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赵默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白敬轩反问道。
“没有”赵默默摇摇头。
“那就老老实实地学习，只是胡思乱想，知识不会自己跑到你脑袋里去的。”
赵默默真不习惯和他共处一室，可眼下她也无力抗拒，只得乖乖地摊开书本，逐字逐行地看下去。才半年而已，感觉好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之前在脑海里记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如今再看来却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好像记住了，又好像没记住。头一回，对学习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感受。赵默默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默，也斩断了赵默默的纷纷扰扰的思绪，方才想起来身边不远处还有个人。
“没什么，坐久了，叹口气而已。”
“拿去。”白敬轩递过来一摞白纸。
从进来到方才，白敬轩一直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赵默默走过去，一脸疑惑地接过。空白的纸上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子。字体清秀干净，排列整齐有序，看上去就让人有想要阅读的**。
“这是什么？”
“自测题，你做做看，做不出来的有重点的去复习。”原来他刚才一直是在弄这个，她还以为他是在忙工作呢。赵默默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对白敬轩多了几份敬意。
“谢谢姐夫。”
“别浪费时间。”
赵默默的感激换来他毫无感情的一句轻斥，她有些懊恼地瘪了瘪嘴，拿着那套手写的自测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对着书本做题。也不知道是测试题起了作用，还是心情的关系。当赵默默静心下来专注于那些题目之后，渐渐发现起初还有些艰涩难懂的题目，到后面越做越顺，而那些被隐藏在脑海深处的知识也似乎是被逐渐唤醒，一个个都变得鲜活起来。赵默默越做越有劲头，因为听课昏昏沉沉了一天的头脑越来越清晰了。
看着她埋头奋笔疾书，时而抓耳挠腮，时而咬着笔杆子凝神思考，暂且不需要自己监管了。白敬轩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房间里只有沙沙的书写声和手指敲击键盘时候发出的敲击声，再没其他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笃笃笃”几声清脆的扣门声，打断了白敬轩的忙碌，他从文件堆里抬头，应了声。
苏玉玲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杯牛奶和一盘果饼，一些切好了的水果。
“妈，你还没走”白敬轩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9点半了，平常这个时候，苏玉玲早就已经收拾好入睡了。
“你忙你的，别管我。”眼看白敬轩正准备走过来帮忙拿东西，苏玉玲赶忙制止道。
“哟，学得还真专心呢。”苏玉玲溺爱地看了看正埋头苦读的赵默默，心里说不出的柔软。白敬轩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苏玉玲意领神会，苏玉玲把东西放下，走到白敬轩跟前。两人小声说着话。赵默默正沉浸在书山题海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这么晚了，都饿了吧，熬夜伤身，多少吃点儿垫垫肚子。”
“知道了。”
“你自己不吃就算了，别饿着人家默默了。还正长身体呢？”白敬轩无奈地看看自家亲妈。她到底是多喜欢啊，难怪小宇会抱怨说他妈对默默比对自家儿子都亲。
“妈。”
“行了，你别说，我知道，我知道。不打扰你们，我走了。”苏玉玲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记得吃啊。”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苏玉玲关上门后就离开了。白敬轩回到位置上又坐了一小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牛奶也已经晾得差不多了，便叫了赵默默吃东西。吃完后俩人又坐了会儿，各忙各的。差不多到10点钟的时候，赵默默早就已经开始头一点一点的了。考虑到她第二天还要上学，白敬轩便叫她先去睡了。
“那你也早点休息。”赵默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别怪她太没风度，往常早这两个小时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今天确实太迟了。
赵默默走后，白敬轩看了看摊在书桌上的书本和文具，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帮她整理好放进书包，这才坐回电脑跟前开始专心忙自己的事情。今晚太忙了，到这时候都没时间去看默涵了。
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白敬轩便站起来，在房间里到处走动，顺便去看了赵默涵，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在阳台上站了几分钟，这才又重新回到书桌前，继续工作。
接下来的数日，天天如此。赵默默在白敬轩的督促下，终于开始找回以前的感觉，学习上也开始渐入佳境。这样的结果令秦东都咂舌不已。
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赵默默在班级里排到了二十多位，这样的成绩让秦东对她刮目相看，可赵默默却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想想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个应届毕业生，那时候在班里时常是稳居前几位，如今竟然落到了二十多名，还是和一群学弟学妹们一起竞争的结果。
“稳住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继续加油。”秦东看得出来她的沮丧，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开导了半天，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赵默默又恢复了昂扬的斗志。
“没想到，你才回学校这么短时间，就考出那么好的成绩。”舒然变得比之前的时候要更加热情。
“你是在安慰我吧？”
“我安慰你，你给工钱啊？”舒然白了她一眼。“财奴。”大概是因为之前就认识的缘故，虽然才坐同桌没多久，舒然俨然成了赵默默在学校最亲近的朋友。两人此时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了。不过毕竟是高中毕业生，闲聊的时间不会太久，很快便双双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了。
晚上到家的时候，白敬轩已经通过秦东悉数得知赵默默在学校的考试成绩。
“你自己感觉如何？”
“我已经尽力了。”
“这个情况已经比预想的好多了，干得不错。”白敬轩笑了。想当初秦东还担心默默的成绩赶不上大多数人来，没曾想她通过自己的努力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他是在夸她吗？印象里的白敬轩总是冷冰冰的，不爱多话。他这难得的溢美之词让她受宠若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