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十三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知道自己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再睁眼时,阳光总能透过车窗的缝隙打在他身上,暖暖的,但有些闷热。
每晚的研究不能说是完全失败,至少,能让他睡着。
是的,直到现在,十三还是没有钻研出来,那个盒子要怎么打开,他甚至从车外捡了好些石头来企图把它砸开,可惜,石头砸碎了好几个,手磨出了好些泡,盒子却还是原来那个盒子,连一丝划痕都没有。这让十三很郁闷。
十三砸盒子的声音算不上大,却还是引起了何叔的注意,但何叔也只是瞟了一眼十三脖子上的挂坠,没有多说什么。
车队还是一直在赶路,它们只有在换班的时候才会停下一小会儿。
食物虽然很充分,却也很难吃。
硬邦邦的大饼和猪肉干,带着土味儿的新鲜的水。何叔只给十三送了那一次食物,其余的都是车夫送来的。
显然,那次是何叔为了打探消息给的特殊服务。
十三想和送饭的人沟通,想找人说说话,来排解一下恐惧,而且他有些无聊,毕竟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自己的身世,还有自己的未来,他什么也想不来,可单就是这两样,他也想不出来什么。
但是十三一想到车夫们只剩下一半的舌头,十三就无法正视他们的脸。更别提和他们交谈了,何况,他们也不会和他交谈。
何叔好像很忙的样子,十三不是经常能见到他,反正十三也只是在车里呆着。虽然没有被限制,但十三一下车,他总是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让他很不舒服,索性他也就不下去了。
这天下午,何叔又巡逻到了十三的马车边。
十三听到不一样的马蹄声,便拉开窗帘,看到了何叔。
“我能问个问题吗?”十三看向何叔,问道。
何叔扭过头,也看着他,示意十三接着说下去。
“那个要见我的人,是要对我有利还是不利?”
“不知道。”何叔摇摇头。
“为什么?”
何叔看着他,那眼神想在看一个白痴,“没人知道,这全看你。”何叔摸了摸胡子。
“我?”十三不懂,为什么看我,是要看我的表现吗?我是要去讨好他?所以果然是仇家。
十三还想问下去,何叔却走远了,只余马蹄发出的哒哒哒哒声回绕在十三的耳边。十三跳下车去,想继续找何叔问个清楚。不能每次问到关键就让他逃走回避。
何叔的马跟在车队后面,何叔却不见了。
十三无奈,想着何叔应是进了马车休息,便一辆一辆的找起来。
第四辆马车里面装的是食物,一个车夫在车厢里休息,另一个在驾车。第三辆里面有好几个箱子,都锁着,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同样,一个人在休息,一个人在驾车,第一辆是十三的马车,那何叔只能在第二辆里了,十三想着。
十三刚想拉开第二辆马车的车帘,“你在干嘛?”何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何叔?”十三放下手,扭过身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在哪?”何叔笑道。
十三指指马车,“我以为······”
“刚去方便了一下,没什么事儿,回去吧。”
“有事儿!”
“喔?”
“我不明白——”
“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我不会告诉你,”何叔扭头,不再看十三,“这是小姐的意思。”何叔露出思考的模样。
“小姐是谁?”
何叔不再说话。
“是不能说的,对吗?”
“······”何叔还是沉默。
“小姐,是茶馆的那个?你们是一起的!”十三想到,他以为当时那姑娘一直在看说书人,或许她看的不是说书人,而是何叔?
何叔摇摇头,“回去吧。”
十三看着何叔远去的背影,抿抿嘴,转身,回了马车。
十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他们若是一伙的,那他们一定都认识我啊,可是何叔又给我新名字,那女子也说不认识我,我是被我自己弄晕的?
十三想起,这几天就这车夫们送来的浑浊的水看自己的脸时,自己的脸好像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不再像那天弄晕他的那个男人了。不,那应该是迷药的作用,那个男人,自己还不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子。
为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