外围还有一圈消防队员,再远处还有一圈警察在控制场面。不过非常奇怪的是,作为无冕之王的记者,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只有两个女军官在拿着照相机对着他猛‘咔嚓’。
张小飞看了这架势,眼泪当场就流下来,都围成这样了还怎么跑?对面楼上的狙击手朋友,你也不隐蔽一下,我在这都看见你了。
两个战士把他送上一辆大型的军用医疗车,有个带口罩的女军医给他简单做了下检查,问了一句:“哪儿疼?”
张小飞如实答道:“全身都痛。”
“哦,好现象。”女军医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瓶‘彩南白药’再加一板‘sz’,说了一句:“白药外喷,药片口服,一日两次每次两片,饭后服用。”竟挥手打发他离开。
张小飞脸都黑了,叫道:“大夫,我浑身都疼啊。”
女军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把口罩摘下来。这是一张晶莹如玉的容颜,右嘴角下有颗美人痣,她轻启朱唇微笑道:“原来伤的这么严重。那么,脖子以下来个截肢吧。”
脖子以下来个——截肢?那跟脖子以上来个截肢有什么区别吗?弱弱问一声,你这是手术台还是断头台?
女军医冷笑三声,张小飞浑身一震,鞠躬道:“啊呀,我忽然不疼了,再见,拜拜。”
他拿着大白药片子,匆忙逃下医疗车。还来不及感叹空气多么清新世界多么美好,又被忽然出现的两个军官带上了军车,片刻后把他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里。
一个老警官给他做了‘安抚工作’,告诉他有颗陨石击中了矿职大,这是百年不遇的巧合,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学校现在修缮之中,十月二十重新开课,让他先回家休息几天。至于591医院的事情,那是有个病人因为医疗纠纷要闹事,关键时刻有个军医挺身而出,最后制服了歹徒也因此牺牲。
“医疗纠纷?”张小飞嘴角抽筋,都有些无力吐糟了。你家医疗纠纷能搞的拍电影一样啊?至于说陨石落在学校,没有任何伤亡?
你眼前的大帅哥,我就是伤员之一啊。
张小飞开了两次口又自觉的闭上,心道:算了,省省力气吧。
老警官见他的样子,微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为了配合调查,请把这份协议签了。对了,记得24小时开机,保持联络,其他的你懂的。”说着把一份保密协议推过来。
张小飞仔细看了看协议,嘴里一边念叨着:“处之泰然。”一边在协议上签字画押。立刻有人送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他的钱包、证件和手机,检查无误之后,警察把他送出了派出所。
天还未亮,零星的小雨纷纷扬扬,公边两行路灯在牛毛细雨中仿佛笼罩了一层光环,一切好像是老电影中的经典镜头。
张小飞在路上迷茫的行走着,半响一个喷嚏打出来,才忽而觉得脚后跟有些冰冷。他愣愣的看着脚上的拖鞋,还有那身上染满血污的病号服,惊道:“这特么是个什么情况?”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头吐糟道:“警察叔叔,你们至少把衣服还给我啊···还有鞋子。”
那一身衬衣、西裤、大皮鞋可是本省产的顶尖名牌货哦,你们不会就那么丢了吧?
好吧,至少钱包还在,事情还不算太糟。
他掏出手机来,想叫一辆车,这才发觉手机已经没电了,只能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省城的出租车不少,可他这一身打扮还血染全身的,一连过去了数辆都没人敢停下。
张小飞也发觉了真相,干脆把‘病号服’一脱,光着脊梁漏着一身排骨,不失文艺优雅的抬手拦车。
‘嘎吱’一辆出租车停在跟前,张小飞再也顾不得优雅,匆忙钻进了后座,打着冷颤说道:“师傅,去矿职大。”
“去不了哎,伙计。”司机是为五十来岁的谢顶大叔,他优雅的一缕头顶半边长发,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枸杞茶,这才操着济北话说道:“矿渣大叫陨石砸了,那边戒严了进不去了,伙计你不听新闻啊?”
“是矿职大。”张小飞一脸严肃的纠正起来,他最讨厌的十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被人称呼‘矿渣大学生’。
“那么,麻烦师傅送我去玉函山路82号金属小区。”张小飞在省城举目无亲,现在脑子里能想到的,就只有胡参牟的家了。既然自己都被轻易放回去,胡胖子应该也早回去了吧。
“呃,那可挺远啊,打表还是···”司机回头上下打量起这位落汤鸡似得‘排骨精’,半夜三更的还下着雨,这小子要是跑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