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最里侧,胖子正拿着一个硕大的金属圆盘,凭着肥硕的身躯顶在一面千疮百孔的木门上,脸上已是汗水淋漓。凯蒂则手持一根长长的金属杆向里面戳刺,而道哥在一旁正冲着门内疯狂的吠叫。
看到白舸,胖子大喊:“耗子!”
随着这两个字的发出,“嗞啦”一声,那厚重的实木门又被撕扯出一道半尺长的破损,一只狗爪大小的灰黑色的动物爪子自其中伸出,向外抓着,尖锐的指甲足有一寸长短。
白舸即刻自腿弯处拔出厨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就着冲势一撩,暗黑色的鲜血便自那爪子中间喷出。他动作毫不稍停,又顺势挽了刀花,刀刃改直切为横砍,那爪子还未待因疼痛缩回,便“嚓”的一声,齐根掉落地面。
“吱吱!”自门内传出异常刺耳的尖叫和扑腾声。
“没受伤吧?”借着这个喘息的功夫,白舸赶忙询问。
“还好。”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时白舸才看清他们的武器,一个垃圾桶的金属盖子和一根输液架
“tm比狗还大的耗子,老子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也太疯了,道哥完全不是对手!”胖子一边说,一边鄙视着斗牛。
后者可能对胖子的话语不明就里,但从那眼神里看出问题,明显回瞪回去。
原来自分开后,这两人在后院漫无目的的找了半天,一共三栋建筑,其它的两座均是来往不断的人群,只有这个稍偏僻的陈旧建筑异样的冷清,便毫不犹豫的进入。
楼内也不知为何,貌似完全无人,周围一罐罐各色脏器标本让二人一狗心惊胆战的不太敢仔细查找,可就这样走过场般的过程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疑点。
因为已近黄昏,这种老式建筑的采光又异常的不好,二楼的走廊光线更差,正是因为这个,他们几乎同时发现在二楼最里侧竟然有光线透出,诡异的橙色光芒!
已经“升级”成功的胖子轻易扭断了门上的铁锁,二人一进门便看见角落一面铁柜子里发出的橙色光芒,异常明显。待撬开柜门,一小堆“琥珀”样的东西便出现在眼前,只比道哥发现的红色晶体稍大。胖子自然毫不客气的全部收归己有。
待他们刚要离开时,那“耗子”便不知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张嘴便咬,要不是道哥反映快,及时扑了过去,站在最后的凯蒂肯定会受伤。但面对比自己大了不止一倍的巨鼠,道哥完全无法力敌,对方的利齿和锋利的爪子对二人一狗都能轻易造成巨大伤害,且战且退,最终好不容易用那扇木门暂时阻碍了对方的追击。
屋内那老鼠已经安静了有一会儿,白舸示意几人做好充分准备后,猛的踢开门,其内早已不见老鼠的踪迹,待寻找半天,才在那柜子角落处发现一个20多公分大小的窟窿。
胖子递过“琥珀”给白舸看,而此时他正在盯着那窟窿前明显用来遮掩的杂物,只撇了一眼晶体后,便道:“这耗子有问题,不能放它走!”
几人沿着窟窿的大致方位,返回一楼查找,在摆放一堆不知真假的人体骨架的位置,再次发现了一个大小相仿的孔洞,直通向下。
“地下室去过吗?”白舸问道。
“没,不敢!”胖子嗫诺半晌,拉着对方走到一扇封闭的铁门前。
明显应该是向下楼梯位置,一块“告别室,请保持安静”的警示牌贴在门上。白舸瞬间明白了胖子“不敢”的原因,这家伙虽然自小胆子大过天,但确有两怕,一是虫子,二就是死人。
“要不我给你们放哨?万一有人来就不好了”胖子看着已经在鼓捣门锁的白舸,有些心虚的说。
伴随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你和凯蒂留下,小心些。”白舸带着道哥闪身进门。
凯蒂看着明显有些露怯的胖子,温柔的摸摸对方的头,安慰道k:“乖,姐姐其实也害怕”
随手打开灯,屋内一目了然。陈设很简单,居中一个长方形2米多的台子,上面遮盖的白布一尘不染,两侧分别摆放着五六把座椅和一个简易的办公桌,再无它物,如果不是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这一切似乎很平常。
白舸看了眼仍然在围着台子打转,东嗅西嗅的道哥,径直走向对面那扇封闭的铁门。很牢固,且是指纹锁,还好,虽然特殊,但可能并不担心什么东西被盗,只是一般商用安全级别。用刀循着四周挑开外壳,简单的两条电源线搭接一下,门就“咔”的一声打开了。
“吱噶!”在几乎完全安静的房间内,打开门的声音异常刺耳,门后漆黑,明显冰冷的气息让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墙上左右两侧可及的范围内未找到开关,白舸只好打开手机,照明的范围有限,可见范围内是分三层一个个冰柜一样的东西,白舸知道那是存放什么的。
太平间很大,足有4、500平米,此刻更显得空旷,鞋踩踏在地砖上发出阵阵的回声,让人毛骨悚然。
“汪!”道哥的叫声在此时听起来太让人心揪,拿着手机循声照去,斗牛正站在一排“冰柜”下面,抬头盯着上方。
走到近前才看清,那里似乎一个柜门并未关严,露出一道不大的缝隙,他稍犹豫了一下,尽量放轻动作,将那长抽屉一样的东西拉开。
吃剩下的三明治、鸡腿、几罐啤酒、一瓶医用酒精和数量夸张的、占了接近半柜子的奶酪。
“这是什么样的不拘小节啊!”白舸内心感叹,拿起那瓶酒精放进裤兜,关上“抽屉”,领着道哥向前继续寻找。
又一扇闭合的铁门,并未上锁。白舸推开后便看到一条向下的平直甬道黑漆漆的不知道多长。
沿着倾斜甬道走了至少有100米的距离,掀开两道厚重的聚酯门帘,一扇贴着“刺激性气体,请注意防护”的简易门出现在眼前。
又一个外镶瓷砖的长方形平台,在手机光线照射下发出白惨惨的反光,再前方是两排四个类似土耳其浴专用的池子出现在那里,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鼻而来。
白舸稍稍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他明白那些池子里此刻应该浸泡着什么了。
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仅凭那信息便让自己找到这样的地方,但总总迹象,尤其是那“琥珀”和巨大的老鼠瞬间又坚定了他的信心,继续凭借手机照明寻找起来。
他有些刻意回避那几个池子,外围的搜寻也不是全无所获,在靠近对面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拓宽不久的窟窿,碎裂的瓷砖和灰土散落在一旁。一道完全向上拉起的卷帘门在大概正对面的位置,很大,至少4米宽,3米多高,一阵阵冷风带着不明显的呼啸自外面吹了进来。
抬头查看卷帘门的过程让白舸无意间借助昏黄的照明发现,吊顶的角落似乎有刚修补的痕迹,不明显,但颜色似乎与周遭有些区别。
除了那老鼠洞之外再无所获,无奈只好转向了他不太愿意面对的池子,一个、两个,待又绕回卷帘门旁的那个池子的时候,白舸竟然发现池子边角的瓷砖好像也刚刚修补过,用手稍微摸了一下,接缝处的水泥明显有凹凸的感觉。
令人作呕的气味虽然用衣摆遮掩口鼻也无法阻碍分毫,阵阵眩晕感伴随着身上汗毛倒竖的感觉让白舸不断调整姿势。似乎突然发现什么异样,他竟拿出厨刀将靠近池边的一具尸体拨开到一旁,一片极其微弱的橙色光芒出现在福尔马林液体之下!
“这下面有东西?!”白舸立即将那颜色和“琥珀”以及那沓纸上的信息颜色联系在一起,可是怎么拿出来啊
就在此时,身侧传来道哥近乎疯狂的吠叫,伴随一道明显的风声,白舸只感觉右腿处钻心的疼痛!
下意识的甩脱咬在自己腿上的什么东西,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与此同时,借着已掉落地上的手机光线看到道哥正与一道黑影撕咬在一起。
是那老鼠!此前它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并未被发现,此刻也许因为看到对方要发现即将发现隐藏的“真相”,便冲了出来。
白舸瞅准位置,飞起一脚,将那巨鼠踢得飞了起来,连带着与其本来撕咬到一起的道哥也跌落一旁,见本方帮手加入,道哥退到一旁,作势在喉咙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战斗结束的很快,甚至白舸仍在诧异自己力量、敏捷乃至动作精准度较之以前都大幅提升的时候,那老鼠已经横躺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
对于一只空有尖齿和利爪的动物来说,面对训练有素且状态猛增的人类战士,无异于拿着匕首面对成人的婴儿,短短几分钟之间,便被白舸利用它腾空扑击的一个空挡用厨刀划破了肚腹,来不及惨叫,便变为满地散乱的血肉。
忍着腿部的剧痛,白舸拾起手机,不知道是屏幕摔坏还是没电了,总之没办法再亮起来。他继续回到那个池子边缘,探下身去,犹豫是否就直接伸手摸索着看看。
就在此时,他猛地感觉眼前突然亮了许多,随之一个嘶哑的声音突兀响起:“需要照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