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文艺少女自传》 51.淘气少女

    “说起来，冰帝打进全国大赛的八强了吧？”

    名取希早已习惯身边的小伙伴们永恒不变的话题——网球。

    不二兄弟俩聊着聊着话题不由自主拐向最近中学网球界最热门的话题：全国大赛，问名取希这个身在青学心在冰帝的准没错。

    “唔，明天就是进八强之后的第一场比赛，我会去看的。”名取希拍拍手，迎上裕太兴奋的眼神，十足纵容弟弟的好姐姐，“带你一起去看？”

    裕太脑袋耷拉：“不行，明天观月前辈安排了训练……我今天请假出来已经是破例，明天还得把今天的训练量补上呢。”

    他丝毫没看见哥哥越发灿烂的笑容，自顾自沮丧完又瞬间豪情万丈，“没关系，等明年我们圣鲁道夫也会打进全国大赛的，到时候……”

    少年一时半刻沉浸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满面红光。

    不二周助和名取希互视一眼：“应该会很有趣呢。”

    少年人的心性，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因此裕太的才更显难能可贵。

    说起来，谁又不是呢？

    青学的大家、冰帝的小少爷们、圣鲁道夫未曾相识却活跃在裕太口里拼搏的学长们……

    名取希想起自己同迹部的某次谈话，关于勤奋与天才。

    中学网球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青学的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冰帝的迹部景吾、忍足侑士，立海大的三巨头……光是关东就一抓一大把，听说关西、九州各处还有许多厉害的中学生少年们。

    那普通人怎么办？

    勤学苦练吗？也许是可以的，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鸿沟又岂是靠99%的汗水就能跨越的呢？

    “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消极的想法。”

    迹部当时评价她，配合一脸的高深莫测。

    “与其说消极，不如说是因为突出和优秀所以对普通人高高在上的怜悯罢。”

    她当时是如此回答的吧。

    那会儿裕太和周助的战争还未打响，名取希并不理解自己的回答有多“不食人间烟火”，像极了她曾抨击过的遥远家乡的小混蛋们。

    她当时分明认定了是优越的，是绝对高于普通人的，这不能说是她错；可她同时否定了普通人的努力、那份抛却过程只看结果的成年人的世故不免让人难过。

    现在细想，迹部脸上的表情恐怕也是预料到不二兄弟俩紧张的气氛了，毕竟他平时没少听名取希说起兄弟俩。

    “本大爷不否认天才和普通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本大爷的对手也永远不可能是那些；但是，每一个足够努力的对手都值得赛场上最大的尊敬，无关天才或是平庸，这也是本大爷对自己、对对手和对网球的最大诚意。”

    自恋的男生认真起来……

    笨蛋，心跳太快啦！

    宫本武藏的这句话大约是最好的回答。

    * * *

    转眼第二天。

    名取希一早赶去赛场同冰帝的人会和。

    暑气袭人，她站在树荫下不到5分钟便出了一身汗，想到待会儿赛场上的烈日当空，名取希只好安慰自己权当免费日光浴。

    冰帝的少年们精神抖擞，相比其他队伍的意气风发还带着漫不经心的骄傲，撇开肩上的网球袋完全是一群被宠坏的小少爷们。

    “气势不错。”

    然而总觉得少点什么，说不上来。

    名取希拍拍向日岳人手臂，傲娇的少年回她一个的眼神，嘴角的笑从见面起就没停过。

    余光里一个鹅黄色的脑袋瑟缩在桦地高大的肩膀后，名取希心思百回千转，笑容真诚地点点头：“慈郎君今天也要上场吧，加油哦！”

    ……啊，糟糕，不自觉用上哄小孩子的语气了。

    忍足侑士早已撇过脸拼命忍笑，就连迹部的眼神里都充满调侃。

    “……”懒洋洋的绵羊少年杏眼圆睁，望向名取希的眼里充满莫大的惊喜，那种小动物般纯然信赖和欢喜的神情瞬间俘获了少女的心扉，之前的罪恶感后知后觉排山倒海一般奔流不息。

    “……嗯。”

    芥川慈郎抓抓头发，笑容里闪着pika pika的光芒，脸颊上还残留着睡觉的红晕和印痕：好开c~~~~部长夫人对我笑~~~~还跟我说加油呢~~~~~

    “……笨蛋。”向日岳人嫌弃地嘀咕。

    哦呀哦呀，岳人你现在很像没要到糖果不高兴的小孩子呢——不用说，这种大灰狼怪蜀黍诱拐犯的语气忍足侑士无疑了。

    “啊——好晒……”名取希手搭凉棚坐在第一排，“迹部君，你看人家对你多真爱……”

    “噗……”

    碍于迹部淫威，大家只敢远观窃笑：总觉得每次部长夫人来观战，都能看见不一样的迹部部长呢。

    “心情很好，啊恩？”

    迹部抄着手背光而立，好巧不巧整个人的阴影将名取希完全笼盖住，他的表情因为逆光不太清晰，但周身的气场萦绕着莫名的危险。

    几个警觉的小动物头顶雷达响个不停，自动自发远离了第一排中心撒狗粮的两只。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字正腔圆，感情充沛，那一眨眼已经初具少女越发盛开的风情。

    迹部眉梢一挑，早晚他得想个对策帮名取希改掉这个坏习惯，撩完就跑、谁给她的胆子，啊恩？

    灰色的外套一点也不温柔地盖在坏姑娘名取希头上，粗鲁的动作、外套上玫瑰香气和少年荷尔蒙重叠的气味、不言于口的别扭关心，记忆中似曾相识。

    等名取希小心地拿下外套整理好头发，一顶运动帽将将卡在她脑袋上，大手拍拍她发顶心，熟练地做着第一百零一次的动作：“乖点，啊恩？”

    “噗……”

    “……”

    “呀，名取桑——脸红了。”

    “忍足侑士，闭嘴。”

    瞪向罪魁祸首：“遵、命，迹、部、爸、爸。”

    “……”

    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名取希终将为这个称呼付出代价，冰帝的帝王可是记仇得很呐！

    冰帝的八强之路在插科打诨里拉开序幕。

    迹部轻松的表情也随之越来越严肃，尽管他的脸上仍然是睥睨的自信。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默契是有，可经验不足，对方的三年级双打组合全程压制二人。

    向日岳人的行动在比分拉开后越发焦躁，然而焦躁并不意味着他的速度加快，相反体力短板也开始暴露，来回的跑动和杂技网球本身的大体力消耗让红发妹妹头少年近乎虚脱，甚至被对方的回球将球拍震落。

    “脆弱而无助的待宰小羔羊。”

    拍子飞出去，向日岳人傻傻望着角落里躺着的球拍发呆，忍足叫了他两声也于事无补，名取希摇头，毫不留情评价。

    “忍足那个不华丽的家伙否定了本大爷的提议。”

    “……宠到没原则啊……”教练席上正襟危坐的人浓眉紧锁，名取希问迹部，“监督呢？也没意见？”

    “……监督其实是个跟外表不符的人。”外冷内热的音乐老师人设让迹部的无奈发自肺腑，“望着本大爷做什么？”

    “我才没有想什么坏主意啊？”名取希不记得什么时候两人仅凭表情和细微的小动作就能猜到对方心思，她调整一下帽檐，唇角弧度仿若迹部再现，“就是觉得你刚才的眼神，唔，很温柔。其实你也挺纵容岳人呢，我可不相信忍足能否掉你的提议。”

    “忍足带孩子，本大爷要说什么？”

    “噗……迹部你真是……”

    “哎，真的不要紧吗？”

    场内的向日岳人翻滚时落地不稳，半跪在网前，那一下摔得不轻，所有人都看见向日岳人几乎是砸在球场里，膝盖边缘擦破的红痕极为明显，红肿的样子乍看让人心头发紧，塑胶场地的颗粒硌着伤口并不舒服，显然向日岳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紧紧攥住忍足不让他去找裁判，可爱的娃娃脸上是不相符的倔强又不服输的凶狠。

    “哼，真是太不华丽了。”

    迹部望着记分牌上5—2，眼神同场内的忍□□错，没人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下一秒忍足拉起向日岳人，默默走回底线准备发球。

    6—2。

    忍足和向日输了。

    至此，冰帝的两场双打一胜一负。

    “真是抱歉啊，部长。”忍足扶着向日岳人，后者扭过头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迹部笑觑忍足：“回去用新的训练菜单。”

    属于冰帝网球部部长的命令，忍足叹气：“嗨嗨，我先带岳人去处理伤口。”

    迹部的眼神在向日岳人的膝盖上停驻几秒，点头。

    另一边，芥川慈郎兴奋地蹦蹦跳跳。

    同样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同样是二年级，和向日岳人上场前的紧张、如临大敌完全不同。

    “直觉告诉我，他能赢。”

    迹部轻笑一声，既不肯定也不打击名取希的积极性，伴随着他的招牌响指：“桦地，让他冷静一下。”

    “wushi。”

    “啊啊啊……”

    全场人发出惊呼，看着高大的桦地将芥川慈郎拎着后领提起来。

    “迹部，快放我下来！！哇啊啊啊！！我知道错啦！！”

    真是聪明机灵的小家伙，名取希好笑。

    “冷静下来就上场，被给本大爷丢脸。”

    芥川慈郎乖乖地整理好自己，路过迹部时猛然回头做个鬼脸，冲眨巴眼的名取希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不华丽的家伙……”

    迹部口中不华丽的家伙最终拿下了比赛。

    芥川慈郎打得很辛苦，抢七盘最终赢下的那一球在网上弹了几下观众们的心跳就停了几下，最后险险掉落在对方网前，别说观众就是芥川慈郎自己都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欢呼着大叫大跳。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响彻全场，冰帝网球部里也不乏“真是个幸运小子”的评价，对芥川慈郎而言，那些都不重要。

    他赢了，在以成败论地位的冰帝网球部，这就够了。

    然而上帝为了更有戏剧性，丢给冰帝一个有意思的局面。

    双打一胜一负，单打一胜一负。

    迹部景吾这个单打一总算有了英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