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的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显出一种莫名的诡异,而此时,莫离的眼中更多的却是对我的探究。
“南宫,我与你见过?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故作轻松,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可是在场的谁也没有移动半步。
“暨烨殿下,难道你不记得十四年前跟随商队混入大洲的事了吗?就算这你不记得,可你总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太子位是因何被废的吧?”天空又一道闪电划破湿腻的黑夜,似乎也唤醒了一颗沉睡多年的心。
“南宫,有时太过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施俊琪望着我,眼中有着某种不可战胜的力量。
“你错了,暨烨殿下,我从来都很愚钝,只是喜欢——守承诺。”我满意的看到他的眼睛里露出真实的反应,一种不可遏止的愤怒。
“承诺?!你也有资格谈承诺?!南宫,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你居然跟我谈承诺?!”又一声惊雷将他愤怒的面容称得格外扭曲。
“暨烨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我说,我绝不会向淳于家上上下下告发你,这我可是完全做到了,所以”我望向他愤恨的脸,“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你你敢发誓你未曾告发我?!”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告诉淳于德,但我从未保证过自己不能告诉大洲的皇帝陛下,只是当时殿下好像并不知道我是大洲的公主。”雨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裳,这末夏的雷雨还真真渗着凉意,就如同我与暨烨相遇的那天,天儿有些凉还下着雨,却丝毫不能影响我出游的心情,那是我第一次走出皇宫。
那日我假借到淳于逸家做客之名出了宫,可又实在不想呆在淳于逸家里,因为有一大群人跟着的感觉实在很不好,所以,我策划了一场声东击西的“出逃”
“你们几个,我交代的事儿都记下了吗?”我俯视着跪在地上比我矮了一点儿的几个太监宫女。
“可可是公主在将军府放火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一个太监吓得浑身发抖。
“废话!我是让你们造个失火的假象,又没让你们真烧。”
“那什么叫造假象?”
“就是简单烧个柴房啊、茅房啊、灶房之类的。”
“啊?!那不还是要烧?!公主——您还是饶了我们吧!”看着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也就不太忍心,毕竟要是被抓住了,我顶多也就是被父皇罚抄诗卷,而他们,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谁让我是个负责的好主子呢?这种活儿还是得我自己亲自出马。
我将在我身边儿守卫的人统统支走,就往将军府的后院走,我记得淳于逸曾经告诉过我他家的灶房是在后院,只是这将军府实在是很大,后院好像也很多,这对于第一次来将军府的我而言确实很有难度。为了掩人耳目,我从小路出发,一路上本来就遇不上几个人,越到后院越看不见人影,突然,我感觉身子一轻,嘴被一只手捂了个严实,脖颈上一凉,我心一顿,坏了,遇上刺客了
这人伸手在我的背上一点,我顿时全身都不能动弹,也无法开口,此时我才见到这个刺客的真面目。
一双澄澈如瀚海星空的神眸,那么纯净,这是一个少年,他的嘴唇微张大口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唇形有些厚却显得异常好看,看他的样子倒像是生了什么病,再看他的衣着,上身一件褐色皮制短衫,内里是一件绸绒长袖上衫,下穿一条灰色绸绒长裤,脚套一双黑色皮制胡靴。
“你听着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就不会杀你,否则”原本气虚的样子瞬间变得凶狠异常,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也顺手推进了几分,我感到脖子很疼,应该是出血了。
“”
“答不答应?!”他的刀又推进了几分,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见我流了泪,自己也有些慌,刀又划出一点儿。
“你快说话呀!答不答应?!”大哥,你把我哑穴也给点了,让我怎么说话呀?看来这人好像比我还紧张。在数次逼问无果后,他似乎终于记起点了我的穴,就一伸手给我解了。
“我答应!”我赶紧表态,否则我的脖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出去。”还好我今天为了低调行事特意换上了侍女的衣服,不然恐怕就没这么便宜的要求了。
我顺着原路往回走,可有些地方实在太相像了,我根本分不清,所以绕了老半天也没有绕出去。
“说!你是不是故意带我绕路?!”匕首又要上来,我实在是怕了。
“不不是,我我确实是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走了!”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这小侍女是怎么当的?!居然不认识路?!”他看来也是累了,索性也坐了下来。
“这这也不能怨我呀,我才进将军府没几天,连路都没认全就遇上了你,我本来就只记得大路,这些弯弯曲曲的小道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走呢。”见他的脸又阴沉下来,我琢磨着绝对不能自己带他出去,若是他为了隐藏行迹杀人灭口怎么办?!我记得以前听夫子教的史书中就有类似的例子,所以我要争取把他引到大路上,就算不能把他成功引到大路上,也要在出府前摆脱他。
“将军府的外墙在哪儿?”
“嗯应该在那个方向。”我确认了一下,最后确定了右手边的方向,然后他押着我往外墙走。
我们沿着一片矮树林一直走,终于在树林的尽头看到了一堵高墙,这里应该就是外墙,我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一片府内侍卫的令声,该不会他们发现我失踪了吧?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着侍卫的跟随,当然,那人也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这下他不敢杀我了吧。
“快!你现在就向真神发誓!”
“发发誓?!”
“没错,快发誓!否则,我马上杀了你!”又来?!
“好,我发誓,我绝不会向老爷、少爷、夫人,反正就是这府上所有的人泄露此事,违者被五马分尸、乱刀砍死,行了吧?”
“记住你的誓言!”说完,他就一个飞身窜出了高墙,只无意间掉下了一封绝密信,又很不巧被我捡到,最后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我就很问心无愧的把那封信交给了父皇,然后就是父皇与淳于老将军合谋,将计就计,大破胡军,结果就是胡国的嫡出太子萧暨烨被废,胡国老皇帝立了同为娣出的八皇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