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出来!”随影一声冷喝,伴随着一个法诀施在安魂伞上,随即一道白影便从红色的伞上脱离出来。
“干什……猫儿!”白影显出身来,一句话还未问完便看见了倒在地上清瘦的蓝衣人,立刻惊呼出声,身影一闪便将展昭抱在了怀里,焦急心慌道:“猫儿!猫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咳……玉……堂,我真的见到你了……”听到耳边焦急的声音,展昭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也只看见了一团模糊的白影,但极其熟稔的气息却让他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嘴角情不自禁的挂起了笑,“我就知道你……咳,你会等我的,这一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唔!”鲜血随着展昭说话一口一口的漫出,但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只瞪大了眼睛,笑着对着身边的白影说着,手也摸索着抓住自己腰间的手,紧紧的握住。
“猫儿!我在!我一直都在!你没弄丢我!猫儿你别说了……”看着展昭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却还对着自己笑,白玉堂心痛的不知所措,“随影,猫儿怎么了?你……你救救他啊!”一瞬间,白玉堂几乎要流下了泪来,然而鬼魂却是没有眼泪的。
看着地上的两人,展昭的血几乎要将白玉堂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染红了,随影狠狠的一皱眉头,咬着唇道:“他这是抑郁成疾又一心求死,吐了这么多的血怕是心肺俱伤,我是剑灵,本身便带着杀伐之气,我的灵气并不适合给人治疗。住手!你也不能给他输入灵气!”看着白玉堂听了自己的话就准备给展昭输灵气,随影立刻喝止他。“你是鬼魂,身上带着鬼气。”也不等白玉堂发问,见着他已经停止了动作,随影立刻解释道,“虽然殿下给你的功法是正统的仙家修炼法诀,然而你身为鬼魂太久,修炼时间又短,身上的鬼气还未除尽,你若输给他灵气,会将他的伤势加重的。而且你刚能修炼到能凝聚出实体,你若将你的灵气输出那么你又会变成没有实体不能触碰东西的状态。”
“那要怎么办?”白玉堂望着已经闭着眼睛晕过去鲜血却依旧不断从嘴里冒出来的展昭,金色的眸中漫上绝望,也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凝聚了实体,可以触碰到人了,然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想法,只恨自己修炼太慢,竟然还没有除去自己身上的鬼气,不能为展昭输入灵气为他治疗。
“你想办法让人进来,先找人为他止血,人间的大夫虽然不一定能治好他,但保住命总是可以的,我试着去联系一下殿下,殿下应该会出手相救的吧。”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玉堂怀中的展昭,随影皱着眉闭上眼,没有告诉白玉堂他也许并不能联系上穷桑。他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去寻找穷桑,法诀都快被他忘了,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联系上她,如果穷桑不在这个位面了,那么他是一定联系不上她的。拥有随意破开位面穿越空间的能力的人,如今这三界六道除了穷桑,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个来了,毕竟,她是被天道……摇了摇头,随影没敢在想下去,专心的念起了法诀。殿下,你可一定要在啊……
听了随影的话,就像在大海里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也没去管正在施法的随影,白玉堂立刻抱起展昭,一脚踹开展家祠堂的门,着急的奔了出去。
展家的人极少,主子就只有展昭一个,下人也只有展忠一家老小。展昭是在早上进的祠堂,中午展忠将饭菜给展昭送了过去,然后到现在又过了三个时辰,展忠正准备着将晚饭给展昭送过去,正好今日白福也回来的早,因为来之前被卢夫人反复叮嘱过了,心底有些担心展昭的身体状况,自己这几日一直在查常州的铺子,都没和展昭碰上面,心里实在没底。于是和展忠说了,展忠立刻便邀他一道往祠堂去了。哪曾想,刚从前面转过来,一道白影便从祠堂方向奔了出来,下意思的在白影撞上来的时候将展忠往旁边一拉,自己也让开了道。
“白福!立刻去把常州城最好的大夫找来!”白玉堂一眼便看见了白福,也不等人反应便直接吩咐到,将将在白福两人面前停下。
“啊?!五……五……”
“快去!”不等惊慌的白福反应过来,白玉堂立刻冷声喝道。
“是!我这立刻就去!”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满头雾水心脏几乎要冒到嗓子眼儿了,但是白福已经看见被白玉堂抱着浑身是血的展昭了,也不管砰砰直跳的心脏,立刻直接翻墙就出了府去。
“啊?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你又是谁?”被白福拽的一阵头晕眼花,手里的食盒也摔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便看见白福跳出了院墙,身前一个白衣人抱着自家浑身是血的少爷,展忠吓得几乎肝胆俱裂,好在先前听见了白玉堂的话,展忠还存了些理智,没将白玉堂当做贼人。
“我是展昭的朋友,你快带我去他的房间。”虽然无心解释,但看着七十多的老人泪眼婆娑的样子,白玉堂还是咬着牙解释了一句。
“我走的不快,你往这条路走,到第一个门洞往左再穿过一个院子往右便是少爷的院子,少爷的卧房在右边!”看着不等自己说完便往自己指的路而去的人,展忠蹒跚着腿跟在白玉堂身后,然而不过一瞬人便不见了,只能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更快的往前去。
“不成!”走到一半,展忠突然停了下来,立刻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而去,“白管家不知道常州最好的大夫徐大夫是住在城外的临月山的,我得快让老大媳妇儿通知老大去请。”
“猫儿,猫儿,你别吐血了,我求求你了,猫儿,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猫儿,你不许……”将展昭放到床上,白玉堂跪在地上,伸手擦着不断从展昭嘴里冒出的血液,鲜血很快便将展昭干净的枕头染红。白玉堂灿金的眸子变得猩红,两行血泪便从眼角流了出来,而他却丝毫都没在意,只一直擦拭着展昭嘴里的血,试图将它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