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吴嫂来叫苏念成起床,在外面喊了好几遍,里面都没有动静。平时苏念成有起床气,要是打扰她睡觉,她必定会不高兴地回她一声,今天却有些异常。
吴嫂推开门进去,只见苏念成安静的躺在席慕思大床上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剪影,绯红的小脸看着格外可爱,可是那没有血色的唇瓣让她发现有些不对劲。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炽热的温度让她缩回了手。
“小姐?小姐?”吴嫂用力摇了搖她滚烫的身体,而她早已病得不省人事。
苏念成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听到了妈妈温柔地叫她小公主,她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地让她讲故事。妈妈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了她最喜欢的美人鱼故事,她甜甜地笑着,妈妈伸手抚着她粉嫩的小脸蛋。
一觉醒来,苏念成木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她抿了抿自己干涸的唇瓣,费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手臂上还打着点滴。
当吴嫂提着早饭进来时,发现苏念成已经醒了,急忙走过去。
“饿了吗?我给你熬了粥,医生说最好吃清淡点的。”吴嫂打开保温盒,粥独特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拿碗给苏念成盛了一碗,在碗里搅拌了几下。
“这是在医院?”苏念成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房间的布置有点像医院的病房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温暖。沙哑的嗓音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没有精神。
吴嫂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喂给苏念成,她乖巧地张开嘴咽下,温热的粥划过喉咙,让她疼痛的喉咙得到滋润。
“今天早上可把我吓坏了,你都烧到四十度了,还好我及时发现赶紧送到医院,医生说要是再晚点就烧成肺炎了。”吴嫂又舀了一勺粥喂给她,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苏念成默默地吃着粥,苍白的小脸意识还不是很清晰,身体还有些低烧。脑子里面也是浑浑噩噩的,想起昨晚席幕城冷漠的眼神,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先生了,他说忙完了就来看你。”吴嫂把碗放下,拉着苏念成的手,“昨天下着那么大的雨你还跑出去,现在生病了吧。吴嫂是真心疼,你从小就是我照顾长大的,一直都很少生病,更别说这种大病了。”
见苏念成不说话,忧郁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心事,“吴嫂知道你有心事,可也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让我们担心。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苏念成抬起头,望着吴嫂略显年老的脸,心里一阵感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吴嫂就是对她最好的人,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像一个母亲一样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和坏脾气。
听说吴嫂很年轻的时候就来了苏家做保姆,原本她也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上天对她很不公平,她的丈夫和女儿在一次车祸中离去,从此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她并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足以见得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苏念成的妈妈待人温和礼貌,从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吴嫂非常喜欢她,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的。她并没有再婚也没有离开苏家,这一待便是二十年,把自己大部分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苏家,却从没有过任何的抱怨。
“吴嫂,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给了我无限的温暖。”苏念成眼泪汪汪地望着吴嫂,凑过身子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抽噎出声。
吴嫂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和蔼地笑了笑,温柔地说:“我很不幸地失去了我的女儿,可老天爷又把你安排到我的身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这一切都是天意,让我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你从小就格外讨人喜欢,聪明又嘴甜,老是吵着要我抱。”
“那你是说我现在不讨人喜欢咯?”苏念成放开吴嫂的身子,嘟起嘴不满地瞪着她,看着特别孩子气。
“怎么会呢,只是你现在长大了,也不会让我抱了。”
“就算要你抱,吴嫂你也抱不动了啊。”苏念城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了那忧郁的坏心情。
“好了,你快休息会儿,我回家给你熬粥。”吴嫂帮苏念成掖好被角,站起身,“又喝粥啊,我想吃肉。”
吴嫂责备地看她一眼,“不行,医生说了不能吃肉,只能吃清淡的。”
苏念成撇撇嘴,不情愿地答应:“好吧,不过等我好了,你要给我补回来。”
“行,到时候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说完,提着保温盒出了病房。
苏念成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夕阳金黄色的一片。天空呈现出蔚蓝的颜色,还有几只小鸟飞过,消失在视线里。
席幕城下课之后就接到了吴嫂的电话,让他直接去医院,说苏念成生病住院了不在家,才打电话通知他一声免得扑了个空。
走到医院的走廊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刚握住门把打算开门进去,身后便传来吴嫂的声音。
“席老师,方便和我说几句话吗?”吴嫂正提着保温盒,站在席幕城的身后,看不出她的表情。
席幕城转过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吴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面露尴尬,思考片刻才开口:“这次小姐生病的原因是因为席老师你,以前她再调皮不懂事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吴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介意。”
“我看得出来小姐她很听席老师的话,现在她和以前也有点不一样了,说实话我很高兴。但是我不希望她过分地依赖你,也不能对你有任何的想法,更不能对你产生感情。”吴嫂一本正经地对席幕城说,就像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而为她做的事。
“这个你大可放心,这种事我决不会让它发生,我有分寸。”席幕城淡漠地开口,对吴嫂保证道,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论是他还是苏念成都不可以产生这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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