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看守牢房的喽啰在瞌睡时突然被人叫醒,他抬头一看,原来来者是山寨的二当家雷蝎子。
“二当家,什么事?”喽啰忙起来问。
“把门打开,今天酒宴,大当家想和几个兄弟乐呵乐呵。”雷蝎子道。
“啥酒宴?小的怎么没听说?”
“让你开门就开门,哪来那么多废话。”雷蝎子喝道。
喽啰不敢多嘴,忙开了牢房。
“你们,都跟我来!”雷蝎子朝牢房里的人喊道。
牢房里是二十余名女人,还有两名小女孩,都害怕得缩在一起,不敢出门。
“快出来!我数到十,还在里面的人我就砍了!”雷蝎子怒喝道,拔出了刀。
众女人被恐吓着出了门,站到雷蝎子身边,其中一些开始哭泣。
牢房里只剩下两个小女孩在里面。
“你们也跟过来!”雷蝎子叫道。
“她们还小,服侍不了你们,就别让她们来了吧。”一名妇人道。
“人小也可以端茶倒水嘛,跟过来!”雷蝎子有些不耐烦地道,看上去有些着急。
两个小女孩无奈,也边哭泣着出了门,和众妇人跟着雷蝎子走了。
雷蝎子走后,守门喽啰挨了训斥,心中不快。又心想有酒宴,他却不能喝,越发感觉不快。平时山寨中大酒宴是每人都能喝到酒的,一般的酒宴也能分到点东西。不明白今日却为何什么都没有。不禁越想越气愤,便决定去厅堂看一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出来。
厅堂里,恶云飞正在像往日一样,面对着满桌的酒菜独自进食着。
这时,一个喽啰进来对他道:“大当家,二当家已经在宝库了,请你也快点过去。”
恶云飞喝了口酒,咬了口肉,边嚼边说道:“我喝完这酒就去,让他在那等一下。”
雷蝎子派来的喽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喽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你看什么呢?找死呢?”恶云飞一旁的心腹手下喝道。
“小的听二当家说这里有酒宴,所以想来讨杯酒喝。”守牢房的喽啰道。
恶云飞听了停下了手中举到嘴边的酒碗,冷声问道:“什么酒宴?”
“二当家说,大当家这举行酒宴。”喽啰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恶云飞的语气与态度让他有些害怕。
“今日并没有酒宴。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要了牢房中二十多个女人,说是来陪酒助兴,小的信以为真,就给他了。”喽啰吓得跪在了地上。
“雷蝎子现在在哪?”
“小的不知。”喽啰害怕得伏在地上道。
恶云飞扔掉了酒碗,站了起来快步朝外走去,一边对心腹手下下命令道:“叫上人,和我去宝库。另外,派人去找陈谦风他们几人,还有我女儿,如果找到他们,就看住他们。”
话说另一边,雷蝎子从牢房中要到人后,就径直带着她们去了后山宝库洞前。这里,若回雪、丁零他们已经在那等着了。
雷蝎子所带来的人中,有一个正是若回雪先前所见到的那个可爱小女孩,若回雪也曾去牢房探视过一次,因此两人认识。
小女孩见到若回雪顿时恐惧之心少了许多,扑了上去,抱住了若回雪的腰,哭叫道:“雪姐姐,你真的来救我们了啊!”
若回雪心疼地抱住了小女孩的头,道:“小谷别怕,姐姐是来救你们的。”然后又转头对众女人道,“各位请随我们来,这山洞有通道通往外处,我们这就将各位送出去。二当家,让他们开门吧。”
雷蝎子朝看门的几个守卫点了点头,守卫开了门。若回雪、丁零他们,及雷蝎子和其手下便鱼贯而入。
进到洞里,沿着通道走了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让丁零不禁赞叹这里别有洞天。这里不但空间很大,还点着许多火把,将整个洞穴照得通亮。在洞穴空间的中间高高的顶端,有个巨大的窟窿,西沉太阳渐弱的阳光与空气从中落进来,让洞内的空气感觉并不那么沉闷。
而洞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摆在各个角落的金银珠宝及古玩字画。
“机关就在那。”雷蝎子指着一个石壁上的龙头道,“只要拉动龙头里的环,入口就会塌方。”然后他又指向另一边的一副巨大的山水画道,“那画后面就是出口,那隧道里也有个一样机关,只要拉动那个机关,这出口就会降下一个石门,可以断追兵。”
陈谦风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一个箱子,发现里面放着满满一箱整齐的官银,不禁感叹道:“你们弥连寨这几十年,到底抢掠了多少财物啊。”
“我们有我们的营生,你们有你们的。我们是盗,你们是镖局,护不住镖,是你们的人无能。”雷蝎子道。
“有手有脚的人不自食其力,反而靠抢夺他人财物,躲在人烟不至之处苟活,靠欺凌弱者为乐。居然还嘲笑他人,颠倒黑白,天下最无耻者,不过如此。”若回雪讥讽道。
“大小姐,平时有恶云飞给你撑腰,你说什么我们都当没听见。现在你和他闹掰了,我们可不会那么客气了!”雷蝎子面露凶狠之色。
“雷蝎子,你想干什么?”一旁的丁零站到了若回雪身前厉声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凭你也想在老子面前逞能,英雄救美?”雷蝎子说着拔出了刀。
“你以为我怕你?”丁零毫不示弱,也拔出了虎牙刃。
这时陈谦风跳到了两人中间,叫道:“够了,恶云飞还没打呢,你们就要先打起来了,到时谁打恶云飞啊?”
陈谦风的声音未落,入口隧道就传来了恶云飞的声音:“谁说本大爷还没到的?”
众人一惊,望向入口处,几个恶云飞的心腹手下已然从那里出来。
陈谦风望向机关所在处,所幸那里曲文已经在那准备好了。
恶云飞还没出现,曲文也没动手。
恶云飞的手下还在不断进入,在进入十余个后,曲文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但陈谦风依然在示意他忍住。
在进入了二十人后,恶云飞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入口隧道处,阴影之中的他身形如同死神一般让人感觉恐惧,手中的惊鸿剑已出鞘,散发着凌厉的光。
陈谦风挥下了手,曲文拉动了机关。人们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入口处上端的岩石突然轰隆作响,恶云飞似乎并不慌忙,依然信步闲庭般从中走出,直到他从中走出,他后方的入口才塌方下来。
恶云飞大笑着,丁零他们则是在恐惧着。敌方二十一人,其中还有恶云飞这样的高手。自己这边算了雷蝎子和他的手下,也不过十人。本来计划好的以多击寡,现在变成了以少敌众。
“用我做的机关来算计我,你们是不是蠢?”恶云飞嘲笑着,眼光扫视着每一人,似乎在确定要先杀死谁。
“雪儿,你和她们先走。这里由我们挡着。”丁零对若回雪道。
“她们可以走,但我不会走,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若回雪道。
“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怕是打不过,你留下了也是白白送死。”丁零道。
“死就死,我不怕,我就是要和你死在一起!”若回雪道。
“真是情深义重,我都快感动哭了。女儿,你没选错夫婿啊!但你爹我没允许你们走!”恶云飞语气突然发狠,带着手下向丁零他们冲了过来。
“小谷,带大家走!”若回雪抽出了剑,对小谷道。
“可是,雪姐姐你也一起走吧!”小谷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着,拉着若回雪的衣襟。
“小谷,乖,你们先走,雪姐姐随后就到。”若回雪轻推开了小谷,她望向丁零那边,后者已经和敌人犬牙交错了,兵刃清脆的碰撞声在山洞内回响着。
小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向了出口,和其他女人一起进了去。
若回雪放心了一点,今日目的之一本来就是要救出那些女人,这样就算自己死也能满意一点了。
她挥剑和一名恶云飞的手下对招着,余光望向丁零,后者正在和曲文及雷蝎子等人,与恶云飞的手下,以少打多,激烈地拼杀着。
她又望向恶云飞,恶云飞正在和陈谦风对阵着,但两人似乎在说话,并没有对招。
“秋水兄,今日不如你放过我们一马,之后我们把蔽月刀敬上,再送你二十万两银子如何?如果你杀了我们,那永远没有人知道蔽月刀藏在何处了。”陈谦风道。
“你们要置我于死地,我要如何才能信你们的话?”恶云飞冷笑道。
“我们可以留下人当你的人质。”
“我可以留下你们所有人,放你一人回去拿刀和银子。”
“少留点行不?”
“可以,丁零和我女儿,还有你得留下。”
“这留太多了吧,雷二当家和他的手下留下如何?他们也是和我们一伙的。”
“你在和我说笑吗?他已经是个必死之人了。背叛我的人没有活路。”
“包括你的女儿?”
“不包括她。”
“不对,你不是说背叛你的人没有活路吗?”
“少和我贫嘴,你在拖时间吗?”恶云飞杀意骤起,朝陈谦风靠近。
“啊,被你发现了。”陈谦风退着步道。
“我对你们宁远镖局的剑法很了解。”恶云飞道。
“请秋水兄手下留情。”陈谦风勉强笑道,感觉自己的手在微颤着,恶云飞的气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行走江湖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压力。
恶云飞不再答话,加快了脚步,在接近的一瞬间,手中的惊鸿剑鸣叫起,如惊雷般挥向陈谦风。
陈谦风哪经历过如何凌厉的招势,连对招之力都没有,只是勉强地闪避格挡着。三招之后,刀断。又因慌忙,脚步混乱,竟将自己绊倒,在地上翻滚着,惹得一身沙尘。
恶云飞冷笑着,放慢了攻势,就好像在玩弄猎物一般,刺着一剑又一剑,逼迫着陈谦风,刺伤着其四肢,却又不刺要害之处。
“陈谦风,你在江湖也是有名望的人,这样也太狼狈了吧。”恶云飞道。
陈谦风已经无暇答话,被逼到了死角,恶云飞的剑已经举起准备挥下。
“再见了,陈大侠!”恶云飞带着些许冷笑道。
就在恶云飞的剑要切入陈谦风的脖子,夺其性命之际,山洞出口隧道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包括恶云飞。众人望去,只见挂在那的画已掉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石门。
“哈哈哈哈。”恶云飞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得有些癫狂,“这就是你们要救的人?怕我们追上,就把你们最后的退路也给关上了。”
陈谦风心中的确有些心塞,但勉强笑道:“这样更好,至少你们是追不上她们了。”
这时丁零已经发现了陈谦风不敌,跌坐在地上,身上流着血,脖子正被剑架着。忙挥刀斩杀身前的敌人,朝恶云飞奔袭来。
“来吧,来吧!小子,我等你很久了!”恶云飞终于露出了些许兴奋的表情,扔下了陈谦风,拖剑朝丁零快步走去。
两人交手瞬间,火星四溅,惊鸿剑与虎牙刃硬碰硬地交错在一直,与上次一样,恶云飞快速地挥刀进攻着,变幻着诡异的步伐。而丁零着快速地招架着,将恶云飞的攻势一一化解。
刚从死神手中逃脱的陈谦风松了一口气,刚好击杀了一名敌人的曲文跑到了他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师叔,没事吧?”曲文问道。
陈谦风摇摇头,望向正在交手的丁零和陈谦风,只见两人的刀剑舞得天花乱坠,让人眼花缭乱。他第一次见到丁零全力出招,惊叹丁零的境界已达如此之高。但令他更惊叹的是恶云飞,尽管丁零的武功在江湖已难寻敌手,但恶云飞却能逼得丁零只有招架之力。
“丁零上次和你们师父对招是什么时候?”陈谦风问曲文。
曲文想了一下,道:“大概一年多前。”
“他娘的,怪不得。这小子这一年多进步了许多,水准已然和你们师父相当,甚至更高。所以这一年多你们师父不和他过招了。怪不得说能和恶云飞过百招以上。恶云飞这么多年,武功更高了,我还以为他退步了,能接几招,拖点时间。结果差点死在他手里。”陈谦风骂道。
再看雷蝎子和若回雪那边,他们已经将恶云飞的手下全部击倒。雷蝎子的手下已经全部阵亡,他自己身上也挂了彩,无法再战。武功较雷蝎子弱的若回雪,凭借灵巧的身法,反而没有受伤。
若回雪解决了恶云飞的随从,见丁零正在和恶云飞恶战,快步上前想要助阵,却被丁零喝止住。
丁零用力架开了恶云飞,向后跳了一步,拉开了与恶云飞的距离。
“别过来,我没空照顾你!”丁零用几乎粗暴的声音对一侧的若回雪吼道。
若回雪停下了脚步,不安地看着丁零。
“如果你想让他全力以赴地和我打,就别渗合进来。”恶云飞也说道。
若回雪有些不甘,但听从了两人的话,退到了陈、曲两人身边。
“神仙打架,凡人看戏。”陈谦风苦笑道。
除去了外界打扰,丁、恶两人再次投入到刀剑的攻防之中,一边是疾风暴雨一样的攻势,一边是密不透风的防守。
又是二十余招过后,恶云飞笑道:“小子,和上次相比,进步不少嘛。”一副依旧轻松的模样。
“上次只是在沙地,你占了地利。”丁零答道,看上去则有些气喘。
“是不是感觉刀有些太重了?哈哈,虎牙刃是霸道之刀,本是借势挥舞之刃,被你这样用来左防右挡的,可不就吃力了嘛。”恶云飞笑得更大声了,脚步与剑法同时加快,从不同的角度攻击丁零,让后者不得不更大幅度地挥舞重刃,浪费更多的体力,速度逐渐变慢。
突然的,在恶云飞一次重劈之后,丁零手中的虎牙刃在一声巨响中崩裂了。丁零抽身后跳,喘着粗气,目瞪口呆地望着手中的断刀,心中涌上无限的惶恐。
同样惶恐的还有其他四人,陈谦风重拍着脑门,懊悔不已地说道:“我怎么就把那蔽月刀绑在那傻鸟身上了呢。”
“师叔,现在怎么办啊?”扶着陈谦风的曲文说道,因紧张,声音都有些变扭曲了。
“都怪你们,说这傻鸟能这样送东西,我信了你们的邪!”陈谦风拍红了自己的脑门感觉疼,又转而去敲曲文的头。
恶云飞则是狂笑不止:“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兵,惊鸿剑!连虎牙刃都能斩断!”
“完了,全完了。”一旁受伤无法动弹的雷蝎子哀嚎着。
丁零看着手中的断刃,心中只有绝望。他的确不喜欢过重的虎牙刃,但现在变轻成这样的虎牙刃也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了能和惊鸿剑交手的兵刃,你连最后一点胜算都没了。真是可惜,还以为能好好打一场了呢,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吧!”恶云飞戏谑般地说道。
恶云飞慢步走向丁零,丁零没有动,似乎已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恶云飞走到了丁零身边,举起了剑,看了一眼绝望的若回雪,准备挥下剑。
但一声鹰鸣让他的动作停止了,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猎鹰从洞顶的缺口飞入,落在了丁零的肩膀上,朝着他凶狠地叫道。
恶云飞看见了鹰身上的刀鞘,露出了笑容。
“拔刀吧。”恶云飞退后了几步,摆好了架势,一副要继续公平打斗的模样。
丁零被恶云飞的行为惊到了,愣了一下,然后从鹰身上的刀鞘中拔出了刀。
在苍云飞到一边后,丁零说道:“今日若败在你手下,我无怨无悔。”
“少废话,来,让我见识下蔽月刀,让我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的兵刃!”
丁零摆开了架势,两人绕圈而行,互相试探和寻找着时机。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一直占据着优势的恶云飞首先发难,丁零也一如继往地只是招架着,只是招架得更吃力了。
“怎么?换了更轻更称手的兵器,速度却慢了啊!”恶云飞步步紧逼,几次割伤了丁零,甚至险些要了丁零的命。
丁零几次在千钧一发之际,或挡下,或避开了致命一击,气喘吁吁地后退着。
“虎牙刃也太耗费体力了。”丁零叫苦道。
“是你刀法不精,无法用虎牙刃打出攻势!”恶云飞这次没有让子,步步紧逼,似乎像是玩腻了一样,准备直取丁零的性命,“这一次,死吧!”
恶云飞像和丁零第一次交手时那样,用扭曲的姿势从丁零左路挥砍下来,丁零勉强地接了住,但两件兵刃只是一碰撞,恶云飞借着丁零抵抗的力道,一个扭身换从右路进攻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恶云飞料定丁零体力已经不继,无法及时接下这招,哪怕接下这招,他也有后招可以继续让丁零无法招架。
但突然的,在他扭身的一瞬间,丁零大叫一声,速度突然变快,不但没有被攻势打得失去身形,反而能突进向恶云飞,将蔽月刀刺进了恶云飞的后腰。
恶云飞睁大着疑惑的双眼,望着丁零,又看了一眼腰部,那里已然血流如注。他体力依然充沛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臂上的惊鸿剑脱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悲鸣般的声音。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丁零松了一口气,也随着这一口气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恶云飞不甘的眼神望着自己。
“为什么?”恶云飞用着最后的力气问着。
“因为我骗了你。你的刀快,但你的心更快,在你出刀前,你就认为我已经没体力了,所以你收不回刀。”丁零道。
“哈哈,我明白了。好,很好,我输得心服口服。”恶云飞居然虚弱地笑了起来,“你是个好女婿。雪儿,你找了个好郎君。好好待我女儿。”
若回雪不忍心看生父死去的样子,听了恶云飞的话心中又五味杂陈,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叫道:“爹。”然后抬头望去,却发现恶云飞已然死去,脸上带着笑意,却不知是因为打得痛快,还是因为女儿的叫唤。
丁零休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到了若回雪身边,轻声唤道:“雪儿。”
“他一直很疼我,我知道的。”若回雪抬起了头,眼中嵌着泪水,望着丁零。
丁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抱住了她。
“可惜啊,可惜丁零打得那么辛苦,打赢了,我们还是得死在这陪葬。”陈谦风突然大声叫道。
“师叔,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啊?”曲文道。
“应该是吧,你看,那个雷蝎子已经流血过多身亡了,你们也不去帮他止下血。现在他死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通道。”陈谦风道。
“没有了,那是唯一的出口。那石门一旦落下,旁边的门闩就会锁上,那门闩只有在外面才能打开,打开后可以推翻石门。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若回雪道。
“那完了,我们全得死在这了。你们也只能在这里做对亡命鸳鸯了。”陈谦风道。
“没事,有丁零陪着,我死在这也无妨。”若回雪道。
“你这话说的,我死得更不情愿了。”陈谦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道。
“师叔,我不想死在这啊。”曲文道,已然哭了出来。
“我也不想死在这啊,醉花楼的小翠、小蝶还在等我回去啊,我也想死在温柔乡啊。”陈谦风道。
这时,又一只猎鹰飞了进来,鸣叫着飞到了苍云旁,两只猎鹰互相用喙梳着毛。
“我终于知道这傻鸟这两天跑哪去了,原来是找妞去了。为什么连鸟都成双成对了,我却要和你死在这。小曲子你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啊。”陈谦风用哭腔叫道。
“师叔,能和你们一起死去,丁零并不感觉伤心难过。”丁零道。
陈谦风收起了装模作样,笑道:“师叔也不感觉难过,只是怕你们难过。”
“可是,我是真难过啊。”曲文还在哭泣着说道。
“别怕,黄泉路上我们相伴,来生你再做我徒弟。”陈谦风拍着曲文的背安慰道。
“凭什么啊?我们一起去投的胎,一起生出来,一样大,我这次要做你的师兄。”曲文道。
“你小子造反了是吧?还没投胎呢,就想骑你师叔头上来了。”陈谦风拍了下曲文的头叫道。
若回雪看着两人打闹,不禁破涕而笑。
“你们感情真好。”若回雪道。
“没你和你家丁零好。”陈谦风道,“对了,不如你们直接在这拜堂成亲了吧。在死前做对夫妻。我呢,当个见证。”
“啊?”丁零听了愣了一下。
“一切都听师叔的。”若回雪道,低着头,显得有些害羞。
“这嘴真甜。丁零,学着点。”陈谦风满意地笑道,“来,现在就拜堂吧。”
“可是……”面对突然的变化,丁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什么?你难道不愿意和我成亲吗?”若回雪问道。
“不是,我心中一万个愿意。只是这里这么简陋,婚嫁乃女儿家大事,我怕委屈了你。”丁零道。
“我们都要死了,哪管得了这么多。和你在一起就行,我不介意。”若回雪道。
“那,好吧,只能委屈你了。”丁零道。
“小曲子,你来主持。”陈谦风对曲文道,自己找了个箱子,坐在了上面。
丁、若两人便跪在陈谦风面前,在曲文的呼喊声中,完成了跪拜礼。
“好了,现在你们就是夫妻了。”陈谦风道,“我这心中也算是圆了一个心愿。现在死了,心里也可以好过一些了。”
突然的,出口的石门处传来了动静,传来了个女孩声:“雪姐姐,你们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