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顿大学医疗中心,弧形的主楼也许是此刻整座城市最繁忙的地方。众多车辆和焦灼的急救人员往来穿梭,除了刺耳的鸣笛声外其它一切声音仿若不存在一般,这时仍在这里坚守的除了病患家属只有最敬业的医护人员,没有人愿意浪费任何一点精力。
白舸的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背光位置,hud正投射着对面大楼的平面图,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车窗玻璃,那亮橙色的经纬度坐标明确定位到这里,一座十六层近九万平米的建筑
“咱们来干什么?”凯蒂问。
白舸摇头,继续盯着前挡玻璃。
“确认是这个医院?”凯蒂继续问。
白舸点头算作回复。
凯蒂拉起已经昏昏欲睡的胖子,推门下车。看着仍然未动的白舸喊说道:“既然知道是这里,那索性去碰碰运气。”
白舸独自一人进入医院大门,胖子则和凯蒂带着道哥绕到楼后,分头寻找线索。
大厅内到处是病患和来往跑动的医护人员,两个临时设置的区域泾渭分明,标注“普通病患”的部分几乎空无一人,而“f0711”区则人头攒动。
状态好的病患尚能站立,在家属搀扶下摇晃着排队,更多的则是几十个躺在担架车上的,其中大多数已经被绑缚了手脚,勉强被几个人按住,但剧烈的挣扎、嘶吼着。
三楼落地窗位置一块巨大的破损不断传来“呜呜”的风声,斜着一道仿佛被墨笔刷过的烧焦痕迹贯穿了大厅的三分之一,在一片倒塌的墙壁处没了踪迹。
难道那信息提示这里有一块陨石?白舸不能确定。
费劲儿的在人群中穿梭,半天才到达那处倒塌的位置。透过破烂的隔板能够看到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地板坍塌,黑洞洞的看不清什么,周围早被隔离起来,站着几名保安疏散着靠近的人。
白舸只是稍微走近一点,并向那处塌陷张望了几眼,一个保安便警惕的走过来说道:“这里的建筑结构不安全,请勿靠近。如果您只是好奇,请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如果您是记者,是的,11号上午9点多这里有一颗陨石坠落,现场您也看到了;如果您打听陨石的下落,已经于昨天被国土安全局(dhs)取走了,更多的信息可以向他们询问。”说完一副“没事儿赶紧滚”的表情。
白舸连张嘴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对方连贯的回答已经把他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只能悻悻的离开。
“够熟练地。”“这两天都十几波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打听陨石干什么,嫌这世道还不够乱吗?!”身后传来两位保安的对话。
“dhs这借口倒是好,我总不能朝他们要去。”白舸不禁想。“可如果真的只是一块陨石的话,我们来这里的意义就不大了”
地下一层,主要以放射性诊疗为主。
白舸绕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三两个坐在长椅上等候检测的患者,长长的走廊显得十分空旷。看着头顶一个个视频摄像头,他只好低头勉强遮掩一下容貌。
沿着坍塌的方向前行,先后拐了几个弯便看到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在隔离围栏前,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仍带着招牌式的墨镜,除了dhs的特勤人员估计也没谁这个打扮了。
白舸以“找洗手间”的借口想要蒙混过去,但看到对方一言不发的伸手指着前方,也只好转身离开。
正踌躇无措间,“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病号服、腋下夹着一个水粉色手包的瘦小白人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待看到白舸后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露出威胁性的表情,那夸张的龅牙让人印象深刻。
白舸继续前行,试图看能否找到某个可以绕过去的房间,但放射线室特有的紧闭的厚重金属门让他无法可想。
正值此时,纷乱的脚步声和闹哄哄的呼喊声传来,至少3名警察和4、5位医护人员自一侧楼梯奔跑下来。待看到白舸,为首的警察立即询问是否看到一个龅牙瘦子的踪迹,白舸毫不犹豫的冲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一指,随后几人追了下去,其中的警察竟然拔出配枪,推开了保险。
远远跟随,白舸在最后一个拐角处探头张望,哪里有那瘦子的踪影,只余刚过去的几人和赫然躺在地上的两个dhs,更夸张的是其中一人身上的衣物几乎被剥了个精光。
趁着几人现场施救的机会,白舸寻个空当,迅捷闪身进入那处被隔离带围着的坍塌房间。入眼光线极暗,房间内还残留着不小的焦糊味道。
“那瘦子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白舸有些疑惑,正此时,黑影一闪,一大蓬粉末状的东西被迎面撒了过来!
本就精神高度集中的白舸迅捷的闭上双眼,凭感觉用右臂轮了过去,那人似乎反映也出奇的迅捷,竟堪堪避过了袭击,只是被拳尖扫到了某处,发出一声痛哼,急急奔了出去。
门口一片惊呼,伴随几声清脆的枪声,大堆人嘈杂的追了上去。
卷起上衣掸掉脸上的粉末,通过口鼻残留的气味判断应该只是灰土一类的东西,白舸放下心来,复又继续在屋内搜寻。
不到一百平米的房间里摆放着不少办公用的桌椅,此刻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偏一侧的地面上一大片防静电地板四散碎裂,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砸出的巨大破损处仍散发着糊味。
白舸蹲在那里,凭借手机照明,可以看到地板支撑架下面一个圆坑和放射状的裂纹,即使起初这里有某种类似陨石的东西,应该也早被取走,看来大厅保安那虽然程式化的回答,但未必就不是实情。
凑近细看,那大面积的裂纹破损处,隐隐的有许多类似未成型的赤红色晶体碎粒,让白舸产生了“那些‘能量块’是否是由陨石对周边物体作用产生的”的判断。
再无所获,正待起身离开,手中早已静音的电话上出现了胖子的来电提示,拒接后小心潜至门口,这里只剩一个医护人员仍照应着倒地的二人,其他人估计都随着那道黑影追了出去。
有些无奈,白舸生平第一次袭击了一个完全无辜的人。他尽量控制分寸,悄悄用手循着颈动脉窦的位置斩了下去,对方应声而倒。
确认对方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后,白舸起身,沿着楼梯迅速跑上大厅。
在熙攘的人群中他拨通了胖子的电话,那端立即传来一阵犬吠,接着便是伴着急促喘息的大喊:“快来!后院,快顶不住了!”
瞄了一眼对方共享的实时位置,白舸加快脚步向后面跑去。
一座砖红色的二层建筑,与周围其它现代化的玻璃大厦是那样的不协调,门口黑白色“医用标本储藏室”的文字让白舸产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的疑惑。普一进门便听到二楼传来的喊叫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入眼的状况让其吃惊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