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唤醒了万物沉睡的灵性,自昨日听得王融的一些见闻,玊乙几乎一宿没睡,顶着两个红眼圈光着膀子正在院子里做着洗漱,一盆冰凉清澈的凉水自头顶灌下去,瞬间带走了困乏之感,得了一场清静之心。
玊乙所住的小小院落,倒也别有几分闲情逸致,山里找来的篱笆做的院墙,高低两米,两颗梨树做的门墩,三间瓦房,二面各带一间茅屋,西面做的厨房,东面盛放这一台织布机,母子二人便是靠着这台织布机生活。
院落西角处盛开着一株李子,依靠李子树搭建了一座草棚,堆放着各种杂物,李子树下立有一块青石,已经没有了粗糙的表面,这里便是玊乙安静看书的地方,承载了他许多的故事。
在他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便来到了院子前方,院子前方布满些许木桩,呈现太极八卦之状,这里便是玊乙平日里练功的地方,见他深呼吸一番后,一步跨上面前的木桩,开始了他一天中的练武功课。
但见他踢右腿,垫左脚,右手环绕头顶掌心朝天,左臂弯曲五指触地,形成那魁星踢斗之势,据自家老师所说,魁星踢斗,右手朝天接引星辰灵光,左手临地吸取大地灵机,如此形成阴阳相交之态,辅以密语呼吸之法便可聚纳星辰地脉之气洗练己身,修出内气。
玊乙已经坚持横练五年之久,每天在大日出山之时坚持站桩,倒也没有修出所谓的内气,不过倒是坚持站桩的习惯养成后,很少生过疾病,鉴于此,他便一直坚持着练习。
吸、呼、呼、吸,正反相交,顺意回程,平静神意,复归赤子,在他依照王融传授的秘法所作修炼时,便有肉眼不可察觉的灵光顺着他的七窍之中流转,一呼一吸之间,便有灵气生成,游走于经脉之中,只有很少的一丝留在经络,其余形成的灵气便会散布全身,散落天地。
在他不知不觉之中滋养着他的身体经络,也是此次偏僻,不归王权管束,没有经过红尘沾染,才有那么一点灵气生成,若是身在闹市,即使拥有洞玄宝典,也练不出个所以然。
要是他身在那种仙家福地,自然也就不会修炼五年没有一丝内气生成,但见他站桩一个时辰,便复归常如,再一次打练起一套武学,游鱼戏水,或是大鹏展翅,亦有连环腿脚,总之各不相同,各有威势,这是一套形体拳,辅以王融交付他的武学心经,吐故纳新,重在锻炼身体。
一套锻体术打练完毕,便又开始打练另外一套武术,在他游离在木桩之时,好似猛虎出笼,蛟蛇游水,灵猿嬉戏,白鹤起舞,黑熊抓瞎,一举一动之间,引起身体与脏腑的共鸣,运用吸纳的灵气洗练脏腑,这是一种高级秘术,只是玊乙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如此两套武学打练完毕,练就了身体与脏腑,玊乙收功回神,跳下木桩,还没有结束,来到了李子树下的那块青石上面盘膝而坐,摆出五心向天之法,双眼微闭留有一线,接着观想神思,静坐中修养神念。
武学之道,重在舞动之间得见大道,求得是打破虚空得见神明,但过刚易折,需要辅以静神之法,才能够驾驭武学力量带来的魔障。而修真炼道之士,重在打坐炼气化神,求得是羽化登仙,在元神为成就之前,身体的重要性也不能忽视,所以也会辅以神通法术护佑己身。
如此可见王融教授弟子的高明手段,在润物细无声之间影响弟子的心性和悟性。待到日上三竿,着就饭餐之时,西面茅屋中的窗户上出现了一道人影,披散的头发扎起了马尾辫,面容干净较好,只是细看之下便有无数的鱼尾纹爬满面容,可见生活的沧桑艰辛。
这是玊乙的母亲,一位伟大慈祥的母亲,含辛茹苦,饱经风霜。玊乙的母亲不时抬头向着窗外看一眼静坐中的玊乙,看到玊乙睁开眼睛收神回念后,便叫喊道:乙哥儿,快快来帮母亲收拾饭餐!
玊乙听见自家母亲的呼喊,便起身来到厨房,便见母亲已经将饭菜做好,不同于农家饭菜,玊乙母亲做出的是一些精美的农家便饭,六个直径七尺大小的盘中从不离肉,看到这些,玊乙倒也很感激自家老师王融,时不时的叫牧野带来些银钱,作为子孙二人的伙食费。
自他跟着王融修习学业以来,王融便会打发上村里的老实人,给些跑路费,每日到村外三十里外的小镇上购买精肉和精面精米,以供他和牧野享用,瞎子大爷那几家也不例外,倒是让村里的村民们有了一条赚钱的门路。
想不通的是他们从来不事生产,但也从来不缺钱用,看着六盘肉菜,一盆精米,拿起旁边的空碗,每样拨一些到碗中,在挖一些精米饭,一大碗饭菜混合一起,便端给了母亲,看着母亲开动筷子后,随之他又将一盘盘精美的饭菜装进足有他大半身高的饭盒中,举在头顶,向着王融的院子走去。
牧野看着举着食盒的玊乙走进来,欢呼一声:可以开饭喽,说着便放下手中的笔墨,麻利的收拾一番,腾出桌子,搬在屋子中间,摆放上椅子,玊乙将头顶的食盒放到座子上,那处一盘盘的佳肴摆放整齐。
牧野看着有些缺口的佳肴美味,道:兄长,你每次偷吃,还能在饭桌上继续大吃二喝,你这饭量真大!
玊乙听着牧野的疑惑也不做解释,淡然一笑而过,招呼王融用餐。王融看着玊乙满怀幸福洋溢的神情,心里微起波澜,道:玊乙这孩子确实不错,百善孝为先,看来是该考虑真正传授我儒门秘学了。
王融看着做工精美的饭菜,道:这么多吃的,肯定吃不完,你二人速去雨烟和明月家,喊来她二人我们一起开饭,免得浪费。
玊乙和牧野听着王融的吩咐后,便飞快出门而去,这样子的场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已经是很熟悉了,玊乙去明月家,牧野去雨烟家,不一会四人结伴来到王融的院子中,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而在后院的瞎子院子中,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满手油腻,拿着一整只烧鸡不时撕下一块放入嘴中,混合着嘴中的碎肉口齿不清的发出一声“好吃,真好吃”的感叹!
用完饭餐,明月雨烟帮着玊乙收拾完毕,拿着干净纸张包裹的鸡腿回家去,玊乙帮着母亲收拾后便出门转悠一番,回到家中继续潜读王融授予他的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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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三日时光悄然而逝,玊乙如约来到了王融的院子,进得屋子中,王融已经坐在上手的方桌右边,一臂触着桌面,手臂下方压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一边的牧野站立在一张高低在他胸前的小长桌上急书挥斥,却是默写着道藏一书。
王融瞧着精气神饱满的玊乙,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道:乙哥儿来了,今天精神状态很不错,满面红光的。听着王融的调侃,玊乙腼腆的笑一笑,道:老师,弟子如约而来,可是有好事授予弟子?
王融听着微笑不语,倒是让一旁急书挥斥的牧野停下了笔墨,好奇的看着这一老一少。王融察觉到牧野停笔不书,淡淡道:小石头,你要是停顿一会就在加一遍,唬的牧野急忙拿起笔继续自己的修习。
王融不语,玊乙不问,一老一少好似比拼耐心一般,过得一会后,玊乙顿时开窍,好像自己少做了一件事,看着王融压在手臂下面的书籍,灵光一现,顿时便跪倒在脚下的蒲团上,道:老师,平日间弟子与老师感情深厚,却是疏忽了规矩二字,还清老师责罚。
王融看着跪在下方的玊乙道:嗯!醒悟的倒是挺快的,那就在考考你,为师这般做是有何用意?说着随手一挥,一道灵机波动闪现,环绕在牧野周围,却是隔绝了牧野的视听。
玊乙听着王融带着调侃语气的发问,道:弟子愚笨,猜不到老师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老师安排了。
王融呵呵笑道:你小子就是鬼机灵,明明已经有些想法,就是压在心底,等着为师给你说出来,是不是想着为师要传授你神通秘法呀?却也让你小子会意出来了,为师今天便传授你我儒门秘典“乐经”,此经有通达天地大道之理,冥冥造化之功,是我儒门秘密相授的镇教至宝之一,乙哥儿,开不开心那?
玊乙听着王融口中的乐经说法,喜得他眉开眼笑,道:此生能够在老师坐下修习学问,却是弟子千年修来的福气,弟子再次拜恭老师大恩。
王融看着喜笑颜开的玊乙,道: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不过为师却喜欢别人的奉承话,听着就是舒心。
这乐经记载天道无常,造化神秀,鬼魅仙神,算是一本怪力乱神之书,也应当在你养气有成之后才能够传授,不过、、算了,不说这些了,在为师传授你乐经之前,先来考校你儒学的修养。
儒家临世到今日,便有四书五经之说,说说都是哪四书,哪五经?
玊乙听着王融郑重严肃的发问,暗自思虑一番,朗朗开口道:回禀老师,儒门四书,有皇册,帝符,圣章,贤语四本流传千古的经典,又有诗经、仙书、古礼、易经,春秋,五本真诰传承,有这些经典传世,我儒门应该算是第一大教了。
王融听着玊乙中肯的回答,欣慰道:不错,说的一点都不错,这第一大教却是说道为师心坎去了,我儒门传承万古,遍布神州内外,却实当得第一大教的美名。那为师再考考你,这些典籍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玊乙三思后行,慎重的回答道:回禀老师话,据弟子所学,四书五经中皇册、帝符、春秋、易经皆是出自文圣之手,而诗经属于上古遗传,圣章、仙书、是文圣的弟子记录修订而来,古礼和贤语是后来先贤所作,其中古礼算是儒门弟子的臆想,老师,弟子说的可对?
王融淡淡回道:嗯!难得你有这样的见解,却是不错,继续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