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觉得在人家府上做客,上人家房顶实在是很无礼的表现,但是看看身边的萌妹纸,顿时也不说什么了。
她打开他的本子,发现没有几个字,都是图画,顿时松了口气,翻开细细的欣赏。白玉堂看她看的津津有味,在书脊上一拍,素描本顿时大了数倍,他和她两人一起拿着才能完全翻开,她翻开一副海边码头的钢笔素描的说:“哗——,这就是大海吗?好大的船啊!”
白玉堂殷勤的解释,“嗯,这里是泉州的港湾,你可能没听说过,但在古代的刺桐港你一定听说过。这里的舟师特别有名,我的一个姑姑就是从这里去了南洋。”
芳儿眼角眉梢充满了笑意,抢着说道“南洋?我听说过呢,西洋人称我们为北洋,那么从刺桐港出去一直向南就是南洋咯?天方夜谭里面的巴士拉、巴格达、里士满,是不是都是真的?翻过南洋就到了?”
“当然是真的,现在还在哪里呢!不过去那里要好久好久呢。”
芳儿听了两眼放光说:“我们是妖嗄 ̄我们的寿命比人类长多啦,人类都能去得,我们就去不得吗?”
她兴致勃勃的翻开下一页,是碳笔素描的火车站,巨大的蒸汽机车头冒着白烟,带着一节节巨龙般的车厢,从月台前启动。画面非常有冲击力,芳儿兴奋的叫起来:“火车!这个我知道,它和巨龙一样长,跑的可快了,人类只许它趴着跑,特意修了两条铁棍子拴住它,怕它爬起来跑到上天就捉不回来了!”
白玉堂听了大笑,说:“什么铁棍子,谁给你说的?那叫铁轨!火车必须在轨道上跑,是不会飞的。能飞上天的叫飞机,西洋人早就造出来了。”
“哗——,那这样下去,人类岂不是和你们一样了?”芳儿眼里居然充满忌惮,在她眼里,妖才是无所不能的,没想到现在人类居然也可以了。
白玉堂淡定的说“不用怕他们。他们西洋人可以,我们也可以滴。有机会我带你坐火车去我的家乡,那里就有西洋人,和我们这边的人一样两个眼睛一管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眼睛更亮了,格外憧憬的说:“真的吗?不要欺负我小,骗我啊!”
白玉堂看着她,脸孔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她纯真的眼睛清澈的不敢正视,他只好拿好画册,翻到了下一页,下一页画是一个风雪中的东正教教堂——瓦西里升天大教堂,鹅毛大雪飘在椭圆形的尖顶,宏伟浪漫。
她又大叫起来:“哗——,这个宫殿好有壮观啊!房顶像个洋葱头!”
白玉堂暗笑,什么修辞啊,他纠正她说:“这个不是宫殿,是沙皇伊凡四世建造的东正教的教堂,伊凡四世有个外号叫雷帝,是个超级厉害的皇帝,他的故事有机会我讲给你听。教堂?就是拜耶稣基督的寺庙。在哪里?在莫斯科,在北边的沙俄,听说现在改名叫苏联了。”
“呵呵,我还以为就我们爱改名字呢。这个寺庙真是壮观啊。估计我姐姐一定很想去,她成天爱看北冥有鱼之类的。”
他眼睛一亮,笑着翻到几页后面,说“这个你一定很感兴趣,说不定还去过呢?”
只见画纸上纤细的钢笔线条勾勒着古老斑驳的石墙,金色的房顶,在细看,墙下的人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打扮。
“这是经书中的圣城,是不是?”谢自芳的眼睛亮了,她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她更想听他讲解。
白玉堂仿佛会了读心术一样笑着说:“是的,西洋传说中流着奶与蜜的地方,叫耶路撒冷。不过传说并不可信,这里曾经饱经战乱,这座圣殿,按照不同的胜利者的喜好,装修了很多次。说来也真是讽刺啊,耶路撒冷这个地名译文竟然是和平之城。可见传说真是一点也靠不住的。你去过这里吗?”
“我家只有爹爹和我妈很久以前去过麦加,没有去耶路撒冷。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去的。”
白玉堂听她这一说,不禁疑问“你是信徒?”
“是的。怎么?妖就不能有信仰吗?我至少有一多半是人类啊。”芳儿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觉得好笑。
白玉堂脑海里出现一个大灰狼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跪在清真寺,虔诚的听着阿訇念古兰经。——这画面也太违和了,他忍不住笑了,但笑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对待神不能这样啊,连忙道歉。芳儿大气一笑,并不生气,继续翻看。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啊!”
她看他的眼神有点崇拜。白玉堂不敢欺骗她,正色说:“这些不是我的,是我的外公的。我好羡慕我外公啊。虽然他只是个人类,活了不到百年,但他的一生传奇多彩。比蹲在洞府里几百年没出过门的老妖怪强多了!”
“你想和你外公一样,浪迹九州四海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白玉堂眸子发着光说:“所以我所有的本事中,最拿手的就算挣钱!我想挣很多很多的钱,去很多很多地方挣钱。”还有生很多很多孩子,不过这个他不好意思在谢二小姐面前说出来。
芳儿翻着画册,由衷的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啊!你要是有机会去流浪,去你画里的那些地方,带上我好不好?”
他认真想了想,犹豫的说:“带你在国内转转倒不难,但是要是去海外旅行,那可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那些地方都很遥远,有些地方还在打仗,旅程很艰辛,路上会吃很多苦。但是也会看到不同的风景,接触很多不同的人,不过走遍天下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心胸变得像大海一样宽广,生命也像繁星一样璀璨。”
“只有这样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啊,我们做妖,说什么追求的人间繁华,哪里比得上游遍四海,拥有繁星一样璀璨的生命!白家哥哥,我是认真的。如果有一天你想浪迹天涯,一定要叫上我,虽然我道行低微没有你那样的精湛的灵力,但是我渴望遨游四海的志向,是和你一样的坚定。”
他看着芳儿,发觉的她闪闪发光的眸子竟是如此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