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千山城?”高荒惊讶地说,“文典将军不在吗?”
如果文将军在,以他的性格定然会主动出城求战。城墙上也没看见,大概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文叔家的酒相当不错,这次来个雪中送炭,他总得让我喝个够吧。
这样想着,高荒念动咒语沟通邻界,唤来自己的契约伙伴——海兽顿!
抱歉了,让你降临在没水的地方,不过只要一下就好了。
发出悠长的鸣叫,海兽顿出现在空中,重重砸在凶兽群中,身下顿时血流成河。一击功成,高荒当即取消召唤,也不去管到底造成了多少杀伤,又一个大家伙落在凶兽群的另一边,是师父送入他识海的榕仙。
榕仙挥动藤条抽打身边的狂兽和霸主,虽然伤害不高,但有效地拖住了凶兽潮的进攻:只要有凶兽冲破它的防线,它就毫不客气地用坚韧的榕树叶来一发飞叶风暴,只一瞬间凶兽便血肉模糊,在起不能。
好机会!
闫道青想着,迅速组织起反攻,手中捏着的古凤之羽也悄悄放回遗迹空间。
“可不能让你破坏了城墙!”有了那棵不知名的榕树挡着凶兽大军,闫道青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心对付面前的巨猿,“孙贼,吃我一记崩山掌!”
巨猿痛吼连连,大手掌却无法打中蹦来蹦去的小虫子,这令它十分烦躁,果断变回原来的大小,虽然相比之前只能算小个子,但好歹能看清闫道青的轨迹了。
“这厮力气真大!”上下左右躲闪巨猿攻击的闫道青看着周围被猿掌和猿拳打出的一个个深坑,不禁流下冷汗,“擦着就伤,被打到怕是要变成肉泥!”
……
山谷出口已经乱作一团,驷马谱召出的各种属性的骏马在凶兽中横冲直撞,属于高荒的邻界召唤物与狂兽们陷入混。高荒本人摆出一个架势站在隐蔽处,却不出手,只是看着龙枪大杀四方,与龙姬聊天。
“你不上吗?”龙姬飘在一旁,笑意盈盈的说,“你的召唤物们快撑不住了,榕仙的能量也即将耗尽。”
“免了,我现在自己身体里的能量都还没有完全掌握,还是不去送死了,再说我躲在这里霸主也发现不了我。”高荒半点动弹的想法都没有。
开玩笑,现在过去做什么?给霸主加餐么?
又过了一刻钟,榕仙快要撑不住了,高荒给远处正在与沌角猿缠斗的闫道青传音,告诉他现状。
闫道青闻言一愣,差点被巨猿一掌拍入地下,急忙向巨猿的足部翻滚,随即巨大的脚掌抬起向原地狠狠跺下。
“吓死我了……”闫道青出现在巨猿的肩上,蓄力发出一掌,“崩山掌!”
巨猿吃痛,整个头都向一边歪去。它张开毛茸茸的手掌朝肩部打来,闫道青几乎能感受到一阵狂风吹过。
他纵身一跃,跳到巨猿左耳,扒住它的耳垂:“嘿,可给我找到了机会!”
说着,闫道青向耳洞旁放置一个小号灵能炉,接着一团被扔进炉中。
闫道青纵身一跃跳下巨猿头部,当他降落到巨猿腰部的高度时,上方传来一声巨响。
“灵能炉真是好用啊,就是贵了点。”背后风之翼扇动带动气流停在半空,他看着轰然倒下的猿身发出感慨。
“啊,援军好像有麻烦了。”闫道青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山谷入口处,只见高大的榕树已经消失不见,一团由绿叶组成的旋风在肆虐一阵后也逐渐消散。
高荒正在享受霸主们的组团追杀待遇,只不过蓝龙的虚影保护着他,使他虽然看上去灰头土脸,实际上却毫发无伤。
……
“撑不住了,撤退!”均流大喊,右手软软地垂落在身侧,此时她已经变作巨熊的模样。
算是仁至义尽了,均流想着,带领熊族向后方退去。她想了想,向千山城的人类守军发送了讯号。
妖类退走,凶兽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浩浩荡荡地向着千山城进发,同时在另外几条山谷,更为浩大的凶兽潮正气势汹汹地推进……
别在腰间粗糙的小型熊状木质雕像突然碎裂,闫道青大惊失色之际,又看到剩下几个雕像也纷纷裂开。
这下不妙了。
闫道青看看谷地,除了凶兽死伤过半,狂兽和霸主依然保有战斗力,想到城内好不容易重新焕发斗志的将士,头上流下了冷汗。
只是一部分就已经让千山城摇摇欲坠、难以为继,等到后续大部队来齐,又拿什么去撑呢?
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之前那么困难都支撑下来了。
只是两天,现在快要到晚上,也就是说还剩一天两夜,凶兽大部队明天上午就会抵达,只要明天撑住……
撑不住!
就算剩下的人个个能一打十,也撑不住,大部队和先遣队不是一个级别的,先遣队只能用命堆墙试图强行登上,而大部队里像沌角猿这种的霸主绝对不少!
闫道青叫来传令兵,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的他平静地问道:“居民都撤离完毕了吗?”
“报告长官,已经全部撤离!”
“好。通知全体将士,做好准备今晚撤退。”
“这——”传令兵感到难以置信。
“去吧,这座城守不住了,留下来只是白白送死罢了。”闫道青双手搭在城墙上,目光眺望远方,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疲惫。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他喃喃自语,双手情不自禁加大力气,手指深深扎入城墙中。
“玉石俱焚吧。”闫道青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接着他转身走下城墙,径直往运输站走去。在他走过的地方,守城者们议论纷纷,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凶兽实在是太可怕了,连将军也选择撤离,看样子是要先走一步。
“走之前为我做一件事。”闫道青对自己从樊树州带来的手下说道,“带着你的人把这些东西埋在城墙和横道的地下,做完了这些你们就快点走吧。”
“可是,”手下有些疑惑,“议长你不先走吗?”
闫道青笑一笑说:“我还没那么快走,我是统领,自然是最后一个走。”
“对了,”闫道青叫住转身离开的手下,把一个遗迹机械交给他:“你走得早一些,把这个给睢云。”
闫睢云,闫道青的儿子。
手下深深看了自己的老长官一眼,召集人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