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感叹着玊乙和牧野的聪慧,从而沉思,不知又起了何种心思。
两个半大的少年结伴而来,有说有笑,也引的屋子中陷入过往的王融回顾神念。看着关系亲近的两人,露出一副欣喜之感,不过在玊乙和牧野将要进入屋子时便收起了那种茫然罔顾,冰冷麻木的神情,对着自己的孙儿和弟子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将刚才回顾往事的不快抛却脑后。
你们两个懒惫的猴儿,不去陪那被老瞎子丢下不管的的小宓儿去,怎的今日有空闲跑我这里来,看你俩那兴奋忐忑的神情,定然做了不好之事,还不速速招来。
玊乙和牧野看着王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爷爷、老师,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们没有做不好的事,是瞎子大爷今天回来了,小宓儿累着了,瞎子大爷正陪着呢,宓儿好些天都没有睡好觉,刚才睡着后我们没敢过多打扰便出来了。
听着二人的说辞,王融心中一动,这老瞎子十二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这次丢下自己的孙女离开了三十来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随即收转心念,道:嗯!原来如此,既然老瞎子回来了,你二人也不要落下学业,正好这段时间没有潜心修习学业,还不去净手焚香一番用心读书去。
玊乙和牧野二人听着自家老师的安排,又想起以往王融的严厉,踌躅不前,迟疑不敢开口,王融看着呆在原地的两人,顿时起了疑虑,这两小子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踌躇迟疑,今日倒是为何神情不定,看来还需敲打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有事说事,没事就去读书练武,这两样是一样都不能够落下的,说完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便看到玊乙和牧野两人神情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王融眉头微皱,随即舒缓,淡淡道: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子,还不从实招来,到底何故如此?
牧野推了推玊乙,示意他赶紧想法子说说他俩想要修炼仙家法术神通的想法,不想却被王融看到,随之王融起了心思,乘着二人心念不定的时候喝呼一声,道:小石头,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野一心示意玊乙解说一番,不想却被王融抓了个正着,道:爷爷,我、我、、、我也不知道何事,是小乙哥让我陪他来的,说有些问题想要请教爷爷。
哦、原来是这样,王融说着向着牧野撇了一眼,便见到牧野神情得意洋洋的看着玊乙,心中微起涟漪,这两小子今日倒是奇怪的很,道:原来是小乙有事找我,小乙,来,说说找老师到底何事,可是又遇到了难以解读的经书了?
玊乙还正自思虑如何向自家恩师开口问询,不想被牧野摆了一道,看着牧野欠揍的表情只能暗自恼怒,恰时王融又有召唤,不能不做回答,道:老师,不是弟子遇到疑难经书,而是弟子自寻烦恼,遇到一些心烦的琐事而已,不妨碍老师修养,弟子告退了,随即弯腰施礼准备离开,却不想被王融拦住。
王融看着这个彬彬有礼,温尔儒雅的弟子,很是满意,不过听到玊乙言语,便知道玊乙没有说实话,而且也不想说实话,如此才急着离开自己,便开口将玊乙留了下来,道:世间何人不会生烦恼,何人没有琐事缠绕在身,重要的是你自己抱有一颗怎样的心,说吧!到底有何心事,为师不想听假话、、、
玊乙听着王融的关切之情,很是感动,想他从小父亲亡故,都是依靠母亲织的一手好绢,临了被村里的叔叔伯伯捎带上去村外的小城镇,换些财货,才能够勉强度日,想着母亲那眼角斑驳的鱼尾纹,心中很是泛酸。
所以他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母亲多为自己操心,一心一意的跟从王融读书,好将来有所成就,让母亲摆脱这些煎熬,过上富裕的日子,不过在刚才看到瞎子使得哪一手虚空显物,他的那颗平静的心上掀起了狂风暴雨,让他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清静心怀不在安宁。
再加上他从小便懂得如何察言观色,猜漏行迹,便慢慢的对自家恩师产生了新的认识,好像自从记事以来,自家老师风采面貌就从来没有变化过,甚至好像比以前更加年轻,直到瞎子大爷使出的一手几近虚幻的术法,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出现了震撼,便将他心中的揣测更加证实几分。
王融看着脸色不停变换沉默不语的玊乙,没有开口,而是等着这小弟子的措辞和思虑。
想到王融慈父一般的恩情,玊乙便开口询问,道:老师,您会一直留在村子里吗
一旁面无表情的牧野看到玊乙开口,很是激动,心道:娘嘞,终于开始了,不过听见玊乙的一句,老师,您会一直留在村子里吗?便将他火热的心浇灭了,随即也产生疑问,兄长怎会有如此想法,好奇怪。
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王融忽听见自家小弟子的发问,将他那和古井无波的心情瞬间拉回现世,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玊乙的疑问,只能生硬的回道:乙哥儿,你怎会忽然间有这样的想法,老师不留在这里还能去哪!你小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这会却是忧虑满面,说说,到底为何这样问。
玊乙看着一脸好奇的牧野,对着脸色僵硬的王融道:我以前听村中的老大爷讲故事时,便听说老师和瞎子大爷等人本不是村中遗民,而是十二年前先后落难到此的,老师最早,瞎子大爷来的最迟,不知过往,不辩前尘,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随着我的年长,又跟老师习文学武,就觉得老师不是普通的读书人,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向老师一般文武双全,不知何时起老师便时常坐在屋子中静坐发呆,不辩时辰,自从刚才瞎子大爷的一番几近虚幻的术法,让弟子的内心产生了好奇和疑虑。
以往瞎子大爷都是对老师毕恭毕敬的,就在刚才弟子发现瞎子大爷可是会法术的仙家人物,可见老师也必不会是普通人,不然何以叫瞎子大爷折服,老师,您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吗?您何时会离开这里?
牧野听完玊乙的长篇大论,很是惊异,好家伙,这都可以,咱这兄长就是聪明、、、
王融听着玊乙的一番言论。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这弟子倒是没白教,小小年纪,能够以一件意外之事联想到不同事件上面,而且推理的**不离十却是不易,不过听着自己这小弟子的又一次发问,他有些懵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小年纪,待别家孩子还在享受天伦之乐懵懂不知的时候,自己这小弟子已经做到了学富五车,智慧通透,想起以往对这俩兄弟的严厉,感到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又转念想到那些刀光剑影,便又坚定了心思,长大后他们不会甘于平庸,我也不想他们甘于平庸,现在不学,到时候恐怕又会步我后尘。
如此思虑,已经神念出轨,想到自家小弟子的刁钻问题,很是犯难,只能硬着头皮道:乙哥儿,你倒是聪慧,为师今日也不责怪你那喜玄好道的心思,你的问题,却也让为师犯难,也不知道如何为你解说,老师只能告诉你目前不会离开。
玊乙看着满脸沧桑的王融,道:看来是弟子猜对了,老师却是那种神仙般的人物,有来有去,如此才不负老师心中的天心大道,想我玊乙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拜得老师这种仙家人物为师,得老师教导,却还在想如何去寻觅仙山福地,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一旁的牧野看着一老一少的奏问对答很是感慨,心中波澜不断,我去,这他娘的也可以,兄长这马屁拍的不错,算是说到爷爷的心坎里去了,看来还是要多多学习一番呐!
王融听着自家弟子的感叹,很是高兴,道:你小子就是会讨为师的欢心,不像小石头一般顽劣不堪造就,这一套一套的和为师推心置腹,却是厉害,你也不必奉承为师,虽说为师也喜欢奉承,却也不想你走入歧途,练就一身油嘴滑舌。
为师小时候和你二人一般,也喜好神仙传记,在少年时代也曾追逐求仙,却不想见到的尽是一些江湖骗子,和食古不化的腐朽烂木,皆醉心名利场上,偶尔遇到一些至诚赤心的求道之人,却也只喜那些至强术法,万般神通。
所以为师是很痛恨那些打着求道的幌子却满足自己私欲的假道学之士,你们不必去羡慕那些修真练道之士,为师教导你的那些大道经章才是正途。
玊乙认真的思考一番王融的言语,继续发问道:老师,难道古往今来,就没有真正习得大道的神仙人物吗?
王融虽然不喜欢谈论这些仙人韵事,但为了教导自家弟子和孙儿,却也耐心的为玊乙二人不停地解说,道:有,怎么会没有,那些远古上古时代的先皇大帝,都是真正证的大道大德的神仙人物,一生致力于人族崛起,挽天倾,平地患,是能够让我等后辈子孙膜拜的神仙人物。
可惜时代前沿,不知道有多少天之骄子堕落在风花雪月之中,拜倒在名利场上,你们今日才十二三岁,自然不懂什么软玉温香,英雄惆怅,所以你们要牢牢记住为师的教导,凡世间万物,皆是梦幻空花,拥有一颗平淡之心才能够站在这红尘欲海的尽头,求取本心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