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俊琪的出现是真让我有些吃惊,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莫离会与他有什么瓜葛,事实也正如我所料,施俊琪并不是莫离安排的人,看来今天他是来与莫离做交易的。
“久闻楚阁阁主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真是幸会了。”施俊琪也不与他人多言,就径自在原属于柳敬斋的位子上坐下。
“施门主今日是专程来找我的?”莫离依旧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仿佛这世上的事没有几件是他掌控不了的,就连施俊琪会来找他也在意料之中。
“阁主可曾听闻长生不老药的事?”
“”莫离没说话,但眼睛却含笑盯着施俊琪,这已经是明确告诉他答案了。
“既然阁主已经知道此事,自然也是知道夷人也想得到此药了?”
“”
“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但在下会以一件阁主想要的东西作交换。阁主应当已经知道沧海湖的寂坤阵需要一件极奇特的物饰才能打开吧?”莫离不回答,他也不介意,只是继续自问自答。
“”
“不如我与阁主做个交易,我将物饰送于阁主手中,而阁主只需帮我一个小忙,我们公平交易,如何?”
“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与我谈交易?”莫离突如其来的一问,倒似乎在施俊琪的意料之中。
“我心知阁主的神通,只是,此物饰若没有我亲自取来,怕是阁主是不易求得的。”
“你知道我想取麒麟玉?”
“是,普天之下也只有我可以打开碧潭石窟,这一点,我想阁主应该早就清楚的,否则也不用选在今日故意暴露身份了吧。”这一刻的施俊琪眼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定,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魄力。
“去为我拿来吧,我会满足你的愿望”莫离此话一出,施俊琪就面露喜色的离开了,只留下莫离若有所思的坐在那儿,神色有些凄然。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真实的表情,毫无掩饰的伤痛,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个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男子也会伤心,也会露出这样明显的情感。
我始终无法猜透莫离与施俊琪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敢问,因为我知道,如果莫离不愿主动告诉我真相,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现在的莫离似乎比我更加狂热的想要进入望江门的佛堂,只是我为的是图,而他为的是——长生不老
天气渐渐转凉,我记得和淳于逸刚来的时候还只是初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末,淳于逸好久都没有给我写过信了,前方战事吃紧,胡人今夏已经两度进犯却都无功而返。而另一方面,施俊琪自从说要去什么碧潭石窟后就消失了,直到那一天
南莫自从被莫离叫来江东,除了洗澡上茅房外,就整天守在我身边,生怕我出一点儿差错,上回晏紫逍来挑衅,他还和她大打出手,我虽然表面上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乐的,因为他确实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这天我本来想到望江门再转转,看能不能再找些线索,可刚走到客栈门口就撞倒了一个人,我当时还纳闷,就凭我这小身板也能撞倒人?再定睛一看,那人全身血肉模糊,披头散发,唯有脸还可以容人辨认,而这个人竟然会是施俊琪!施俊琪浑身都有像被野兽抓咬出的伤痕,有几处还是火烧的疤痕,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我知道他是为了这块玉,这块他死死攥在手中的玉。这原先应该是一块上等的白玉,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玉似乎是渗进了施俊琪的血后就泛出了血丝,纹理很是清晰,我想这块应该就是那日他与莫离提起的麒麟玉,我虽然不知道他与莫离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可从他如此重视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这么执着的不要命的追求还真是很固执。
“他伤得很严重吗?”我无心的问话却让莫离有些惊讶。
“你在关心他吗?小蓉,我说过不要对任何人起恻隐之心”我见他的表情似乎起了变化,赶紧道:
“没有,我只是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用生命做赌注,有什么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些书上所说的为求忠义而死的人,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东西会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东西罢了。”
“有过的,只是他们都死了”我曾经想要用生命去守护母亲,守护父亲,守护阿哲,可到头来却谁也没能守住,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莫离呢?莫离有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东西吗?”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又逐渐变得清明。
“有。”他的答案清晰明白,却透着异样的坚决,似乎这世上谁也无法阻挡他守护的决心,那样坚定,如同信念,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想,也许我有一天也会成为他想要用生命守护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