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地中,一声狂怒的吼声响彻天空,那是一个伤心到极致的少年发出的不公呼吁,是对命运的呐喊!
玊乙仰天呼喊,一腔愤愤不郁的怨怒传遍冰天雪地中,那离开的五位壮汉,听见了玊乙的喊声,没有回头,没有关心,世间尽是可怜之人,他们能帮的就是那一个葱饼的恩惠和指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呵呵!总有一天,我要踏破虚空,问问这冥冥中的主宰,究竟凭什么这样捉弄我、、、
铁面生,我玊乙发誓,上天入地,终要将你扒皮抽筋点天灯,让你也尝一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玊乙神念散乱,那一句延和二十三年深冬,深深的刺激了他的心神,在他的意识中,还停留在那延和十三年的大厮杀中,却不想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这十年世间,他经历了世间最极致的生死苦难!
嘶哑的声音从开始的高昂逐渐沉闷,那一声声的悲瑟哭诉,是他心中的疮疤,被那无情的时间再次揭开,疼,那是心神的疼。
肆意的悲哭,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痛苦过后,是麻木的煎熬。一行清泪滴入了厚厚的白雪之中,被那寒气迫神的冬风凝结成了冰溜。
茫无目的的走在冰天雪地中,死亡的肉身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寒冷,只有心神中的冰冷刺骨,提醒着他这是真实的发生,是不能改变的现实。
这样的苦痛,也只是让世人流露出悲悯和可怜,这一切都会随风飘逝,没有人会永远的铭记,只有那深深的**才会被世代流传。
一行深深的脚印铭刻在了雪地里,不过一场大雪纷飞,终将会掩埋过去。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加以玊乙身披的惨白莲蓬衣,让他暂时身与天地相合。
一切苦痛都会过去,不留半点尘埃,现实的世界将会教他们如何做人,如何很好很好的活下去。
重拾清静,玊乙将那深深的痛苦再次掩藏在心底,他最需要,最迫切的是找到一处能够让他重焕肉身生机的宝地,这样才能够具有达成一切愿望的根本。
边走边思,没有劳累,对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来说,高规格的大道妙理他已经有所掌握,欠缺的是生活经验,是对历史长河的记忆,是对天地四方的了解,尤其是那些名山大川的地理图志。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救命之物,只有了解这些东西,他才能够以他所掌握的葬经来寻找风水宝地,点燃肉身的生机,而这些东西一般都会出现在人却聚集的城郭之中。
他现在唯一知晓的就是那壮汉口中提到的县城之地,哪里才是他现在需要去的地方。
西南五百里,玊乙抬头看着朦胧一片的太阳,确定了方位,向着西南之地而去。
五百里路程,他不眠不休的走了整整三天时间,越是靠近县城之地,越是一片繁华锦绣,当他出现在一片没有城墙围绕的繁华闹市边缘,看到了一片那影影绰绰的高楼塔阁。
四面八方都是曲折婉转的大道通途,目测之下,足有十丈宽大,道路上人影绰绰,大小不一的车舟船马川流不息,真个是繁花似锦。
玊乙走上了一条离他最近的道路,路上车马流动,各行其道,真是人有人道,车有车途。
当玊乙出现在道路上后,那些过路的人群只是诧异的瞥了他几眼,一个个急行而走,各自为生活而奔波。
玊乙虽然不谙世事,但他的那颗七窍玲珑心让他快速的接受着新鲜的事物,没有好奇,没有询问,而是有样学样的跟在人群的背后,向着那繁华的地带走去。
山水围栏城墙壁,飞檐斗角高阁楼。川流不息人马车,石桥铁梁通道途。
玊乙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没有熟悉和安心,只有陌生的警觉和恐慌,当他踏进县城区域,满目的雍团锦簇,真个是:
楼台亭榭绿柳飘,垂髯老翁俱逍遥。青壮郎汝急行促,幼儿顾目音声闹。炫丽多姿景色亮,妙龄女郎风姿摇。货铺间隔争华丽,摊杂多彩眸不暇。
真是丰富多彩,金碧辉煌,美不胜收、、、
这多姿多彩的城郭,并没有因为玊乙的出现而泛起涟漪。一个身着破旧衣物的少年郎,很难吸引到人群的目光,即使有匆匆而过的人影,也是绕道而过,偶尔出现几双嫌弃的目光。
玊乙看着繁华的城郭,心中一片苦闷和失落,他是那种被抛弃的稚子,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进入城郭,即使那些高声吆喝的杂摊小贩,看着他那穷酸的样子,也都是谓之避恐不及!
初到此地,他需要融入在这里,不能抱有过客的心思,他需要了解学习,这样才能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看着那些急行而过的人影,很想向他们了解这片陌生的天地,不过在他客气有礼的询问后,招来的是鄙视和不理睬。
见此,玊乙回想着学过的道理经章,没有一样能够帮助他如何在这片繁华冷漠的天地里融入进去。
茫然的行走了解,当他路过一处威严高大的建筑时,便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高阁大楼上刻写的“冥山县衙”四个醒目的大字,他想起了那第一个见过的壮汉说过,可以求助官衙!
玊乙思前想后,目前对他能够有所帮助的就是官衙了,看着门口站立的卫士兵卒,停顿了脚步,不过又坚定的向大门口走去!
不过当他走进离县衙大门口一丈范围后,一种堂皇天威向他碾压而来,使得他很难挪动脚步,神念感应着那煌煌威压,那是至刚至阳的民心愿力,是帝庭统治天地万民生成的气运。
这种至刚至阳的民心愿力和气运,能够克制一切道法鬼神,这便是大周帝庭统治法人阴司三界的倚仗,一切牛鬼蛇神,皆要臣服,若是有那身具道法的高真和鬼神,需要持有诏令才能够安然出入。
如果是硬要强闯,便会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玊乙如今虽然点燃五脏生机,但到底还是那种死而未亡的僵尸鬼魅之物,被民心源力后气运所克制,自然是不能够进入官衙之内的。
玊乙浑身犹如进了泥潭,浑身动弹不得,不一会灵觉神念中传来了惊悸和警示,那是对危机的先知先察,匆忙之间只能够后退,直到他退出三丈之后,那种威压惊悸才消失。
以玊乙如今的学识,自然是不明白个中缘由,虽有郁闷,但也只能面对现实情况,看他喃喃道:为何我会出现这种感觉呢?看来这求助官衙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够自求谋助,唉!对于咱这般被命运抛弃的人来说,看来一切还要靠自己而为。
那些站立警卫的士卒并没有因玊乙的进退离开有所动作,像这种穷酸小儿,他们见了很多很多,都是这样,临门一脚,缺少勇气。
玊乙离开了县衙之地,一边走一边再行思考,他思前想后,终究想不出个切实的办法,不过当他看到那些在亭台之内,手持黑白棋子大杀通吃,争吵交耳的老耆长者,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对了,咱曾经跟老师习过琴棋书画之道,若是能够与这些老人搭上话语,必能够得到一些想要的常识情况,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这么办。
玊乙心思既定,便开始了行动、、、
迈步走过繁华的闹市,来到那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三五个下棋的老者皆是心神入定,没有察觉到玊乙的靠近,玊乙看着棋盘上纵横交织的黑白棋子,回忆着习过的棋道学识。
玊乙结合自己所学,看着那被杀的节节败退的白子一方,有目的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道:天元之地,四战之位,还需断臂求尾,固守金角。
那手持白子,犹豫不定的老者忽闻提示,便纵横扫视,将那手中摇摆不定的棋子落下,算是挽救了一局败势。
那持黑子的老者正自高兴,眼看即将胜利,忽闻玊乙所说,见得那白子一方摆脱危局,固守不败,气的吹胡子瞪眼,寻声看去,见是一小小稚子,喝骂道:哪来的无知小儿,做的什么大头蒜,给老夫滚开,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观棋不语吗?
那稳固败局的老者亦是喝声道:哼!真是竖子尔,老夫对弈数十载,岂是你这小儿所能揣测,走走走,赶紧走,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世人皆好脸面,这两老者自持身份,自觉是被玊乙扫了脸面,均没有好态度,怒目斜视,喝骂不停、、、
玊乙见此,没有啃声,转身离开,生平第一次感到生活的不易,多嘴多舌,皆是他有所求而已,自然不会与这种高傲之人拌嘴,继续着心中的盘算。
一台一阁而过,均是碰钉子,挨谩骂,更有甚者,会扬手示威,这一幕幕倒是让他开始变得油嘴滑舌起来,这便是为人处世之道,从最初的懵懂无知,逐渐变得溜须拍马,逢迎捧抬。
逐阁而过,在一片帆布招展,花红柳绿的闹市中,人影流动,一个个或是高兴开心,或是忧愁满面,来来往往,停留或是离开,神神叨叨,不一而足。
玊乙侧目注视,便见一杆随风摇摆的帆布上写着“仙人指路,卜卦测字,知天晓命,堪舆风水”十六个大字,玊乙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那些骗人的江湖术士。
这种大夸其词,无知无畏的江湖术士,最是为自家老师所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