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默然真心实意的向毕子正道歉。
司家有一条家训,不杀忠肝义胆,为民请命之人,他触犯了这条家规,那么他就应该受罚,没有理由。
毕子正一开始是想打幻默然的,但他深呼了一口气,竟然笑了起来。
十三看到毕子正这个笑容,即使不是自己面对着他,自己的汗毛,十三感觉得到,还是都立起来了。
“你真想弥补你的错误?”毕子正微笑。
“是。”
“那么,把我哥哥还回来啊。”
之后的事情十三都可以推算到了,幻默然被洗去了记忆,加入了毕子正和雨师妾的计划,失去了自我,成了现在的十三。
所以,这就是我,我是幻默然,可是,为什么我会突然做这个梦呢?是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吗?还是他们的洗脑没有成功?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果然,幻默然加入了雨师妾的计划,成了其中的一部分,通过幻默然十三还了解到整个计划:
幻族有秘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过却是换命之法,而且不是一对一,他们需要十四个大恶之人,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试炼,最后通过试炼的那个人会变成毕子安,无论是记忆、性格、外表,都会与毕子安无异,准确的说,能通过测试的人,就是毕子安。
幻默然身为一个刺客,手上握有多条人命,且那些人与他无冤无仇,所以他算得上是一个大恶之人,更何况,他还杀了有大功德的毕子安。
十三在梦里还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发现,自己见到的雨师妾每一次都不一样,除了那双紫色的眼睛以外,第一次应该是在相柳带领下进的密室里,长相普通,毫无特点,第二次是在毕子安的回忆里,小小的,很精致,就是有些瘦,第三次是在这里,她变得耀眼璀璨、华丽非常,而且,毕子正在一旁并没有对她的变化产生多大疑问,夏梦也是。
那么?哪个雨师妾才是真的?还是说,这是因为梦的缘故,这个梦也是雨师妾安排的吗?
在幻默然答应加入雨师妾的计划,点头的那一瞬间,十三陷入了黑暗,就像当时他在毕子安的回忆里结束时的那样,不过不同的是,他没有见到雨师妾,他看见了夏梦。
黑暗原来是因为自己闭上了眼睛,待十三再张开,他看见了远处岸边上站着的夏梦。
啊,应该还是梦,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在水里滑动,但是十三并没有动,所以这是别人的手,不是他的,看这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还有茧子,加上一些隐隐约约的疤痕,就是有点小,但错不了,这是幻默然的手,十三还在幻默然体内,看着幻默然的故事。
十三看看四周的景象:植物只有盘根错节的矮灌木,肥大的月亮占据了八分之一的夜空,幻默然就在这墨黑色的水中又踢又划,却怎么也到不了岸边。
夏梦在岸边朝这里挥手呼喊,幻默然便划得更快,踢得更用力,但无法靠近甚至可能还在往后漂。
突然,幻默然不动了,他举起自己的手臂,让他露出水面,十三看到,上面爬满了水蛭,正在吸着幻默然的血,那场面让十三感到很不舒服。
接着场景再次变化,又是陷入黑暗,然后睁眼,十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夏梦在门口看着自己,她就那样定定站着,脸部被光,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床上的这个人开始张嘴尖叫,那喊声是出于焦虑?挫折?恐惧?十三分辨不出来。无论其缘由或目的如何,梦里的这声呐喊让十三吓了一大跳,并让十三从梦中惊醒。
十三醒后,他的心还是在怦怦直跳,十三发现自己此时浑身冒汗,睡意全无。
一连几天下来都是这样,十三会梦到自己是毕子安,在书房里练着字,在庭院里晒太阳,看着夏梦和毕子正打闹,帮父亲管理书院的琐事。
十三还会梦到自己是幻默然,与别人飞鸽传书,身手矫健的完成任务,被师傅逼着扎马步······
十三还梦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那里金碧辉煌,装修的风格很是怪异,像是宫殿,彩色的帷幔到处都是,还有水帘流觞,丝丝凉气环绕在房子周围,婢女样子的人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雨师妾也在这个样子的梦里出现过,不过,这个梦里,雨师妾又是另外一个一个样子,高贵妩媚,冷艳非常,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十三所在的位置,至于十三怎么认出来她的,紫色的眸子。
不管怎样,十三把自己这几天做的梦都拿笔纸记下来,分好类,这样他才能理清思绪。
没过几天,方姨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给十三扔过来一颗珠子,漆黑发亮,上面一个病字。
“你去杀人了?”十三问道。
方姨两眼往上一翻,“在你印象里,我已经成了杀人狂魔了是吗?”
十三:“那怎么?”
方晓灵:“病死的,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是病死的,上山打猎被蛇咬了,毒是解了,但是太晚了,伤口感染加上那蛇身上有小虫子,在他身上寄生了,结果没救过来就死了。”
十三:“那我还有十个人物咯?”
方晓灵:“你终于想通了?决定开始着手干了?”
十三:“我想看看,她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方晓灵:“谁?”
十三:“没什么。”
十三想着,如果雨师妾真正的性格是在梦里自己看到的那样的话,那她故意接近碧剑书院一定有她的理由,一定是有所求,雨师妾是幻族人,她说过,那自己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应该就是幻族领地没错了,雨师妾应该是有什么改变身体样貌的方法,所以十三每次见到的她都不一样,那么,雨师妾这样大费周章进入碧剑书院,所求的是什么呢?
也许,自己跟着她的计划来,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十三觉得自己不能再过得这么被动,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按着他们的意思来,如果不是遇到过北清淼,自己现在可能就认定自己是毕子安了,然后在按着他们的意思除恶扬善,杀掉那是三个人,接着完完全全的边吃他们的毕子安。
或许,幻默然本来是这么计划的,但现在,他谁都不是,他是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