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绰绰,来往不绝,在玊乙的仔细观察和深入了解下,有羡玄慕道的少年郎,有婆子少女,有达官贵人,有商贾巨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来我往,迎新去旧,一个个都满足而归!
直到天幕时分,那些络绎不绝的人群终于散尽,一个须发黑白交杂的老者出现在眼前,玊乙定定的看着老者,不发一声!这是他经过半日时光学习来的欲擒故纵之法,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开始了有目的的求教。
那老者显然已经注意到玊乙的存在了,一老一少相互对视,均是不发一言,那老者看了玊乙一刻钟的时间,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装。
这是一场缄默的争斗,做的是心里上的侵袭,直到老者收拾完行装,瞥了一眼还在注视自己的玊乙,依然未见说一句话,出于习惯性的问候,道:你这小娃儿,在这看了一下午,天色将晚,还不回家,可是有所需求?
嗯!看你一身破旧衣衫,想来也不是那种有财资之辈,今日老夫所获颇丰,就发发善心,免费给你测算一卦如何?
玊乙见到老者应声,正中下怀,乘势而上,便拜见施礼,道:阿翁仗义,晚生确实有所求,窥受了!
老者见玊乙彬彬有礼,有儒士生员风范,注视了一会玊乙,道:小娃儿倒是礼节有序,颇知儒道礼数,想来也是那书香传递之家了,不高傲谦逊,倒也不是那种酸风腐儒之流。
玊乙见老者淳厚知节,不似那等尖酸刻薄的唯利是图之辈,温声道:阿翁目光如炬,晚生家逢劫难,流浪到此。不识此地人情,四处流窜,以期习的此处风情,好谋出路,是以求教阿翁。
老者手扶长须,凝视着玊乙的眼睛观察着,当老者注视到玊乙眼神中流露出的沧桑感,倒是让老者很是一愣,那种沧桑哀暮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半大的少年身上的,看来这眼前的少年却是有一番故事!
看着玊乙的面相,老者下意识的开始掐指演算,以期测算出玊乙的几分命数脉理,这老者却也是有本事之人,家传渊源,学的是天皇年间传下的八卦之道,懂得那自古流传的河洛之数。
卜卦伏鸾,在当地也是那种名流之士,很受达官贵人和那平民百姓的追捧,此人不仅卜卦伏鸾之术一流,做人也是谦虚有序,德行高尚,不分高低贵贱,皆是一视同仁,颇有隐士遗风。
老者推测演算,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脸色布满阴云,开始了变换莫测。却是那老者御用八卦河洛之数,卜卦伏鸾,均测算不出玊乙命理脉相的点滴痕迹,头一次老者对自己的手艺出现了怀疑。
玊乙见到老者脸色不定,不在搭理自己,一心摆弄他那卦象,便识趣的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老者开口。
那老者越是推算,越是茫然无序,眼前的少年郎就好像是那已经故去的死人,其命数脉理在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识过,那些过路的修道练气之士偶尔会以此戏耍他一番,但眼前的这小娃儿根本就没有那种修真练道之士具有的气质和风范,要嘛这小娃儿是高人,要嘛就是死人、、、
好久那老者才停下对玊乙命数的演算,脸上的阴晴之色逐渐平缓,盯着玊乙看了好一会,道:小娃儿,恕老夫眼拙,以老夫的本事却也帮助不了你这小娃!至于你所说,只能够你自己去多多经历了!老者说完,便不再理会玊乙,而是径直回家而去。
玊乙也没有乞求,没有跟随,他观察了一下午的时光,这老人确实有些本事,他如今已经成功的引起了老人的注意,只要他循序渐进,摸透老者的心思,他便能够完成目前所需。
他流落此地,见识不高,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这样的江湖术士,才拥有见多识广的奇闻异事等学识,这正是他需要的!
夜幕降临,玊乙不知极寒饱恶,穿着它那破旧的衣服,顶着寒风,在这小亭子里将就了一夜。
在第二日在辰时之际,那老者便缓步出现,看到依躺在小亭栏椅上的玊乙,很明显一愣,随后报以微笑,便将他的行装铺设开了。
玊乙见老者来到,礼节性的问候一声,便依躺在老者旁边的栏椅上看着不断出现的人群,那老者开始了他一天的谋生,玊乙本是聪慧之人,那八卦九宫,河洛之数,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
这便是他熟读道藏的好处,不过道藏中所记载的八卦九宫,河洛之数,都是微言大义,大道妙理,却很少出现这般演算推测,用以卜卦伏鸾之道,他对于学识这东西还是很敏感的。
凭着他那先知先察的灵觉和过目不忘的记忆,看着老者对那些前来卜卦的人群指点评说,好言宽慰,善意提醒,让那一个个善男信女皆是欢喜而归。
一连半月时光,玊乙皆是看着老者的卜卦伏鸾之道,为了不引起老人的多心,玊乙便会在中午时分离开此地,看似寻找吃食,实则他如今不需要,只是大街小巷的转悠了解,倒也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和良善,对如今天下有了了解。
透过现象看本质,玊乙的悟性和学习能力确实惊人,半月时光,几乎将老人的演算推测之道理解了七七八八,结合着老者所说,测验证着自己的推算之能。
半月时光,足以叫玊乙和那老者相互认识了,在玊乙的观察下,这老者有一男一女两个和他如今差不多大小的孙子,每到午时便会为老者来送吃食,倒是和玊乙熟悉了。
深冬季节,寒冷异常,一场鹅毛大雪覆盖天地,却也征服了不那些对生活热情百姓。同一时间,这老者出现,当这老者看到平时躺在栏椅上的玊乙,正在雪地里不停的划写,很是好奇,上前观看,便让他吃惊不已、、、
横平竖直,点点圆圈,虚实有序,若是外行之人,自然是看不懂其中门路,不过落在老者的眼中,这一切皆是他所学习的卜卦伏鸾之道。
今日这老者没有及时铺开行装,而是继续观看玊乙的划写点圈,越看越是吃惊,越看越是欣喜。直道玊乙划写完毕,这老者才入小亭之内。
老者跪坐蒲团,玊乙跪坐于地,两人相对而坐,持节见礼,都有儒士之风,老者道:小娃儿聪慧的紧,想不到观看老夫卜卦半月,就有今日的认知,说是天人也不为过,说吧!这么长时间待在老夫周围,必有所求。
玊乙腼腆一笑,道:倒是让阿翁您见笑了,实不相瞒,晚生确实有所求教,晚生这半月时光转遍这城郭,能如阿翁者着实不多,且都是自持高贵之辈,也就阿翁这等高善之士能够帮上晚生。
老者闻言,道:嗯!此言不虚,你这娃儿也是实诚之辈,老夫想不出自己有能够帮你的地方,怕是让你这娃儿失望了。
玊乙道:不满阿翁,晚生正需要阿翁的奇闻见识,来帮晚生解决困境,想来这半月时光,阿翁对晚生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了。
老者道:嗯,不错,这半月时光,老夫左右推测,得了两个结论,一者你这娃儿遭受劫难,不知何种原因变成了死而不亡的僵魅之流,二者便是你这娃儿修习了那仙家妙术,也许修行不当,成了如今情况。
玊乙闻言,拜服在地,道:阿翁高见,着实如阿翁所说,晚生拜求阿翁教授晚生一段时日的奇闻趣事,还望阿翁应允。
老者闻听,先是皱眉,随之释然,道:你这娃儿,就不怕老夫请来府衙之内的降妖驱邪之士,结果了你这娃儿的小命。
玊乙听之,道:根据晚生多日了解询问,阿翁乃德信之人,必不会如此。
老者笑言,道:你这娃儿是吃定老夫了,以你如今之态,看来已有办法,不过却不是那种道派门阀之人,看来真如老夫所说,是那死而不亡之流了,既然你求助老夫,也该让老夫知晓你的履历了。
玊乙见此,欣喜一番,思考后,朗声道:阿翁明察秋毫,晚生本名玊乙,乃玉泉人士,幼时跟随一逃难大儒修学过儒家之道,对这些修界之事也有几分了解。
老者先是一愣,随之看着玊乙眉头紧锁,直勾勾的看着玊乙的眼睛,没有察觉出其中的闪烁,便有了论断,道:想不到你这娃儿倒有天大造化,怪不得有如此礼节才智,倒是说的通了。
老者看着陆陆续续来临的人影,续道:这样吧!你这小娃儿若是真的信的过老夫,那便虽老夫回家,这里说话诸多不便。
玊乙见此,心中着实松了口气,看来是赌对了,在他和这老者交谈之际,神念一直注视着老人,灵觉中始终没有警示传来,便随着老人去了他家。
那些人群看到老者要离开,急忙上前询问拜求,道:云先生,今日还未开卦,怎的就回去了?
玊乙至此才知道这老者姓云,见这云姓老人道:呵呵!诸位乡亲请了,老夫今日家中有事,就不开卦了,还请大家明日再来,说着大步离去,玊乙急忙跟随而上,那些善男信女见此,皆是一哄而散。
玊乙也对这座县城有所了解,随着云姓老人曲折流转,便见一座府邸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