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早晨,靠天靠地吃饭的可爱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瞎子在不间断的急进赶路下,终于在离开后的第三十六个日子里赶了回来,满面风尘也掩盖不了那种急切的面容,在来到熟悉的小山村后,路上碰到的熟人不断得向他打招呼,他也很有礼貌的回首致意。
瞎子和王融在这淳朴的村民眼中还是很有地位的,一个懂得识字断理,一个懂得阴阳风水。这两人给小山村带来的变化还是很大的,玊乙一辈的小童都因王融的相授下脱离了大字不识一个的苦哈哈。
而瞎子的风水手艺也为逝去的老人们选了一些风水宝地,安慰一下村民们至诚的心,自然也引得村民们的尊敬,这两人在小山村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遇到行走在山田路上的村民,瞎子自然不能够再显现出他的非凡之能,只能够一步步的走回家。
临近家门口,瞎子也是激动不已,这些天的见识见闻都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精神一直紧绷着,只有家的感觉才能够让他得到安慰和放松,虽然这个家是不完整的。
深深的舒缓了一口长气,来到自家院边,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没有反应,旁边还有两个少年不停地对着小女孩不停地说话,听其内容,都是一些野史怪谈般的神话故事和村中老人们口中的奇闻趣事,虽然讲的没有引人入胜的氛围,但也能够看得出那种青梅竹马般的深深情意。
自瞎子出现也没有引起宓儿的注意,直到瞎子轻轻的呼唤一声“小宓儿”才有了反应。
宓儿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的,精神也不集中,常常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瞎子出现在院边的身影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直到瞎子轻轻的一声呼唤后,才从深深的自责中反应过来,待看到瞎子后一步跨下台阶,险些摔倒在地,恐的瞎子赶紧上前接住,小小的身影跌入到瞎子的怀中。
一声哽咽的呼唤传入到瞎子耳朵,爷爷!呜呜、、、你不要宓儿了吗,宓儿再也不会惹爷爷生气了,呜呜、、、雨滴般大小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到瞎子的怀中,沾湿了一片衣襟。
当瞎子听到宓儿哽咽的呼唤声,直入肺腑,尽使得他枯朽的双眼湿润。随即听着宓儿不断的喋喋碎语感到了深深的自责,便轻轻的拍打着宓儿的后背不停地安慰,道:好宓儿,都是爷爷不好,爷爷是个大坏蛋,不应该丢下蜜儿不管的,都是爷爷不好。
这般安慰了一会自家的小孙女,便想到自己归来时买到的一些吃食,随手在腰间玉珏上唤了出来,倒是没有注意到台阶上看着的玊乙和牧野二人。
当玊乙和牧野看到瞎子在腰间吊佩上如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芦,一个小糖人,还有各种干货食物后,惊讶的合不拢嘴,呆呆的看着瞎子感到一阵阵的惊奇。
而当瞎子准备拿这些食物哄自家孙女欢心时,才发现宓儿在他怀中沉睡了过去,嘴中还呐呐不停地说道:爷爷,都是宓儿不好,你不要丢下宓儿好不好、、、
瞎子听到这里,红润的双眼便滑落了几滴泪珠,对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内疚。
在宓儿熟睡后,瞎子也没有去唤醒,而是抱起宓儿来到了房屋中,玊乙和牧野二人快速的在土炕上铺上一层褥子,放上枕头,瞎子便将宓儿轻轻的放置在土炕上,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看着玊乙和牧野两人眼神中的惊疑,想要开口解说一番,不过看到两人食指搭在嘴边的悄声手势,放下了解说的心思。
将宓儿安置好后,盖上被子,牧野搬来一把椅子,瞎子顺势坐下。玊乙和牧野便识趣的离开了子瞎子的院落,在两人出了院门后,牧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异,道:兄长,你我平日里都喜欢神神叨叨的神仙轶事,想不到瞎爷爷尽然也是属于神仙一般的人物。
玊乙听着牧野的感叹和疑问,道:是啊!平日里瞎子大爷神神叨叨的,想不到也是深藏不漏的仙家人物,你我整日里好仙慕道,想不到这种仙家人物就在眼皮子底下却不知,今日间总算是见识到了仙家人物的不凡手段,竟能够凭空拿出干货吃食,你说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牧野道:好家伙,管他是如何做到的,既然瞎子大爷是那种神仙般的人物,你我何不去向他求取拜师,好让瞎子大爷传授你我一些仙家法术,也争取做一做那神仙中人,岂不美哉!
玊乙道: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装,就连拥有仙家手段的瞎子大爷都对老师毕恭毕敬的,那也就是说老师也如瞎子大爷一般是那种仙家人物,何必去舍近求远,白白辜负了老师的厚爱。
牧野道:好家伙,,兄长你尽然从瞎子大爷身上联想到爷爷身上,却实是比咱家聪明,怪不得爷爷对你那般喜爱,要不是因为是咱亲爷爷,我都嫉妒起你了,那按你这般说法,岂不是那李敢木尘和小珊儿家的叔叔阿姨都是那种仙家人物了?
玊乙白了一眼牧野道:你小子就是花花肠子多,管他那么多干啥,咱们一切听老师安排,老师是不会误了咋们的!
牧野听了玊乙的平静言语,徐徐说道:我说兄长,你难道就不好奇和向往,这瞎子大爷的手段你我今日可是实打实的见过的,可比你我胡乱猜想的可靠的多,你就不想习练那些仙法神通吗?
玊乙满怀心事的对牧野说道:想啊,怎么不想,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加相信老师,以平日间老师对我们的教诲,定然也是玄妙无比,不过以如今你我这样的年纪,也许是对人世间的阅历不够吧!毕竟若不是今日见瞎子大爷无意间显露一番,你我是不会有这些古怪的想法的,也只当他们是那种学识渊博的学士而已。
牧野侃侃说道:兄长你到是好定力,我今日见了瞎子大爷的不凡手段,心中如那猫儿抓挠般心痒难耐,真想让瞎子大爷传授一番,见识见识这真正的仙家神通。
玊乙看着牧野兴奋的表情道:你也不必如此激动,须知你我所有学业皆要老师甄别后才能学习,如果私下习练一些与老师理念悖驳的玄学之法,恐怕就不是抄一遍道藏那么简单了。
牧野听完玊乙的劝说,便如那雪霜打蔫了的茄子,懊恼不已,随即道:我说兄长,你能别这么打击人不行,好歹先让咱臆想一番,省的整日见去读那些无聊的经书。
玊乙听到这里,对牧野的奇怪想法翻翻白眼,道:小石头,你也别妄自菲薄,便如你我猜想一般,恐怕老师和瞎子大爷以及那三家大人都不是普通人了,你小子这么多年没心没肺,就不想知道老师从前是干什么的吗?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没?
牧野听着玊乙这般说辞,压抑在心中的那页空白泛起涟漪,不过想起自家爷爷的性情,便有深深的埋藏起来,道:我说兄长,你没事提及这些干什么,该知道的时候我想爷爷定会让咱知晓的,如此春光年华,何必去想那些心烦之事,兄长你也要学学咱,别老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说到底是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慈悲之人,何必故作深沉呢!
玊乙听完牧野的话语突然怔住,以往他听到的都那种赞叹羡慕的言语,今日从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兄弟处又是听到了另一种对自己的看法,显然有些错愕,到不知怎么回答,随即沉默下来。
牧野不想一番无心的言语竟然让自家兄长愕然沉默,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开口道:我说兄长,你看,咱说的没错吧!咱一番无心之语也让你给听进去了,何必这样,洒脱一些不是更好吗?
玊乙没有理会牧野,而是发声感叹道:贤语一书中有三省吾身的真言,我们只是听从老师之言,记忆下来,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去明悟到底是何含义,方至今日我才有所理解,看来不止要读书,更重要的是要理解其中的真意,以免未来人生抱憾而终,我总算是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了。
牧野看着自言自语的玊乙,不耐烦道:我的好兄长,你又来了,你说你整日间书不离手,几乎都成书呆子了,你我好好的说着仙人法术神通之异,不想你又扯到贤语这本书上,思维也太跳跃了,赶紧的,别想你那些之乎者也的废话,还是赶紧考虑如何让瞎子大爷传授咱几手法术神通不被爷爷发现的才好。
玊乙听着牧野的牢骚碎语,淡然一笑,道:你小子和老师生活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老师的神通广大,想要不必老师发现,这恐怕比登天还难,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去向老师求教好一些。况且,这些时日你难道没发现老师有些不同了吗?而且瞎子大爷隐藏十几年,就刚才在你我眼鼻子底下来了一手虚空显物,你就不想知道是他老人家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呢?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我的人生轨迹要发生变化了。
牧野听完玊乙的回答,眼睛瞪得圆溜溜,不解得问道:兄长,虽然有时候你故作深沉,但确实不得不承认你有一颗通达之心呀!娘的,咱咋就没发现呢?咦!不对,这也只是你的一番猜测,不能当真,娘的,你这家伙又想吊我胃口,你这是要让我去当出头鸟,我才不上当,切,要求教还是你去求教吧!咱才不去触霉头。
虽然这般说,但闪烁不定的眼神确实出卖了他内心的好奇,玊乙听着牧野的悱恻,嘴角斜倾,坏笑的说道:吆喝!你小子啥时候学的一口脏话,开口闭口的他娘的,这要是让老师听见,你又没有好果子吃了,为避免你小子学坏坏,我还是禀告老师知晓的好,防患于未然,
牧野看着一脸坏笑的玊乙,道:哼哼!兄长,你就别装模作样了,咱虽然不如你聪慧,但也不和大虎那傻子一般笨,才不会上你当,要说你就去说吧!切、、、
玊乙看着没有上当的牧野,道:好小子,尽然被你察觉到了,算了,有些事我憋在心里好一段时间了,正想去寻老师解惑,你要是去就跟我走吧!
牧野看着一脸真诚的玊乙道:这回没有骗咱吧!
玊乙道:没有,去还是不去?
牧野道:去就去,谁怕谁!说着便追上玊乙的脚步向着王融的小院走去。
好一双聪慧不凡的孩童,这王融倒是好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