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城被白天的哭声给彻底击垮,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皮带甩在地上。用手慈爱地摩挲着白天软乎乎的头发。
“天天会不会讨厌爷爷,爷爷打你爸爸了?”小家伙拼命地摇头。白舒城灰心地笑了,虽然那笑容里有些苦涩,却也足以让小家伙平静下来,止住了哭。
“天天知道,是爸爸不乖爷爷才会打爸爸,只是我怕你把爸爸给打死了,我就没有爸爸了。”说到伤心处,天天的眼泪又像开了闸的水阀,又止不住了。几句话把白舒城好容易才刚硬起来的心又给软化了。
“哎哟,天天不哭了,还是我们天天最乖最懂事,不像你爸和你二叔这两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气人。”白舒城把白天揽在怀里,柔声细语尽显铁汉柔情。
“爸,我可什么也没做!”白敬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严正抗议。
“还说呢,你怎么看得,那刚才皮带万一抽到天天怎么办?”白舒城翻了个白眼给他。
“我……”白敬宇还想辩驳,苏玉玲在旁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出声。
“臭小子,你看看,才5岁的孩子都比你更能看清楚形势。行啊,你有情有义,媳妇儿倒下了你也跟着废掉了,你的心里还有没有责任两个字。默涵躺在医院里,你妈给你照顾,孩子放家里,你弟请假给你带,公司你不去管,几千号员工等着工资养家糊口呢,我给你管着,你就这么继续颓废着吧!继续当你的情圣。”
白舒城的话着着实实砸在他的心上,他怎么就忘了这些呢?默涵虽然暂时没了意识,可毕竟她还活着,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他怎么就这么颓废了呢?他从混沌中猛然清醒过来。
“爸,我错了!我明天就回去上班。”白敬轩终于不再是先前的样子,主动坦诚错误。
“你都一个星期没好好睡觉了,先去睡一觉,要上班也得把身体先养好。”回来之后到现在苏玉玲的视线都没离开过他片刻,她担心他的身体。
白舒城见他也是真知道错了,便不再深究。长叹口气,没有说话,径自踱着正步出了房门。白舒城才刚离开,苏玉玲和白敬宇就赶忙走到白敬轩身边,一左一右扶他站起来。他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敬轩,敬轩,你怎么样了,你爸也真是的……。”苏玉玲关切的问。
“妈,你放心,我没事。”白敬轩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谁知话才刚说完,就眼一闭,整个倒向一边,幸亏白敬宇眼明手快,赶忙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顺势倒在自己身上。
“敬轩,敬轩!”苏玉玲紧张得连嗓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白敬宇还算镇静,扭头仔细查看之后,说道:
“妈,你别紧张,哥没事儿,他只是睡着了。”
“那你赶快扶他到屋里躺着,让他好好睡一觉。你嫂子这一出事,你哥都快一个礼拜没怎么睡了。”
白敬宇按着苏玉玲的吩咐把白敬轩拖回房间,在床上放好,又帮他拉了被子盖上。两人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门来,掩上房门。
“咳,敬轩这孩子也太不让我省心了。”苏玉玲叹息道。
“哥和嫂子感情向来就好,嫂子现在这样,哥难受我能理解的。”白敬宇说道。
“是啊,当初你嫂子进门的时候,我还想着怕你哥被她胁迫才同意跟她结婚的,没想到,你哥是真喜欢她呀!”苏玉玲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那你还真不了解我哥,他虽然话不多,可是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嫂子真胁迫他,他们未必能走到一起。”
“我当然知道。”
“那时候如果没有嫂子的话,哥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是啊,那时候他又生病,又失恋,可算是祸不单行了。那时候多亏了默涵,一直在他身边用心照料着,我那时候还总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刚结婚的时候没少针对她,现在想跟她好好做一对婆媳了,人家看不上咱了。”说道这里,苏玉玲紧咬着嘴唇,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妈,你别难过了。刚把哥劝好,你可别又来了。”
“行,不难过,怕啥呢?以前跟着你爸创业的时候,啥苦没受过,还怕这些?只是苦了你哥和你嫂子了。天天,你怎么也在这里?”
“奶奶,你就让我陪着爸爸好不好?”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床边上,仰着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苏玉玲,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这让她怎么忍心拒绝呢?可是……
“天天,不可以吵爸爸睡觉哦!”
“我不吵,我就看着爸爸睡觉。”苏玉玲见他坚持,便拿了本绘本给白天。
“无聊的时候就看书,不过不能吵爸爸睡觉。”
“哦,谢谢奶奶。”白天接过书,很乖地爬上床,坐在白敬轩头边的位置上,摊开书本一边看,一边等白敬轩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敬轩迷迷糊糊中感到身边一直有人,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味道让他觉着有些安心。
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圆圆的脸蛋正在距离他不到几公分的地方跟他大眼瞪小眼。
“爸爸!”看见他睁开眼睛,白天开心地笑了。
孩童软糯的声音唤醒了沉睡在他内心深处的父爱。他要好好地对孩子们,为了他们自己也要重新打起精神,好好的活下去,连同默涵的那一份一起。一想起来这些天的对他们兄妹俩疏于照顾,白敬轩就深感愧疚和不安。道歉的话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天天!对不起!”也许是因为劳累过度,白敬轩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爸爸,你不要起来,好好躺着。”白天大声地吩咐道,并且用稚嫩的小手去推他的肩膀,天天都五岁了,他都几乎没怎么陪过他们,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才是。
白天的喊声惊动了其他人。白敬宇和苏玉玲在客厅里,一听见声音就赶忙赶过来。
“你醒了?”苏玉玲问道。
“醒了。”
“你爸抽你的地方?”
“爸没真用力,所以没事儿。”
“别骗我,我明明就又看到……咿,真的没有伤啊。”苏玉玲不相信,走过去撩起他背上的衣服仔细查看,一片白皙光洁的背上连一丝一毫的损伤都没有。
“怎么可能?”
“看来我还真错怪你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