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赵默默就收拾收拾东西杀到白家。到的时候,白敬轩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苏玉玲,正在厨房收拾餐具。打开门一见是她,苏玉玲乐不可支,赶忙迎进门。
“这么快就过来了,不在家陪你妈几天?”
“我想陪,可是你也知道她那急性子,说风就是雨,这才一天,就已经催着让我赶紧过来,我这耳朵都被唠叨得快起茧子了。”
“上了半年大学,这说话都不一样了。”苏玉玲被她的口无遮拦给逗乐了。才半年不见这小丫头的变化称得上是天翻地覆了,。
“真的吗?我妈也这么说。”赵默默大大方方地承认。和半年前的她判若两人。2少了份矜持,多了份洒脱。这样的她让苏玉玲更加喜欢。
“我打个电话,乐乐和天天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刚来的时候都还睡着呢?念叨你好久了。”苏玉玲拿出手机,给白舒城拨了通电话。
提起两个小外甥,赵默默的内心一片柔软。
“好久没见他们了,长变样了没有?”
“才几个月,能变到哪儿去待会自己看看。”
虽然有点小期待,不过赵默默也没闲着,她来可不是来度假的。蔡阿姨这一走,事情一下就多起来。已经好久不做了,一下子有些生疏了。苏玉玲也差不多是这样。正因如此,虽有些为难还腆着脸皮让赵默默过来帮衬几天。
刚把房间的卫生搞干净,正想在姐姐床前的凳子上小坐片刻,就听门外一阵喧哗,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她所在的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两个旋风似的小肉团炮弹一样射进来,争先恐后地一头撞进她怀里,差点把她从椅子上掀下来。
“乐乐!天天!”两个孩子对自己的热情超出了预期,这让赵默默又惊又喜,伸手把他们揽进怀里。怜爱地揉搓着他们软软的头发,喜爱之情无以言表。
“先别忙乎了,你陪他们玩会儿,都想你了。尤其是天天做梦还哭鼻子呢是不是啊?”苏玉玲缓步踱进屋里,笑着一句话把天天的脸都给臊红了。羞答答地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不知所措。赵默默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白天颇难为情地把头别开,紧绷着嘴就是不肯出声。倔强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迷你版的白敬轩。想到这赵默默一下子乐了。
“想到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阿姨,你说我姐夫小时候是不是也就这样”
“你姐夫小时候可活泼多了,倒是小宇还文静点,被他哥影响的才变成现在的性格的。”
“竟然是这样的,不敢相信。我见他这么多回,就没怎么见他笑过。”事实与自己猜想的截然相反,真令人难以置信。
“咳,他经历的事太多了,要换别人早扛不下去了,他能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指望他笑脸示人啊。”苏玉玲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赵默默见她不想说,她也懒得多问。两个小朋友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焦急地样子。
苏玉玲低着头,看看孙子孙女,怜爱之心溢于言表。
“默默啊,今天你就什么也别做了,就陪他们俩好好玩玩。”
“这怎么能行呢?”说是来帮忙的,结果就只是来玩,赵默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不行,你把这俩小祖宗给我看住了,就是帮大忙了。”
“那行,咱们一起出去玩吧?”然后三个人就到客厅里摆开阵仗,忘乎所以地玩成一团,就连吃中饭都没怎么停下来,胡乱塞两口就又凑到一块去了。从早上一直玩到傍晚,几乎玩了一整天,到白敬轩回来才罢了手。
吃过晚饭,祖孙四人就回那边去睡觉了。小孩子睡觉要听睡前故事,晚上还要留意是否踢被子,白敬轩一个大忙人,一天忙到晚,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何况家里还有个病人,所以赵墨涵昏迷的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孩子们每天晚上都是到爷爷家睡的。
待祖孙四人走后,就只剩下三个人,一个睡着的和两个醒着的,卧室白天的时候苏玉玲就已经趁空整理好了,还是她半年前住的那间。一切和半年多前的情形极为相似。不同的是,这次白敬轩是把自己一个人单独关在书房。
从回来到现在,他仿佛没看见家里多了个人似的,从头到尾没跟她说一个字,甚至也没正眼瞧她一眼。
不会这么小气吧,都一个多月了气还没消呢?赵默默撇撇嘴,在他进入书房之后便去了姐姐的房间,跟她姐说话。。
“姐,你怎么找了这么小气的一个男人啊?我不过随口说句话,他能生气到现在都还不理人,你说这样的人,你是怎么跟他相处的啊?太爱计较了吧”
赵墨涵当然不会回答她,回她的是一片静默。
“这次我回来,天天至少长了20公分了,小孩子长得快,你要在不快点醒过来,错过了可别哭鼻子啊!”
“……”
“姐,你天天背床,不辛苦吗?我看着都累。明天天气不错,如果你醒了我就带你到外面转转,你走不了没关系,我用轮椅推着你,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说话算数。”
“……”
“姐,我想你了。”赵默默说了一大段的话之后,她累了,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一只手紧紧抓着赵墨涵的手,默默地在心里数数,然后突然一抬头。被子里的人依旧紧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让人明白,此时此刻的她正酣然入睡,至于有没有做梦,梦到什么了,无人知晓。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赵默默竟然昏昏沉沉地就着这姿势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僵硬的,勉强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差点儿摔倒,幸亏她反应够快,及时扶住床前的一个矮柜,才湛湛没有摔倒。
黑暗中从门口处传来一阵轻笑。
“谁在哪儿?”她紧张地问。刚从睡梦中醒来,她整个人都还是蒙的,一时间竟分不清梦现实,也暂时地失去了思考分析问题的能力。
白敬轩嘴角抽了抽,这时候的屋子里会发出笑声的除了她和他,还能有谁?但看她惊恐不安的样子,白敬轩觉得适才的好笑似乎也没那么有趣了。
“是我。”
“姐夫?”
“是。”
“对不起啊。”借助模糊的灯影,赵默默顺利从角落处辨认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已经呆了多久。她有些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很虔诚道歉。
“?”
“平安夜那天的电话,对不起。”
“我早忘记了,你也不用特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