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吗?”那白衣书生听了黎白这话,并未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反倒是如他意料之中一般,来了这么一句。
听了白衣书生一句话,黎白不觉心一沉,他微皱着眉头说道:“莫非你们早已知晓这是一个陷阱?”
白衣书生看着黎白,似是明白他心里所想,笑道:“实不相瞒,我等并不知道,只是刚才寨子里正在商量此事,有了这怀疑罢了。一是因为运货此事太过突然,头绪不明;二来那刘大人做此事太过招摇,四乡八村的找人,生怕人不知道他要运货到邻县,如此显眼,反倒可疑。”
黎白听此,深感自己一番信心全被浇灭了,他看着这一寨之人,感到颇为尴尬,他抱了抱拳说道:“既是如此,倒是我多事了,我也无什么话说了,小的任凭各位处置。”
那白衣书生见此,倒未有取笑之意,只见他说道:“小兄弟先别急,我等虽然已知道这是一个局,但我仍有一事不明,不知小兄弟可解否?”
那黎白听了这书生文绉绉的话,心中疑惑,问道:“什么事?军师请问。”
白衣书生似是对这“军师”一称很是受用,他面色带欣赏之色,看着黎白说道:“那刘县令是什么人,我等非常清楚,一个欺软怕硬的草包而已。而那长林县有多少战力可用,我等也不是不知,想要扫清我们黑狼寨,仅凭他手下那几个酒囊饭袋,绝无可能。那刘大人到底有何把握能消灭我等呢,也不晓小兄弟知是不知。”
听到这里,黎白明白这人果是这山寨的智力担当,一定要让这人重视自己。
而事实正如这书生如此,他也确实知道那刘大人的倚仗。望着众人聚来的目光,他明白,这又是一个机会。
黎白说道:“嗯,我确实偷听到一些,只是不知有没有用。”有用肯定是有用的,只是他耍了个欲擒故纵的把戏,自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这些人明白自己在这起事件的重要性。
“但说无妨,此事还需仰仗小兄弟了。”白衣书生眼神明了地对黎白笑道。
“仰仗什么的,不敢当。我只是知道这刘县令不知从哪找来一位陆少侠,好像是要借助他的力量来对付你们。”黎白也是知趣地答道。
“陆少侠?”白衣书生心中一懔,忙问道:“你对这陆少侠知晓些什么?”
“并不知道多少,我只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衣服,好像会武功,很厉害的样子。”
“还有其他吗?”白衣书生继续问道,显然是想知道得更多些。
还有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黎白在心中如此说道。但这仅是他自己的印象,陆少侠是不是真如此,他倒不能确定。在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后,确实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透露了,黎白就摇了摇头。
白衣书生见状,也未继续逼问黎白,只是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明天正常与他们一起出行即可,在我们出手后,你便作为策应。等这事办好后,如果确如你所所言,我们便让你入寨,如何?”
黎白细细考虑了其中得失后,说道:“我回去到没什么要紧的,但只是明天恐怕少不了一场厮杀,我可不想混战中被寨里的兄弟给误杀了啊,你能想个法子保我吗?”
白衣书生笑道:“还挺有心的,你说得这事倒也好办,大哥,你看……”
那寨主闻言,应了一声后,从袖里拿出了一张黄色木牌,递向黎白,说道:“这是寨里传我话时用的令牌,见此牌如见我,明天若是两方厮杀起来,你就戴着这木牌,寨里的兄弟看到后,就没人会动你。”
黎白忙谢过寨主,接过木牌后放进怀里,又向众人说了句“小的告退”后,便去找领他来的人又来领他下山,之后回到了长林县。
待黎白走后,那寨主才说道:“如何?三弟,那小子可信吗?”
“大哥放心,那小子所言与我所知的大致相同,想来应该不是刘县令派来的奸细。”白衣书生沉吟一会儿后问道:“既然知道这是陷阱,那贪官有找了帮手,大哥这一趟货还准备劫吗?”
寨主闻此言,沉思一会儿,问道:“三弟,你觉得那运得东西是真是假?”
“十之**是真的,我在邻县已派人打听过了,确实有一批要从长林县运去的东西,这日期也无二。那刘县令此番下决心这次要把我等扫清,想必在这运货上应是用上真东西了。”白衣书生回答道。
“若是真东西,那我们肯定要动手啊,送到眼前的肥肉不吃,那还做什么山贼,不如回家种田养猪去了。山寨的兄弟们也好久没开荤了,大哥,这次就干他娘的一票。”说话的是立于寨主的另一侧的冷酷青年,与其冷漠的气场不同,他说话倒是山寨里最粗犷的。
“既然二弟都如此说了,那明天就依原先说好的干,凭我兄弟三人和这黑狼寨的诸位头目大哥们,何惧那什么陆少侠,这次定要彻底杀灭那贪官的威风,壮我山寨威名。”那寨主气势雄壮的对着大堂里的人说道。
“壮我山寨威名,壮我山寨威名……”被激起了血性的黑狼寨的贼匪们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寨里。
这时,黎白已经摸着夜路回到了县城里,不知是不是县衙的人玩得太痛快了,已近半夜,这城门竟还没关,这倒方便了黎白。
往院子的方向赶去,途径县衙时,那里依旧然灯火通明,这场宴席没有半点落幕的意思,看着这热闹的县衙,再想想那旁边院子里那一个个做着春秋大梦,而实际可能就这只剩这一晚可活的人,两相比较,只感觉讽刺万分。
来到院子前,那看守院子的差役早就不知跑到哪逍遥去了。黎白小心翼翼来到自己白天选择的东边房子里,悄悄脱了衣裳,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他的动作虽轻但还是惊动了睡在旁边的余涛。
睡眼惺忪的余涛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了黎白后,口齿不清的说了句:“白子,你现在才回来啊?”
“早回来了,刚才撒尿去了。”爬上床的黎白对着余涛胡扯了一句后,便不管余涛,闭上了眼。不久后,也和他身旁的人一样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