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姆和兹离开后不久,威廉雷厉风行,直接把音莱学院名单上的人一并抓获,不管是不是王族,情节严重的,像洛世裔家族这样的大家族,全家都被关入了地牢,一时地牢紧张,三大主城和威廉脚下的地牢都关满了人。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那些王族手下的忠臣,反反复复地雇人来救这些人,甚至散播国王威廉的谣言。
那些王族的忠臣差点把国王气死,什么他和自己的妹妹有过一腿,为了保守秘密把妹妹送出国,还有威廉其实是喜欢男人,因为库多古受了重伤,不得已出手关押了那些伤过库多古的人,最过分的是威廉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害怕日益壮大的王族势力,所以才残暴地打压。
说他喜欢男人也好,说他胆小如鼠也好,但就是不能说他的妹妹奈姆,若不是欧朗尼亚拦着,威廉怕是要把全国的人都抓起来了。
至于末兰城的山姆和外交城的泽赖特内,因为有大卫本人的指正,证明山姆是音莱学院的主要投资人之一,威廉虽然很需要他这个助手,却也不得不把他关起来。还有泽赖特内的心腹,赛亚,威廉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打包走了,国王身边的文官摩登,借着了解国王的外出安排,逃走了。
最后一个奇可,一个小城市的城主,自以为是,拼死不从地挣扎着,最后被去逮捕他的莱汀,一刀砍死。
国王做事,有些人敢指手画脚,因为国王的位置高,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管,但莱汀是亲民型的,他残暴的名声在外,而且杀的人必定是坏人,又有国王这个靠山,真的把莱汀告了,面对的是国王直接的监察,所以没人敢对他杀了城主这件事提出任何意见。
抓捕王族的事进行了将近一个月,克洛尼洛那边不知道那个叫约翰的国王用了什么手段,一个月便拿到了三百多万的利润,还特地发通讯魔法来挑衅威廉,威廉正在被烦得满心的怒气没地方撒,正好送上门一个。
可怜的约翰得到了威廉一顿口不择言的怒骂,气的切断了魔法通讯。
威廉再三思虑后,决定把山姆放出来,只让莫梅替他传达了一句话:“无论用什么手段,把约翰的生意搅黄。”
国王这边热闹得要死,库多古几个人是闲了下来,证人不需要他们,他们属于国家范围外的人,国家没有权力杀他们也没有义务救他们,所以他们说的话也完全不被国家采用。
在藤蔓学院的药剂师的照料下,库多古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的,提契尔嫌弃他头发太长了,给他剪了短发,显得他更圆了。如果莫克科拉还在的话,库多古依然会是那个帅气的库多古,提契尔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在交易开始没多久后,莫克科拉把莫莲留给了库多古,自己赶回亡灵界了,说是亡灵界出了点事,需要他去处理。
问兹,兹也不说,包括在那天在藤蔓外面发生的事,当事的几个人,除了莫克科拉、莫莲和兹,全部被消除了记忆,连库多古都不让知道,这也是库多古放弃体形,拼命吃的原因,他要把莫克科拉珍爱的学生,变成怪物。
库多古变了体形剪了头发,多朗看到他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威廉叫他去做证人,但是他当时是变成女人混进音莱学院,又当着众人的面脱光过,实在是丢脸,于是他想让库多古继续做莫古,和他一起做证人,谁会想到这货会变成这样,而且是在短短一个月内。
“你是因为莫克科拉走了还是因为奈姆走了,所以才失恋了?”
“哈?”库多古一手抓着肉排,一手水果,满是油渍的嘴张张合合,吓得多朗退避三舍,他倒不是洁癖,但现在库多古的形象,不敢恭维。
“离审判开始还有五天,你五天能瘦下来吗?”多朗看了看他手上的肉排,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反正洛世裔家族的面子早没了,库多古,你真的是不靠谱啊!”
库多古感到自己被瞧不起了,依依不舍地放下肉排,擦擦嘴问:“五天后在哪里?”
“在战争城的审判庭,”多朗皱着眉,问,“你要来吗?”
“当然,我去看戏!”
直到开庭前,多朗再也没有跟库多古说过一句话,直到开庭当天,库多古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出现在门口,才得到多朗一句,“你是怪物吗?”的疑问,正常人都不可能在五天内瘦下来,库多古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审判的是几个大头目,也就是国王的文官摩登和泽赖特内的心腹赛亚,山姆被派去处理克洛尼洛约翰国王的事,稍后再判,库多古觉得山姆的事八成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不过事实上,山姆除了给音莱学院提供资金以外,没有从其中捞更多的油水,赛亚和摩登就不一样了。
不只是音莱学院的投资者,而且是拍卖会的参与者,被他们虐待过的孩子,无十有八。
而大卫作为污点证人出庭,负责指正这两个人,诉说拍卖会的详情,多朗作为受到国王派遣的卧底身份,也会出来罗列音莱学院的罪证。
这种大案,一般是国王带着三位主城城主坐镇,但三个城主中,两个人的手下都有涉案,现在只能欧朗尼亚来审问,威廉来下判决。在开庭之前的一个月,有不少普通民众为他们辩白,左不过是他们一时的慈善,但影响很大,所以威廉决定,第一次在庭上开启通讯魔法,让蒂兰比夏斯每个城市的人都能看到这场庭审。
为了防止部分人的屏蔽魔法,威廉特意找来了蒙兰斯帮他一起布置通讯大魔法,巧了的是,摩登和赛亚找的辩护人也是蒙兰斯。
作为蒂兰比夏斯最有名气的圣级藤蔓法师,找他来辩护也无可厚非,但这些人不知道,蒙兰斯当然是站在库多古一边的,库多古要玩死他们,蒙兰斯很愿意助纣为虐,况且现在莫克科拉不在现世,没人跟他抢风头,他肯定要在他的得意门生面前好好秀上一把,重回最棒老师的地位。
提契尔跟着库多古一起来,本来库多古是没资格进来的,但有国王这个后门着实方便,不仅进来了,还坐在审判团的位置上,正面看着他们的审判。
审判团这种东西,在蒂兰比夏斯只是个摆设,最后决定刑罚的一定是国王,所以审判团也就沦为了观众席,有后门或者有权势的人全都可以坐上去,所以,库多古和提契尔旁边坐着的是格兰纳和莱汀。
威廉走到最高的位置上,后面跟着欧朗尼亚坐在下一阶的位置上,等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便叫人把摩登和赛亚带了上来,为防止两人有小动作,手腕上锁着手铐,手铐上隐约地流过魔法文字,是封印魔法,脚上拴着的铁球上也有同样的魔法,蒙兰斯在最后面不急不缓地走到审判庭中央,挡在两人的前面,微微鞠躬,以示对国王的尊敬。
“摩登·费内切、赛亚·罗斯里,以国王的名义对两人进行的控告有以下几点,一,利用音莱学院获取高达五千七百四十五万金的非法佣金,二,涉嫌贩卖年龄14岁以下的儿童,三,涉嫌虐待强jian14岁以下的儿童,四,涉嫌对14岁以下儿童进行不正当洗脑,五,在事情被揭发后,雇佣杀手,意图杀害国王,六,散播诋毁国王的不实谣言,七,曾多次意图越狱,不知悔改,八,知法犯法,包庇罪犯,九,私自圈地,将本属于国家的藤蔓隐藏,划为自己领地,以上,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两人战战兢兢地互相对视,这些罪行在做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从国王嘴里说出来,他们怕得快尿裤子了,摩登哆哆嗦嗦地举起手,用颤抖的声音说:“国王大人,我有异议。”
“再加一条,”威廉拿起笔来,在纸上刷刷地写着,“未呼名讳,直称国王大人,有逆反叛国之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审判团的人们不敢说话,蒙兰斯也不敢反驳,虽然觉得有点不妥,可都是要死的人了,再加几条罪没什么大碍。
“威廉国王大人。”摩登快哭出来了,抬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嗯?”
“我有证据证明我跟音莱学院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吗?”威廉挑了下眉毛,不屑一顾地说,“我刚好有证据,证明你跟音莱学院有千丝万缕,撕都撕不开的关系,不如来比比谁的证据更站得住脚吧!”
“蒙兰斯大人……”
摩登乞求似的注视着他,蒙兰斯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个本子,递给了威廉,说:“这是摩登·费内切最近十年的出入记录,另一本是他近十年的流水账,上面显示,他与音莱学院没有任何关联。”
威廉看都没看丢给欧朗尼亚,吩咐道:“检查下魔法痕迹。”
“是。”欧朗尼亚的手上泛起绿色的光,另一只手翻着书让光扫到书上的每一页,片刻后,将两本书寄还给了威廉,说:“威廉国王大人,这两本书上有大面积的魔法篡改痕迹,但以我的魔法,不足以破解。”
“我来破解有失公正,”威廉扫视了下评审团中的人,视线落在了格兰纳身上,“格兰纳院长大人,能否劳烦您来破解这个魔法。”
格兰纳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国王面前,恭恭敬敬地接过两本书,说:“愿意效劳。”
“大概需要多久?”
“十五分钟。”
“好。”威廉挥手让他先离开,看着面前两个试图挣扎的小丑说,“十五分钟时间,能做很多事,不如让我的证人上来说说吧!大卫!”
作为污点证人的大卫,待遇没好到哪去,跟摩登、赛亚一样,带着封印魔法的手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的小空间袋也在开庭前被莱汀收走,没有了武器傍身,大卫活了再久也有点虚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卫。”威廉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命令道。
“威廉国王大人,”大卫不敢看注视着他的威廉,低着头说,“我是音莱学院的创始人兼音莱学院现任院长大卫,我可以证明摩登和赛亚是音莱学院的投资人加常客,音莱学院本来确实是一个供孩子们读书的免费学院,但被王族们盯上了,曾多次以探视为由,到音莱学院对学生们进行性骚扰,我当时没钱没势,也是真的支撑不下去这个音莱学院,不得不接受王族们的赞助。”
“你确定是赞助?嗯?”威廉发出不满的疑问。
“更准确的说是硬塞给我钱,让我闭嘴,然后出资改造了整个音莱学院,后来除了我以外的老师,全部换成了王族们的人。再后来,是赛亚出的主意,王族间经常会有舞会,然后把其中一个舞会大楼的顶楼,改造成了拍卖会场,拍卖孩子、异形和其他国家财产。”
“哦?异形?比如?”威廉对于异形的兴趣明显比国家财产要大得多,脸色都变了,王族们拍卖国家财产是他默认的,异形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威廉国王大人!”一直沉默的赛亚突然大声喊道,“我,我承认我是有买卖孩子,虐待孩子,但我绝对跟异形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在拍卖会上见过异形,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
“擅自发言,”威廉再次拿起笔,“对国王大不敬。”
“威廉国王大人!”
威廉挥挥手中的笔,给他下了禁言术,示意大卫继续说。
“异形的事,我确实不了解,”大卫吞了口口水,“那些孩子们的起拍价是十万金一晚,最后成交价如果低于五十万金,会被送去藤蔓里调教,就是被私藏的那个藤蔓,还有那些没有被选中参加拍卖会的孩子,也会被送进去。负责监视藤蔓附近的人是亨利和马克。赛亚和摩登每个月会让我从拍卖收入中转出一半给他们,剩下的给另一个已经死了的城主奇可。”
“山姆没有拿过一分钱吗?”
“山姆队长大人没有找我要过一分钱,若不是东窗事发,他大概都不知道音莱学院内里的事。”
库多古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这段对话是排练好的了,为了给山姆洗白,但山姆没有拿钱也不无可能,山姆是黑心商人,但脏钱他却是不碰,大概只是有个知情不报的罪,这件事牵涉到那么多王族,山姆想报,也没地方能解决。
“威廉国王大人,”这是格兰纳举起了手,走上前,把两本书递了上去,“已经破解了。”
“蒙兰斯,念给他们听。”
“三月五日清晨,从音莱学院收到三百万……”
“三月十七日傍晚,向音莱学院汇款十万……”
“七月二十日傍晚,拍下一名男孩,花费七十万……”
“八月九日清晨,拍下一名女孩,花费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