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爷是生意老手,旺财虽然很有天赋但毕竟刚刚接触,很愿意听金爷的生意经。
金爷这个人生意做的精明,做人做的通透,人长的也很是好看,只是人挑剔的厉害,嘴巴刻薄,脾气极差。尤其是这个人酒品不好,喝多了无缘无故的就会找事打骂。有时候阿姆都受不了,争执起来就会翻脸走人。
我和四宝自认为是晚辈,所以遇到金爷发飙的时候只好躲的远远的。不敢反抗,也不怎么亲近。旺财不同,他年纪不大,性格及其沉稳,他从小吃苦,特别佩服那些有本事的人,有些崇拜金爷,所以不管金爷如何折腾,他都小心照顾。不管金爷对他如何嘲讽,旺财都不生气。
这不酒过三巡,不知怎么的,金爷砸了手里的杯子,又开始叫骂起来,许是喝的太多了,舌头也很不利索,听不清说什么,只看他激动的推了桌子,指着旺财的鼻子,脏话一刻不停的从嘴里流淌出来。
旺财也不恼,把金爷搀到一旁的躺椅上听他继续大声叫骂,抬头让我们帮忙收拾。
“哥哥,让丫鬟把金爷送回他院子吧。”四宝有些担心的说。
旺财抬起温和的笑脸说:“不用了,上次我把他送回去,他喝的太醉,折腾的厉害,丫鬟们都伺候不了他。我在他屋里坐了一宿,等会麻烦你们收拾一下客房,凑合一晚上吧。”
这个院子里除了我们住的,还空了一间大厢房,旺财坚持着做了客房,没想到竟然还用上了。
我和四宝收拾好了,和旺财一起把金爷搀扶进客房。
“哥哥,要不你先歇会,我先照顾金爷?”四宝心疼自家哥哥。
“你们歇息去吧,金爷我照顾就行。”旺财端了一盆热水,拿了一条巾子,进屋照顾去了。
我凑过去拍了拍四宝:“忙活一天也累了,回屋睡吧。”
四宝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非,你不知道,金爷喝酒闹得厉害,前几日把伺候的仆役打伤了。”
“啊?这么严重?”我惊讶的问。
“据说,只是擦脸的巾子凉了点,就不高兴的,把一盆水都倒在人家身上,还动了拳头。”
听四宝这么说,我不由得也为旺财担心。四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从那以后,金爷喝多了丫鬟仆役有多远躲多远。”
“醒了,金爷不找麻烦?”
“真的没找过,听下人们说,金爷虽然爱干净的紧,但他宁愿脏着,也不愿意让别人碰。”听到这,我更担心。“那旺财哥,还……”
“就是呀,也不知哥哥怎么想的,不听劝。上次伺候金爷,被金爷踹了一脚,腿青了好久。”四宝无奈的说。
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看了看客房祈祷旺财无事。
时间一天天流逝,现在有鉴于我们身份,我和四宝不必继续登台。每天金爷带着旺财出门忙活饭庄和酒庄的生意。四宝跟着飘香院钱管家帮着料理飘香院的大小事物。
我呢,干脆就留在阿姆身边,写写歌,训练一下院子里的姑娘和小倌。
阿姆又买来几个声音清亮,嘴皮子特别利索的小倌,就在我这儿专门教着说书和歌舞。
金爷还嫌我们不够忙,找来了个师傅,每天一早来教我们三个人功夫。到了晚上他亲自教我们轻功。
对于现在的生活,我无比的满意与自在,有健康,有家人,有积蓄,更重要的是有着自由。
出了正月我依然回去世子府,但世子要进宫和其他王族子弟一起读书,只能每五天去一次。世子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批,所以世子对我更加依赖。
世子落水的事后来旺财私下和我说过,是一个受宠的侍妾下的手。她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但没有背景,据说被手下的丫鬟的挑唆,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才买通世子身边的仆役把世孙逗引到井边,推下去的,幸亏世孙命大,下去的时候抓住了汲水的水桶。
听来很有道理,但越想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没有背景的侍妾,在世子都没有袭位一切都是未知的前提下,冒冒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去弑杀世孙,实在匪夷所思。
我问旺财:“那侍妾的儿子呢?”
金爷在一旁凉凉的说:“过继给林侧妃了。”
“林尚书的女儿?”我追问。
金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皱起眉头问:“为什么是她?”
“她小产过一次,伤了身子,太医说以后不能生育了。”旺财不明所以的接话道。
我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金爷:“为什么这个时候?”
“世子要娶东梁羽裳郡主。”金爷闭上眼睛说:“两国的使者正在谈,估计就在今年下半年吧。”
我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想到自己的男神又要迎娶新娘不由得黯然神伤。
“世子难道不知道吗?”没有难过多久,我忍不住问。
金爷带着嘲弄的笑:“你都能想到的,他怎么会不知。”
“可是,这?”
“在苏国里,林尚书是世子最强有力的后盾。而那羽裳郡主的哥哥在东梁手握兵权……”说到这儿,金爷给我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所以?”我难以置信的问,到现在我也无法把那个温润挺拔的世子,与满腹算计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阴谋家联系在一起。
旺财把洗好、去皮,用热水烫过的荸荠递到金爷面前。金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旺财手中果盘里雪白的荸荠,微微张开嘴巴。
旺财会意,用银叉叉起一个雪白的果子,送进金爷嘴里。
金爷又闭上眼睛,满意的咀嚼着。
“知非,你也吃,刚从荷塘里收的,甜的很。”旺财招呼着。“你们刚才,说什么?怎么和打哑迷一样。”
“那是你太笨。这种事,你就别打听了,打听了你也听不懂。”金爷傲慢的说。
旺财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而是继续殷勤的伺候着金爷,眼神中不但有崇拜,还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与爱慕。我的心不由得一紧,也许只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