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只能看到战舰外边儿黑漆漆的一片,就连近在咫尺的战舰甲板,都是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二十三年前于因跌落的裂谷就是这吗?活着看到这个画面还真有点渗人。
于应:“这地方啥情况,怎么什么的看不见?”
雷舰长:“这是空间夹缝,两个空间之间的灰色地带,没有一丝空气,没有一点水,甚至连光都没办法在这传播,所以咱们连战舰甲板都看不见,好在战舰里边儿不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就安心呆在这吧。”
周乙灵:“那如果走出去到外边,会怎样?”
雷舰长:“二十三年前于因就是摔进了这里,变成了什么样你也知道咯。”
周乙灵全身一哆嗦:“还真是可怕……”
于应:“你等会儿,之前说,正面世界的人跌入裂缝,活着进入背面世界的人很多,他们是怎么做到不死的?按理说他们也没什么防护吧。”
雷舰长:“按照我们的猜想,最合理的解释是,空间裂缝只有在两个空间相互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然后正好两个空间之间没有夹缝存在,所以就直接摔过去咯。”
于应:“那咱现在这是在干啥,漫无目的的飘?”
雷舰长:“当然不是了,我们得找一个安全的跃出点,总不能一出来,哗,别的国家领土,然后一言不合开打吧。我们要在mustor最南部的草原上空跃出,然后在那把你和你身边这位小姐放下,你们开着车子回家去,然后〔开拓者的星空号〕飞回到空港完成善后工作。”
于应:“为什么不在空港上空直接跃出啊,这样多方便。”
雷舰长一巴掌挥在于应头上:“你是不是傻了,难道你想一回到这就被监控?你现在可是一个不存在之人。”
于应揉着头说:“哦……那我如果迷路了怎么办?”
雷舰长:“你自己解决,快到了,站稳了。”
雷舰长在指挥台上来回点,打开了战舰稳定系统和所有的析像雷达感应器。
舰桥的前方,又出现了大概两个小时前看到过的那种黑洞一样的漩涡,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看起来格外显眼,这里的终于可以允许光传播了,透过舰桥的玻璃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战舰的轮廓,甲板上闪烁的灯光忽明忽灭。
终于要到了吗,于应开始兴奋地盯着外边儿,手拽着指挥台旁边的护栏,汗液浸湿了冰冷的金属栏杆变得异常滑。
雷舰长拍了一下于应的肩膀,说:“马上要跃出了,你们现在去机库,把你那台车子装进运输机,等会儿跃出以后只要船体保持稳定,你们就立刻起飞降落到地面上,然后你开着车子马上回家去,在于霜回家之前千万别出门,知道了吧?”
于应:“知道啦,咋搞得神经兮兮的。”
于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丢给于应:“哥,呐,家里的钥匙,车库钥匙也在里边儿,爸妈可能不在家你自己开门。”
“全舰准备,十秒钟后跃出空间夹缝。”雷舰长从指挥台右手边拿起对讲机通知所有战舰上的工作人员。
此时于应和周乙灵已经通过蜿蜒的通道,经过三四个检验门,来到了运输机专用的机库,一台蓝黑色割裂迷彩涂装的gtr r35跑车静静地停在一架开着舱门的〔风暴鸟〕运输机前边儿。
运输机旁边正在做检测的林旭杨见到于应到了,放下手中的仪器跑到于应面前说:“于应,这台车是化石燃料引擎啊,在mustor不能随心所欲的开啊。”
于应走到跑车的前面,望着gtr那杀气十足的鲨鱼大嘴,“我知道啊,没办法,今天先开回去,等有空了,再想办法吧。诶对了,你和你爸不是有一家改车厂吗,有没有办法给它换一个引擎。”
林旭杨也走到车子面前,打开引擎盖,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管线和一台充满了力量的v6涡轮增压引擎,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发动机舱里面得大改,费用不便宜啊。”
于应:“费用我会想办法的,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了……”
还在讨论车子的时候,头上的喇叭传来了雷舰长倒计时的声音:“开始跃出倒计时……十……九……八……”
周乙灵抓紧了于因的右手,周围的人都靠到了墙边,于应加大了对身体的意念控制,把自己身子牢牢地固定在金属地板上。
“三……二……一……跃出!”
全舰一阵翻腾,原本停在金属地面上的跑车向左侧滑动了一点,仅仅只是两秒钟的震动,整艘战舰又恢复了稳定。从小小的圆窗往外看去,一个雪白和翠绿交融在一起的世界。
林旭杨望着外面说:“现在的mustor刚好是冬季……”又转过身来,“开上你的车,准备上运输机出发了!”
mustor王城:指挥中心
一个圆形的大房间,一整圈都是雷达和监控屏幕。此时所有的析像雷达屏幕上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目标。
“长官,南部草原上空发现一个巨大的浮游目标。”
“能不能看清是什么东西?”
“正在识别……”
整个房间内都陷入了忙乱,这么大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领土上空,如果是敌对国的战舰,意味着可能要开战了。不过此时通信设备却接入了一个通信信号。
“指挥中心!这里是〔开拓者的星空号〕,我舰成功脱离空间夹缝返回,需要紧急修整。”
这是雷舰长的声音,听到熟悉的声音,忙乱的指挥中心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指挥中心最中间的人对着对讲机说:“这里是指挥中心,〔开拓者的星空号〕请立刻返回空港进行休整。”
“收到。”
mustor王城:城堡执政办公室
“公主殿下,军事指挥中心发来消息,〔开拓者的星空号〕出现在南部草原的上空,现在正在飞往空港准备进行修整。”
“哦~?是吗,我还在头疼怎么失踪一个月了,你通知一下〔王城守备队〕,在〔开拓者的星空号〕降落以后,对舰上所有人进行检查,整艘战舰也都给我检查一遍。”
“是!”
“对了还有,把舰长雷昆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好的。”
mustor南部:草原
运输机稳稳的停在了一条横穿草原的两车道马路上,空空荡荡的马路没有一辆车子经过,毕竟这里是这个国家最南部的边境线附近,会来这的人不是巡逻的军人,就是特别闲的。
运输机停稳了以后,机舱门打开,于应一催油门开始在几乎没有弯道的小马路上狂奔,这里是几乎看不到人的地方,限速,不存在的,时速表的疯狂的向右摆,金属车身撕裂空气的声音与这台燃油引擎最后的咆哮声,从机舱传进驾驶室。
于应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享受着这最后的狂欢,今天以后,这辆车就要失去它的灵魂了,没有了燃油引擎的轰鸣声,gtr就不再是gtr了。周乙灵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于应那专注又略带伤感和失望的眼神。
“冷不冷?”于应问。
周乙灵:“有点儿,这里为什么是冬天?”
于应打开了暖气,一股干燥的热风扑面而来,“不知道,这里的季节和正面世界刚好相反。”
周乙灵:“那我没有带衣物怎么办啊?”
于应:“今天你先穿于霜的衣服,等风头过去了,带你去买点衣服回来。反正于霜房间里衣服够多,整整三个大衣柜塞的都是她的衣服。”
车子毫不减速地顺着马路一路向着北边狂奔,两侧的白雪越来越厚,裸露外的草皮已经是屈指可数。
笔直的马路前方,突然出现的一个建筑群截断了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色。
mustor王城:空港
〔开拓者的星空号〕悬停在空港的上空,下方的空港里已经清出了一大片场地提供给〔开拓者的星空号〕降落,但是在这片平坦场地的外围,却围了一圈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排的防空导弹和防空机炮齐刷刷的排在后边儿,这些人都是〔王城警备队〕的人,空中还有十来架〔战隼〕战斗机围绕着〔开拓者的星空号〕警戒飞行。
恐怕所有人都对即将降落的〔开拓者的星空号〕充满了戒心,仅仅只是因为雷舰长的通信,没有人敢完全放下戒心,一旦〔开拓者的星空号〕有跳反的迹象,他们就会火力全开把所有的弹药都倾泻到〔开拓者的星空号〕身上。虽然说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地面上尘土飞扬,〔开拓者的星空号〕卷起的暴风将整个空港都置于沙尘暴之中,没有戴防风眼镜的周围吃瓜群众被吹得泪流满面睁不开眼睛,个个都两只手揉着眼睛。在场的〔王城警备队〕队员大多训练有素,早在风暴圈起来之前就已经施展了风漩涡魔术。即使没有受到沙尘暴影响的人,也必然都被沙暴遮蔽了视野,殊不知,〔开拓者的星空号〕已经在飞扬的沙尘中稳稳落地。
沙尘落地,暴风渐渐平息,一艘巨大的战舰静静地趴在空港之中,舰桥的顶端,一个人高大壮汉伫立在那,冬日的阳光在平坦的水泥地上描绘出他的轮廓。那是〔开拓者的星空号〕舰长雷昆。
“对自己人有必要这么设防吗?”雷舰长用个人终端和战舰的扬声器对着地面上的〔王城警备队〕喊道。
话音刚落,所有的的战舰工作人员都从舱门走出,有序地排开,站在已经清空的甲板上。三千多人站在甲板上,场面可以说是极其壮观了。
mustor南部:边牧小镇
于应将车子停在马路边,看着仪表盘上已经显示红格的油量指针静静的发呆。周乙灵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环视着四周。这里都是一些一两层的矮小民居三三两两排列在马路的两侧,一眼望去,两只手完全就能把这些小民居数过来。
“这是哪啊?”周乙灵抚摸着旁边小房子已经开裂的墙壁问。
于应也熄了火走下车,仰起头深呼吸,说:“mustor的南部,一群牧民居住的小镇子,可是这边为什么没人呢?”
周乙灵继续问:“你以前没来过这里?”
于应:“没有,只有一次开着飞机从这上边儿掠过,没仔细观察这里。”
周乙灵推开一间已经非常接近报废的房子的木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屋顶的缝隙向下投射着几道光,让这件破旧的一层小房子看起来更加的有年代感,灰尘在光束之下闪闪发光,仿佛想要讲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变迁。
“这里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周乙灵用手指抹了一下铺这厚厚一层灰的桌子,又吹掉沾在手指上的灰。
于应轻轻叩了下已经被虫子啃食了一大半的木门,“走了,别浪费时间了。”
“去哪?”周乙灵问。
于应:“回家啊。”
周乙灵:“你的车,有都快没了,咱们离家还有多远啊?”
于应抬头望了望天空,“我估摸着,还有两百多公里吧。”
“我的天,那咱怎么回去啊?”
“不知道~”于应摊着手。
周乙灵把副驾驶座的座椅放倒,闭着眼睛。于应则是翘着二郎腿,躺在车子的引擎盖和前挡风玻璃上,嘴里叼着一根从路边掐来的草,静静看着这片他熟悉又别离了二十多年的天空。如今湛蓝的天空,在他的记忆中早就变成了灰白色,记忆为什么会失去颜色呢?小时候的于因,也像这样躺在血樱花林的山坡上,看着漫天花舞的湛蓝天空,渐渐睡去,又在一阵笑声中醒来。
眼皮有些沉重,熟悉的困意,二十多年前的于因,也许现在已经享受着午后的温暖的风进入梦中那个世界,可是现在的mustor是冬天,风是刺骨的,只有引擎盖传来的热量能稍许驱散隆冬的寒意。
如果现在是春天,再来点点心和茶,应该是一个完美的午后,可是这里是个荒凉的废镇子,除了破烂的房屋,一条横穿小镇的马路,还有随处可见的杂草,其他什么都没有。
先休息一会儿吧,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于应如此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伙子,你车子怎么了?坏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驱散了于应的睡意。
而最先回应的是周乙灵:“大叔!我们的车子没油了。”
于应的跑车前边儿停着一辆大卡车,旁边这位满脸胡渣的大叔就是那辆大卡车的司机。大叔绕着于应的gtr跑车绕了一圈,眼神中都是好奇,他对这辆外形奇特,只有两个车门的车子充满了兴趣。在背面世界,只有科技与魔术并存的mustor有“汽车”这种物品,而且mustor的“车子”除了装货的大卡车,就只有商务车这种比较实用的车型和两厢轿车这种比较轻巧的车型了,至于华而不实的跑车,这里的人根本不会考虑去制造它,所以这位大叔看到这台没见过的外形的车子,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没油了?”大叔望着gtr那杀气十足的进气格栅。
于应赶紧跑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引擎盖的锁扣,抬起引擎盖说:“内个,大叔,这是一台燃油引擎车子。”
大叔惊诧地看着发动机舱,有看看于应,说:“燃油引擎?!这可是禁止的啊!你从哪搞来的?”
于应眼神飘了一下,又立刻定住,“刚从一个卖正面世界老古董的人手里买的,想开回去把引擎换成合法的,结果才到半路,就没燃油了……”
大叔盯着引擎,眼神没有一刻挪开,“可是就算你有足够的燃油,你也开不回城里啊,城门口肯定得被拦下来。”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大叔又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在哪?”
于应立刻回答道:“王城东部的雀鸣镇!”
大叔:“你这车子多重?”
于应:“两顿不到点儿。”
大叔:“正好,我现在也要去王城,你要是有办法把车子抬上我的车,我可以顺路带你们过去。”
“真的嘛?!”于应听到大叔可以带他们一程,眼神突然放光。
一旁的周乙灵却一盆冷水泼过来:“可是就我们三个人,根本没办法把这么重的一台车抬上去啊!”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个魔术师。”于应白周乙灵一眼,盖上引擎盖,转身回到车子驾驶位上。
踩住刹车,按下一键启动的按钮,两秒钟后,燃油引擎那令人热血沸腾的轰鸣声把整个废弃小村子都唤醒了。躲藏在草丛和石块还有破旧房屋里的小动物纷纷向外逃窜,死气沉沉的小村子在咆哮声中醒来了。
胡渣大叔盯着车子,眼神放光,这是能唤醒所有男性生物荷尔蒙的的声音,来自于一台在他们眼中造型别致,杀气十足的异世界汽车。
于应点了两下油门,排气和引擎的交响乐在断壁残垣之间回响,这是这个世界不曾听到过的旋律。
于应双手握着方向盘,右脚踩着刹车,闭上眼深呼吸……
〔面空间凝滞〕!
喊出魔术名字的一瞬间,于应挂上d档,把右脚挪到了油门踏板上,轻轻踩下去。于应用他最擅长的意念魔术,在前方的大卡车的车尾位置制作了一个足够车子开上去的斜坡,但是〔面空间凝滞〕最多只能持续3秒,留给于应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慢了一点,车子的后轮还没上去魔术就消失,车子可能就要卡在上边儿了。
好在马力强劲的gtr并不拖拖拉拉的,在轰鸣声中车子已经稳稳的停在了货车后边打开了的货厢里。
大叔从他的〔虚空背囊〕里拿出四根看起来非常结实的带子丢给于应,“小伙子把车固定好,准备出发了!”
“好嘞!”
这台货车的车厢设计有些太奇怪了,只有一个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周乙灵只能坐在于应的腿上,周乙灵的身高在女孩子中间全是挺高的,坐在于应的腿上看起来就像个篮球运动员的身高。
“小伙子你的意念魔术挺厉害的嘛。”大叔开着车问。
于应挠挠头,“还行吧嘿嘿,我在基本功上花了挺多精力的。”
大叔:“以前,mustor也有一个意念魔术非常厉害的小伙子,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离〔剑圣〕最近的人了。唉……”
周乙灵:“他怎么了?”
大叔:“没办法,天妒嘤才啊,听说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没有一点消息,连尸体都不曾被找到。”
于应和周乙灵对视了一下。
于应问:“那……民间有没有关于他的传闻?比如他得罪过谁之类的。”
“没有,知道他的人也只知道他的意念魔术是一绝,没有人可以达到那种意念强度,甚至他失踪的二十多年里,也没有人曾达到那种强度。”
“好吧。”于应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可以知道一些自己被人陷害的原因,可是连一点传闻都没有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冬日午后的暖阳,令人昏昏欲睡,货车一路颠簸,周乙灵居然坐在于应腿上也能睡着,自从昨晚以后,于应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周乙灵,都是一种撩人的感觉,总感觉周乙灵的人所有动作都是在撩他,他无时不刻想抱着她,仿佛一旦松手,她就会从他的身边逃走一样。可是于应,有一些太过于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喜怒哀乐都不愿意表现在他的脸上。周乙灵从小就想了解他,可是在他的脸上,除了没心没肺的嬉皮笑脸,就剩下专注的神情,从不表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在这两人之间,反而是于应更加神秘。
周乙灵靠在于应的胸前,嘴角微微翘起,大概是个美好的梦吧,于应心中想着。
大叔看了一眼黏在一起的两人,笑着说:“年轻真好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于应:“认识了二十年了,昨天才在一起来着。”
“挺好啊……挺漂亮的小姑娘,学什么魔术的?战斗系还是通用系?”
于应:“她不是魔术师,她是从正面世界来的。”
“这样啊……”大叔没有继续问什么了,哼着小曲专心开车。
mustor王城:雀鸣镇
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天边的云彩被烧成了橙红色,屋顶的积雪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整个小镇如此安详,雀鸣镇是个山脚下的小镇,背靠着雀鸣山,所以取名雀鸣镇。这里是于因和于霜长大的地方。雀鸣镇不算大,有五百来户人家落户在这,老人安享晚年,孩子茁壮成长,大人们安居乐业,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于应和周乙灵没有白坐胡渣大叔的顺风车,为了对胡渣大叔表示感谢,于因把自己车上放着的一瓶香水作为礼物送给了胡渣大叔,薰衣草的淡淡香味,是这个世界不曾有过的味道。和胡渣大叔道别之后,于应和周乙灵开上车驶向了向镇里。
从外面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座极其豪华的别墅,灌木将别墅的前院子围了一圈,大门上最明显的位置写着“雀鸣镇225号”门牌号,于应对这里在熟悉不过了,在于因的记忆里,有一半以上的画面来自于这里,这是他成长的地方,他和于霜的喜怒哀乐,这间别墅如果有记忆大概都会记住吧。
用于霜给的钥匙打开大门,于应把车子停在了大门左侧的车库里,和这里原来就停放着的一台商务车并排停着,这辆车他没印象,应该是老爸这里面才买的车子吧。此时的周乙灵已经把坐在车上时的困意一扫而空了,她难以抑制她现在的兴奋心情,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她应该会把这个院子里所有的花草,每一片叶子,都仔细观察一番。前院子还算比较小,后院子更大,种着整整二十棵血樱花树的超大后院。两层一共五百多平米的大别墅,加上前后两个院子,一个可以停下五辆小型家用车的车库,放在正面世界,就算是一个企业大老板也不一定会狠下心来买下这一套别墅,但是放在背面世界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人少地又大的mustor,只要有足够的建筑材料,而且不会迷路,房子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哇!原来你们家是土豪啊!”周乙灵望着红砖外墙的别墅,对于应说。
于应:“啥呀,在这,你只要愿意,而且其他居民不反对,把整座山的建满房子都没事,地是免费的,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周乙灵:“真好啊,以后我也要弄一间这么大的别墅!”
于应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打开门,“只要你不会在自己的房子里迷路,而且买得起建筑材料,你就能随心所欲地造自己的房子。”
走进门,房子的里边装修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连沙发茶几电视机等等这些家具电器的位置都没变过。整个房子内部还是黑白灰永不过时的色调,电视机还是以前那个电视机,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应该是能用的。沙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但是还是原来那种风格,坐下去一样舒服。茶几没有换,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全玻璃茶几,没有一丝灰尘粘在上面,房子虽然很大但是看起来爸妈经常在打扫。
客厅的位置是整间别墅的中间,客厅周围是一圈房间,客厅的两侧各有一部可以通往二楼的楼梯,一楼的房间都是卫生间,厨房,储藏室,书房这些功能性房间,二楼则都是卧室,整整六个带独立卫浴和阳台的卧室,豪华两个字已经没有办法概括这栋别墅了。
于因以前的房间在二楼右侧楼梯口,旁边就是于霜的房间。于应轻轻打开门,一股樟脑丸的气味扑鼻而来,房间很暗,窗帘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还是能勉强看清房间内的布置相比二十年前一点儿没变,只是一些容易沾灰的被子床单都被收拾进了柜子里。书桌上摆着的书和闹钟还是二十年前的,只不过经过了二十年,闹钟早就已经没有电了。整间房间一样一尘不染,爸妈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得打扫一个不存在之人的房间呢。
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于应顺着楼梯下楼了。此时的周乙灵,正横躺在沙发上看茶几上放着的今天的报纸,把报纸随意放在茶几上这肯定是老爸干的,老妈天天说老爸看完报纸不收拾。
于应:“看啥新闻呢?这么入神。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刚来就这么放肆的往沙发上躺。”
周乙灵收起报纸,把报纸放在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又把于应拉到自己面前让他坐下,自己面对着于应坐在他大腿上,说:“问你个事,你要严肃的回答。”
于应嬉皮笑脸得问:“啥事啊这么严肃?”
周乙灵:“说了严肃点,我问你,昨天我们都那样了,今天你咋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一样。”
“想什么呢你,发烧了还是怎么的。”于应把手捂在周乙灵的额头上。
周乙灵把他的手推开,“没发烧!好好回答。”
于应这才严肃起来,双手抓着周乙灵的肩膀,肩膀传来她的颤抖,“那好,我就严肃的回答,我们一起这么多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把感情表现在脸上。还有,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从很早很早的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一切,你是我唯一一个有暧昧感觉的异性,昨天的事,对我来说只是大海波涛中的一个小波纹而已,不是感情的开始,而是一个证明。”
“那你证明一下。”周乙灵双手揽着于应的脖子,脸越来越近,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吹走了隆冬留在于应脸上的寒意。
钥匙开锁的声音惊醒了越来越近的两人,吓得乙灵赶紧又抓起茶几上的假装在看新闻,然而报纸是拿倒的。
“爸!!妈!!!”于应看见进来的两个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烂大街情报室:于因和于霜的父母:于晨辉——于因和于霜的父亲,拥有魔术能力但是无法使用意念,导致没有办法控制灵能施展魔术,但是在剑术上造诣很深,于因和于霜的剑术导师,至于为什么无法使用意念,还是个迷,本人并不在意。卢雪——于因和于霜的母亲,通用系魔术师,专修医疗魔术,mustor王室特约医师。)
三人对视良久。
“你是”妈妈说。
于应直着自己的脸说:“我啊!你们的儿子!于因!”
爸爸:“不可能!我们的儿子于因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不信你看啊。”于应从虚空背囊里抽出长剑〔凛空星耀〕,“这是您送给我的剑啊!”
爸爸望着于应手里的长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感情。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长剑,剑的刻印还在发散着银蓝色的光芒,轻轻抚摸着剑,一滴眼泪滴落在了剑身上,眼泪折射的蓝光格外耀眼。
一旁的妈妈早就已经捂着脸,以泪洗面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现在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能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让人喜极而泣呢。
“二十多年前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为什么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爸爸抓着于应的双臂,激动地问。
于应把剑收回虚空背囊,得意地说:“因为,现在,我是个活着的不存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