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看了一眼还被秦云珠拉着一条胳膊的雨裳。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在门外，已经听明白了这个人是秦云珠想让她成为太子妃的女子，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以看女子的眼光来看她。
很快，便将眼中的那抹惊艳掩去，神色严厉，“你是什么人？竟敢肖想太子妃之位？”
雨裳又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倦意，却已然明白了秦牧云也是刚到，只听到了最后的两句话。
雨裳微微福身，“小的是素锦姑娘身边的人，被派来寻问郡主为何事要见素锦姑娘，不敢肖想太子妃之位。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就告退。”
说着，便向外走去。
秦云珠不舍地拉住雨裳，可怜巴巴地看着着后者。
雨裳和秦云珠都还没有开口，秦牧云又道：“你当真不想成为太子妃？”
秦云珠可是把这么好的事情提出来了，秦牧云不相信雨裳心中当真如面上一般毫无波澜。
雨裳平平淡淡地道：“小的虽然来京城时间不久，却也知道，世间唯有两个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一个是秦王府的云珠郡主；另一个，是城外芙蓉庄的傻姑。傻姑已死，那便只有云珠郡主一个人了。”
她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秦云珠听的。
傻姑已死。
她是雨裳。
她不愿意成为太子妃。
不想卷入皇家的纷争中去。
希望秦云珠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微一用力，从秦云珠手中抽出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臂。
“傻姑死了？”秦牧云显然有些诧异，古怪地看了一眼秦云珠。
听到傻姑的死讯，他第一个就想到可能和自己的妹妹秦云珠有关系。
可看秦云珠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雨裳，不由得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雨裳垂眸道：“来京的路上，听说的。”
秦牧云摆手，“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雨裳不语。
秦牧云又道：“利字当前，难得你忘记自己的本分。好了，你走吧。”
对于傻姑的死，倒是没有再发表意见。
雨裳从华云院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秋日的阳。
橙色的，有些刺眼。
透着倦意的眼，微微眯了眯，她抬手挡了挡直射过来的阳光。
“芙蓉天姬，她不会罢休的。”
这个她，指的是秦云珠了。
雨裳看了一会天，才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又说了一声“都过去了”，这才朝素锦那里走去。
她知道秦云珠的性子。
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可别的事情，她能帮她，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来帮？
心中微微发凉。
秦云珠想要和太子退婚，她不反对，谁都有选择自己要嫁的人的权利。
可秦云珠不该因此就想要安排她去嫁给太子……
她也有选择自己要嫁给谁的权利以及嫁与不嫁的权利。
……*……
秦王院中，秦王与素锦对弈。
另有素锦带来的人歌舞相伴。
素锦以扇掩面，轻笑，起身行礼，“王爷棋艺又精进了，素锦不敌。”
秦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眼中闪过什么，道：“那批舞姬训练得如何？”
素锦正了正神色，“还在训练中。以晋王对舞姬的挑剔程度，素锦私以为，还入不了他的眼。他虽然喜欢看舞，却只是看一看，还没有见他对谁另眼过。”
秦王“嗯”了一声，“这批不行，就换一批，千娇百媚，总会有能让他入眼的。当初，流年不就差点成功了吗？”
素锦眼底有什么悄悄浮现出来，又飞速地掩盖下去，福身称“是”。
见雨裳已经走了回来，将她招呼过来，“郡主寻我何事？”
素锦的声音很好听，让雨裳心中的压抑感散了些许。
她垂眸上前，“郡主想要请素锦姑娘传授舞技。”
素锦闻言一愣。
秦王把玩棋子的手指顿住，指尖传出清脆的裂响。
周围的气氛变得冷凝。
素锦忽地笑了起来，那让人舒心的笑声化开了周围的冷凝之气。
“王爷，素锦可帮不上这个忙了，还要劳烦王爷好好地开导一下郡主。素锦只会歌，不会舞。”
雨裳：“……”之前不是还说要亲自调教她的舞技吗？
雨裳以为素锦歌舞坊是以素锦为名的，素锦的歌舞都是极佳的。
却没有想到，素锦只会歌不会舞。
那最擅舞的是谁？
在去素锦歌舞坊的路上，雨裳拿这个问题悄悄地问了走在她前面的两人。
那两人道：“是月情。”
……*……
素锦下轿后，飞速走入歌舞坊。
她身后的人，也快速地跟了进去。
雨裳跟在最后，打量着这个光从外观上就气势如虹的歌舞坊。
走进了，可以闻到这歌舞坊里的脂粉气。
隐隐地，还能听到排练歌舞的声音。
雨裳跟着走进后院，果然看到了一些人正在排练。
她停下仔细看了看。
片刻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摇了摇头，抬腿欲走，被人叫住，“且慢！”
雨裳疑惑地看过去，却见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子走了过来。
确定他是男子，是因为他穿着男子的服饰，还有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
男子没有奇怪雨裳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雨裳的身份，而是紧紧地盯着雨裳，道：“你对我们的舞不满！”
不是问句，而是笃定的语气。
雨裳回视他，眨了眨眼，“你想多了。”
她才刚来素锦歌舞坊，身体的柔韧度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这个时候，实在不宜招惹是非。
男子很笃定，“不对，你刚才摇头了，分明就是对我们的舞不满！”
雨裳哪里想到不经意的摇头会被这个人看到还拿之作文章……
顿时觉得郁闷，“只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言外之意，还是他多想了。
男子却不肯罢休，道：“我也觉得不好，但我没找到问题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看出问题来了，不要怕，放心地说出来，我会给你谢礼的。”
这语气里，已经带上了讨好诱~惑的意味了。
雨裳一脸懵地看着他，终于知道自己不过摇个头，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事了。
也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关心她的身份，她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舞痴啊！
在他的眼里，只有舞，别的什么也没有。
甚至于因为担心雨裳不给他答案就跑掉，还一点都不忌讳地抓住了雨裳的胳膊，“说出来！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