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兰斯不急不缓地念出书上一条一条的流水账,好像与他无关一样,但摩登越听越心惊,那个人曾经跟他保证过,不可能有人能破解得了这个魔法,骗子,亡灵界的人果然都不可信,如果这次审判结束,他会死,他一定要到亡灵界把那个人抓出来,他要报仇。
“摩登,摩登·费内切!”威廉在上面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若不是现在是直播,他早就过去把他打残了。
“是,威廉国王大人。”摩登不情愿地回复道。
“我问你,这两本书上的魔法是谁施加的?”
“回大人,是你们绝对碰不到的人,”摩登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想开了,爽朗地笑着说,“你杀得了我,杀得了亡灵界的人吗?”
“说出来听听?是哪位大人,在亡灵界,我还真有认识的人,而且地位比任何人都高。”
威廉差不多猜出来是谁了,大卫曾经说过,他是跟亡灵界的人做了交易才能活那么久,而大卫是用人类的妖王弗仑做代价,送给了亡灵界的那个人,所以,不是与他交易的那个人,就是弗仑。
“是弗仑大人。”
“噗……”还真让他猜对了,威廉捂着嘴低声笑着,除了库多古几个人大概都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弗仑的尸体,自从上次藤蔓的事后,那堆肉块被关在了威廉的密室里,死又死不了,又不能拼成一整个人自由行动,完全当成收藏品放在了透明盒子里,供他闲暇时赏玩。
但这件事他当然不能在大众面前说出来,不然他除了好色的头衔,还要带上变态的头衔。
即使他本身确实是个变态。
看着威廉笑个不停,摩登一头雾水,脸上有说不出来的复杂表情。直到欧朗尼亚轻声咳嗽,提醒威廉,威廉才停了下来,抿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恢复道貌凛然的样子。
“摩登,你想知道弗仑现在在哪吗?”
“亡灵界……?”摩登看他自信的样子,有点不确定地回答。
“我要纠正你两点,以防你死不瞑目,”威廉伸出两个手指,笑着说,“第一点,弗仑是现世妖王弗仑的尸体做成的傀儡,第二,弗仑的主人的确是亡灵界的人,但弗仑不是,弗仑只是个傀儡。”
“而且,弗仑已经又一次死掉了,亡灵界的王亲手杀掉。”
“亡灵界的王?”摩登恍惚了一下,站稳脚步大声吼道,“亡灵界与现世有协议!亡灵界不能参与现世的事。”
“原来你也知道,”威廉第三次拿起了笔,边写边说,“但亡灵界和现世根本没有互不干预这种协议,只是人们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不过打破这个想法的人是大卫,破坏了亡灵界和现世之间平衡的是你,所以你罪加一等。”
破坏平衡的怎么看都是大卫吧!库多古暗暗吐槽,为了保大卫真是什么都能被威廉利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威廉笑着注视他们。
摩登憋了好久,咬牙切齿地说:“就算可以证明我跟音莱学院有金钱往来,但你没有证据证明我虐待强jian了那些孩子。”
他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相信不会有哪个孩子敢出来作证,那些孩子早就被音莱学院的老师调教废了,根本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只懂得服从,就算奈姆治疗了他们,也只是身体上的治疗,他们的老师下的幻术,十几个老师,那可是每天反反复复下的幻术。
“当然有,叫多朗·洛世裔过来。”
“威廉国王大人,”多朗微微鞠了个躬,然后转身面对摩登,笑着问,“摩登大人,你觉得我面熟吗?”
摩登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问,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感觉和什么人很像,很像之前他拍下的女孩,似乎是叫莫朗,多朗……摩登浑身为之一振,面容扭曲了起来,说不出是困惑还是害怕,指着多朗的鼻子大喊:“你不是男人吗?”
“啧。”虽然很不雅,但多朗还是忍不住咂了下嘴,打开了一个魔法卷轴,念了简短的咒语,图像渐渐浮现在纸面上,为方便所有人看到,多朗高高地举了起来。
画面中似乎是以一个人的视角在看着周围,肮脏潮湿的地面,黑色坚硬的铁门,用绳子勒出血迹的手腕,转向旁边的牢房,每个牢房里都有一个孩子,所有的孩子都穿着单薄的衣服,在牢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哐当”一声门响,一个陌生男人带着一个男孩进来了,视线似乎有些慌乱,在男孩身上游走一下,便一直盯着地面。
直到男人和男孩一起离开,视线才又抬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商品被一件件抬到舞台上,其中有一条看起来像鱼的人,视线晃动得很严重,伴随着干呕声。
大概是收到魔法视频的影响,在审判团上的人们也有点想吐了。
看守他们的人大喊了一声,压轴登场。然后打开了牢门,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强行拖了出去,视线紧紧跟随着每个离开的孩子,那些孩子再也没回来过,视线的主人是最后一个登场,舞台下面坐满了人,全部带着面具,但面具遮不住的双眸中,流露出对他肉体的贪婪,他被一个王族以80万拍走。
看着那个王族交了一袋金币做定金,然后拉着他的手走了很长的一段楼梯,到一个热闹的舞会上,舞会上的人们对他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纷纷凑过来调笑他,对他动手动脚,他浑身都在颤抖,视线也变得模糊,似乎差点哭出来。
牵着他的王族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甩开了他的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开始怒骂,拳打脚踢,众人没有一个上来劝阻,甚至在偷笑,或者在起哄,喊着下手不够重,太过于留情面了,过了没多久,王族有些累了,向其他人说要去休息了,视线突然扩大,这一瞬间的改变,令看到这里的审判团成员浑身为之一动。
视线跟着王族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不同的工具,奇形怪状,也有些经典的刑法工具,比如鞭子、刀、带针刺的床,一应俱全,视线一步步往门外退去,想跑却被硬生生拽住了。
完全放松了的王族,脱掉衣服,摘下了面具,一张熟悉的脸暴露在视线当中。王族像拎东西一样,把视线的主人拎起来丢在床上,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隐约的咒语声,视线死死锁定住王族,王族拿起了鞭子,试了试,似乎不满意,又拿起了小刀,带着满意的笑容,渐渐靠近。
咒语声戛然而止,视线一片黑暗,黑暗中是王族的惨叫声。
卷轴上的画面慢慢变淡消失,多朗收好了卷轴,放到威廉的桌子上,转身问摩登:“来说说我是谁。”
“多朗·洛世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摩登气的浑身哆嗦,“我就知道洛世裔家族一定会出问题,可没想到是你这个叛徒,你男扮女装来做这种事不觉得可耻吗?”
“真是惭愧,我牺牲掉的不过是一副皮囊,你们连心都让人觉得可耻,简直是垃圾。”
“多朗,注意言辞。”威廉轻声说道,摇了摇头,他第一次见到血性这么冲的多朗,大概是跟库多古呆的时间太久被传染了,见他退后才再次开口询问摩登,“还有其他问题吗?”
“问题?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有证据的吧,不要侮辱我了,让我死了吧!”
“让你死?”威廉愉快地笑了起来,掂掂手上的卷轴说,“你的罪行可不是能一死了之的,或者投票决定?同意让你活着的举手。”
国王说完,率先举起了手,然后是欧朗尼亚,审判团的人们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魔法视频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抬起了手,威廉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大家先把手放下,然后从高台上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说:“蒂兰比夏斯,刑罚种类有一百九十四种,每天都有新鲜的,一直到你们死为止,当然自杀是别想了。”
“欧朗尼亚,记下来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然后发到全国各地。”
“是。”欧朗尼亚低下头奋笔疾书。
“摩登·费内切、赛亚·罗斯里,承认所有罪行,将轮回收到蒂兰比夏斯王国一百九十四种的刑罚,至死为止,不得有人帮助其死亡,违反者一律死。马克、亨利等跟随之党羽,一律死。各个涉案王族,全部削冠,一族永世为平民,其中涉案严重者,就地赐死,由莱汀·西波尔来执行。音莱学院院长大卫自愿做污点证人,并提供王族名单,将功补过,但过不及功,判其永世为皇家奴隶,为皇家效劳。末兰城城卫队队长山姆,对音莱学院的事知情不报,念在他对蒂兰比夏斯王国在经济上的贡献,予以特赦,停薪十年。末兰城城主菲尼斯及修莫城城主泽赖特内,管教下属不当,停薪三年,以上。”
庭审结束的十分钟内,这个国王亲自下的判决已经传遍了全国各地,一时间,整个蒂兰比夏斯王国大乱,王族中的三分之二全部被收押,要因此牵扯出了其他各种案件,杀人放火,贿赂受贿,一系列的罪行,因此死掉的王族占了被收押王族的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二十被终生监禁,只有百分之十的王族幸免于难,仅仅是削冠,成为平民。
少了这么多王族,王族本来所管制的地盘也产生了泯乱,在威廉身边做事的文官们也不得不出动,前去安抚、调停,包括藤蔓法师学院有点名声的老师们也纷纷暂离学院,去处理全国各地的暴动。
至于威廉国王,现在忙得连动物爪子都想拿来用,所以就暂时把库多古抓了过去,跟他一起处理各地飞来的魔法通讯。库多古从来没处理过这么多事,他也完全不懂政治上的问题,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想到还被威廉夸奖了,说他处理的不错,当然只是一开始。
过了没多久,库多古就应付不过来了,经常十几个魔法通讯同时传过来,跟一个人说着说着,就转到另一个人要问的事上去了,迫不得已,他关掉了所有魔法通讯,跑到藤蔓法师学院找到了提契尔跟他共苦。
提契尔和库多古不同,是慢热型,他的加入让事情变得更手忙脚乱,幸好库多古对他比较有耐心,仔细地给他讲着每一件事的应对方法,该敷衍的就敷衍,该当机立断的就当机立断,但绝对不能拖沓。当提契尔彻底融入这个日夜不休的繁忙中时,事情也渐渐顺利起来。
各地的新王族被选了出来,并且施行监督制,王族们有管理平民的权力,平民有监视举报的权力,算是两波势力分庭抗礼,互相制约,不会再有王族压倒平民的情况存在。
同时更改了王族的制度,不再是世袭制,强者为上,得民心者为上,取消王族在各地的特殊待遇,一律与平民一致。
这个新制度的成形,给不少王族带来了麻烦,那些没有被音莱学院牵扯进去的王族们,大部分因为不得民心被强行拉下马,而这部分的骚乱,又是威廉的新烦恼。
从和克洛尼洛王国的赌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月,威廉有点高估自己了,三个月时间,真的很难平息下所有的混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完全平息了,可是这三个月,克洛尼洛的约翰国王大人,不来找麻烦才怪。
因为听山姆的汇报,自从山姆一脚插入了约翰的生意,十有八九都吹了,导致现在说好的750万金,只赚到了三百万金不到,第一个月明明谈好的两百多万的生意,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汇报的时候山姆还在夸奖约翰,说什么用心栽培一定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只是现在还太嫩了,威廉对此不想做任何评论,能接回来奈姆就好。
至于奈姆的情况,简直好的不能再好,威廉和库多古忙得焦头烂额,她和兹在一起开开心心地探索着克洛尼洛的森林和藤蔓,库多古看到奈姆和兹的合影,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咬死兹。
早知道当初他去保护奈姆了,库多古钻进骷髅的怀中嘤嘤地哭着,低声抱怨骨头太硬,还不如莫莲。
三个月过去后,威廉和库多古把自己打理得英俊潇洒,准备接奈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