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tfboys易烊千玺）》 13.沈念予病逝

    “千玺，我想去护城河边。”

    “嗯？去做什么？”

    林姝沉默了一会儿：“散散心。”

    林姝下车前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儿自己回医院。”

    “我陪你吧，我今天都没什么事儿。”

    林姝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笑了笑：“放心吧，我又不跳河。”

    沈曦葬在老家，林姝没有去过。想她的时候，就来河边散散心。在哪里都一样，不过是个精神寄托罢了。

    那串月光石躺在林姝的掌心。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蓝莹莹的光。林姝一直觉得沈曦对梁予声的感情已经超过了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围了。物随主人，这安静、坚定的光，就像沈曦给林姝的感觉。沈曦是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的吧，不顾一切的爱，却终无所得。

    林姝觉得自己掌心沉甸甸地躺着沈曦三年多的感情，也许是七年，也许是永远。

    可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活着的人只能继续往前走啊。

    林姝松开手，月光石从她的指间滑落，沉入了护城河幽暗的水中。

    林姝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易烊千玺的车还停在那里。

    发了会儿呆的功夫，他打来电话：“回家吗？”

    最担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沈念予转入icu的第二个晚上就送去抢救了。

    林姝一个人在病房外坐了一晚上。她知道里面的人在这方面比她更专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林姝走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最后是姚医生拍了拍林姝的肩膀：“林医生。”

    “我没事。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和她呆一会儿。”

    姚医生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四年前的场景和现实重合。却又有些不一样。这一次，是林姝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从自己面前流逝。她的内脏翻江倒海，好像刚刚踩漏了一步，就要跌倒。

    四年过去了，即使是做了医生的林姝，面对死亡还是束手无策。

    她想起那次千玺带她俩出去，他想抱念予的时候，小萝莉在林姝臂弯里一害羞，一转头紧紧抱住了林姝的脖子；

    她想起小萝莉委屈地帮林姝擦眼泪，让她别哭的样子；

    她想起千玺问念予最喜欢谁的时候，小萝莉脱口而出“妈妈”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每天出门上班时，小萝莉在门口牵着丁阿姨的手跟她说“妈妈再见”的样子；

    ……

    林姝跪在抢救室的床前，视线一片模糊。

    千玺抓着林姝的肩膀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林姝却一松手直接坐到了地上。

    “林姝。”

    林姝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林姝。”千玺在她旁边蹲下，扶住她的肩，“你先回去睡一觉，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林姝颤抖着坐上车，才感觉剧烈的耳鸣好一些。

    “我做好了她会走的准备了，可是我没想到，怎么这么快……为什么这么快……”

    “我是医生，千玺，可是我救不了她……”

    3年里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今后只剩下记忆陪伴自己。就像在观看沙发和吊灯从破败的房屋中被运出，一扇扇窗口被关合，一幅幅窗帘被卸下。林姝觉得有一记闷拳打在胸口，整个人一下子被打垮了。

    林姝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橙色的灯光氤氲在雨后傍晚雾蒙蒙的空气里。

    天完全黑了，如往常一样，黄的、红色、蓝的灯光照亮了这座城市。马路在遥远的地方，窗子隔音也很好，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记忆翻滚的声音。大脑像被上了发条，回忆一帧帧自动播放。林姝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沈念予的脸，她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然后是沈曦的脸，一样的苍白和冰冷，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红着眼眶眼泪不断涌出的样子……

    为什么有些记忆非得保留得这么清晰。才想起一小片，所有的画面就忙不迭地杀了回来。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林姝从粘稠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向门口走去。

    房门被打开，带入了流动的空气。

    “出来吃点东西吧。”

    林姝盯着千玺买的菜看了一会儿，走到门口：“我去买点酒。”

    “我去吧，你呆着。”

    “我自己去就行了，别担心，我就是太清醒了。”

    千玺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塞给她：“那你把手机拿着。”

    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翻涌着的滚烫记忆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翌日清晨，林姝走出房间，门口的人像是刚到没多久。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其实林姝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

    “我昨晚没回去。”

    “那你……”

    千玺指了指沙发：“我睡在那儿。”

    “那我……自己回的房间？”

    “是。控制得很好，自己回的房间，自己盖的被子。”

    林姝满意地点点头，优秀的人喝醉了还是这么优秀。

    千玺看着林姝吃完早饭，拿了些资料、表格递给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林姝，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决定一下。”语气温柔得像是怕吵醒沉睡的孩子。

    “墓碑样式、刻什么字，葬在哪里，还有葬礼要请些谁……因为胖虎说下葬时间什么的都有讲究，所以这些最好也快点决定。”千玺顿了顿，“殡仪馆我选了离医院近的那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姝安静得将表格一张张填完，想要把沈念予和沈曦葬在一起的念头一闪而过，林姝摇了摇头：“还是葬在北京吧，我有空就去看看她。”

    顺手在最后一张表格上签上名字，像以往每一次在病历上签字一样，习惯性、程式化。

    “谢谢你千玺。”

    “没事儿，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这些话他说得温柔而深情。林姝一抬头看到他忧心地皱着眉，只好努力地对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