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将玉放到燃烛上烧了一会儿,嵌着血丝的白玉就一瞬间变得通红,像一块热铁,却散发着异样的光泽,玉中的血丝似乎也流动起来,莫离原本紧握着麒麟玉的手突然像是被玉上的什么东西伤到,迫使他猛然松了手,眼看着玉就要摔在地上变得粉碎,我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宝玉,触手的一瞬是一阵难以言语的冰凉触感,那一刻,我的身边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我的生命中只剩下自己与这块麒麟玉,这种触感甚至是与血相融,却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奇异感觉,直到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猛推了我一把,我的意识才渐渐清明。
我睁开眼的一刹觉得周围很模糊,等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清晰,莫离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的手,原来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的手竟然被划出了一条极深的伤口,鲜血留在麒麟玉的表面却很快就被吸了进去,原本玉中的一条血丝一下就流成了两条,两条并列的血丝蜿蜒曲折,在泛着红光的玉中闪出别样的光彩。
“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而莫离则一句话也没说,将我的手包扎起来后,拿着玉就匆匆离开了客栈。
我在客栈里等了一个下午,却一直没有再见到莫离,直到晚上施俊琪终于醒了过来。我让南莫端了厨房里温着的米粥,我自己则亲自端着刚熬好的药来到施俊琪的房里,他的精神还很不好,整张脸都显出苍白的颜色,他看到我进来时微有些惊讶。
“你躺了整整一天总算醒了,来,把药喝了吧。”我把药递到他面前,却见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下觉得好笑,以前我一直以为莫离给我开药方的时候都是因为要故意整我,所以熬出来的药才会有特别难闻的味道,可后来见他给每个人开出的药都是这么古怪,而且都有不同的怪味儿时,我才知道这只是他的独家秘方罢了。
“姑娘在笑什么?”他不解的望着我,目光有着如孩童般的真诚,可能是刚经历过生死的缘故,此时的施俊琪没有了平日的圆滑世故,反倒多了几分书生的俊朗,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男子。
“我有在笑吗?施公子看错了吧。”我敛起笑意,严肃的看着他,他果然不敢再说话,由着我一勺一勺地把药喂进他嘴里,其实我早就知道莫离的药向来是苦到不行,可谁让他施大公子要摆出一副弱者的模样,如果我不在这时配合着欺负他一下,岂不是浪费了他“楚楚可怜”的表情?
“喝粥吗?”施俊琪终于在最后一个难看的表情中,喝完了我喂的药,而在他喝药期间那碗粥已经热了两遍了。
“姑姑娘”他摆出一副要吐的表情摆摆手,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我叫莫小蓉,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小蓉,不要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听着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讨饭时留下的阴影,我只要一听到姑娘这个称呼,就会想起燕都城最出名的杜艳坊(青楼)里的老鸨喊得那一声“姑娘们,出来迎客啦!”当时正是年冬,我好不容易混进城讨了些好食,结果听了这一声叫,嫩是没了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去了,结果白白浪费了一顿美餐,直到现在我有时想想还很后悔:你说我干嘛无缘无故跑妓院旁边儿吃饭呢?这不是自找的吗?
“小蓉?这不是你的名字,你骗我。”我见他一脸的认真,倒觉得有趣。
“哦?我哪儿骗你了?我就叫小蓉。”
“不是,淳于逸不是这样叫你的,我记得他叫你——南宫”不可否认,施俊琪是聪明的,他知道名字虽然只是一个代号,可其中的意义却天差地别。
“你想叫什么随你吧,只要不是‘姑娘’就行。”我匆匆收拾好碗,就准备出去。
“你不想打听麒麟玉的秘密了吗?”
“你想说吗?”我转回身,眼睛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似乎根本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一时间表情愣在那儿,然后下意识的摇摇头。
“既然你不会说,我又何必去问?”
“可是如果你不问,又怎么可以肯定我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就告诉你了呢?”
“你会吗,望江门门主?”他看着我嘲讽的眼神,突然自嘲的笑了。
“我确实不会,可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叫本分”
“本分?是莫先生教你的?”我没有再回答,只是选择转身离去,只留下他自己在那儿一番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