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空极力掩饰，但是肖绵阳还是能看出她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怕从他昏迷一直到现在，都没好好闭眼休息过。
“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去睡一觉吧。”肖绵阳劝道，见空还想说什么，不容她再置喙，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有些严肃道，“听话。”
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拍空的小脑袋，好像这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空微微张嘴，神色复杂地看着肖绵阳，半晌才点点头，低声应道：“好，我去休息。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醒来之前，你不要离开。”
“好，我答应你。”肖绵阳微笑着和她拉了个勾。
空好奇地看着两人挽在一起的小手指：“这是什么？”
“是承诺。”肖绵阳回答道，“我答应你，在你醒来之前，不会离开这里。”
听到他的许诺，空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休息了。
空早就准备好了新鲜的果汁和鲜花饼，好像是随时等待肖绵阳醒来。悠哉地吃完这个算是下午茶的点心，又在屋子周围转了几圈，肖绵阳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去了之前遭遇虫潮和蛇群的地方。
一切都和那日见到的景象截然不同。密密麻麻的虫群早已经不见，蛇群的残骸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被毒液腐蚀、被破坏的枯枝落叶也被枝繁叶茂所取代，好不生机勃勃。看来这几天，除了照顾他，空也没少花心思来治愈这片森林。
难怪累成那个样子。
联想起之前空疲惫到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肖绵阳的内心又是忍不住的心疼，心早就柔软成一片。
“真是个傻丫头。”他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正打算返身回去，眼角却忽地飞速闪过一道黑影，迅速没入旁边的树林中。
僵尸？
肖绵阳心生警惕，循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大约追了一两百米，肖绵阳眼尖地发现一颗草叶上沾有一滴血迹，还没有干，显然是刚刚留下的。
他眉头微微皱起。
僵尸和人类的血液是不一样的，这明显是人的血。
他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没一会儿，前方便传来声响。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声响传来的方向。
“跑啊！有本事就继续跑啊！”恣意猖狂的笑声中带着明显的恶意，顺着林间的风传到肖绵阳的耳边，“我倒要看看，如今谁还会来救你！”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肖绵阳想了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时，另一道声音的响起，让他顿时明白了对话的双方是谁。
“没想到你还活着。”黎寒蝉带着明显喘气的清冷声音穿了过来，“米莉。”
米莉的笑声越发张扬：“呵呵，怎么，见我还活着，是不是特别失望？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了？”
“我从来没想过你是生是死。但是现在，”黎寒蝉顿了顿，“我倒真是宁愿你早点死了。”
“哼，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两人对话间，肖绵阳一直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便看到黎寒蝉一身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脸上腿上都是血，左手紧紧抓住右手的胳膊，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下。大概是大量失血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你今天是一定要我死了？”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距离她几步远的米莉慢慢踱步靠近她，手中的枪却对准了黎寒蝉的脑袋，脸上的笑容无比冷酷：“当然，从遇到你们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想让你死。”
“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想弄脏我的手。你知道吗？军团里还是有不少人对你有觊觎之心的，我曾经暗示过好多人，可是那些孬种，就是因为害怕黄暮沉的报复而不敢动你。既然那些人没用，我只好换了方法，利用僵尸好啦。”
黎寒蝉面露了然之色：“原来，那几次我遇险，是你设计的？”
米莉微微扬起下巴：“不错，可是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黄暮沉他太爱你了连一刻都不肯放松呢，关键时刻，总是功亏一篑，真的是气死我了。”她蹲下身子，用枪口挑起黎寒蝉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么爱你护你？无论是长相还是本事，我自认为都比你更胜一筹，甚至我比你更爱他，可是他为什么就是只看到你而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黎寒蝉撇过头，甩开她的桎梏，冷冷道：“这话你该去问他，而不是我。”
米莉眯起了眼睛，突然用力将她推倒，站起来，情绪异常激动：“你总是这样！总是这么一副白莲花我很无辜我很无奈我根本不愿意的表情，你要是真不愿意，干嘛还要接受他的保护？既然不爱他，那就干脆离开好了呀！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得了便宜，还一副世界都欠了我的模样！恶心！”
“你懂什么！”黎寒蝉的声音也明显提高，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带上几分血色，站起身喊道，“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吗？知道当初我遭受到了什么吗？他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他害死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把我囚禁在地下室整整三年！！”
“三年啊！没日没夜的整整三年！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黎寒蝉脸上的表情脆弱得好像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开，露出嘲讽的笑容，“不怕告诉你，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他养着的宠物！一条狗！”
“所有你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手段，他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就为了让我产生一种感觉：他是我的天，我的地，除了他，我谁也无法依赖；离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不是这次灾难的爆发，如果不是僵尸的出现，只怕我还会被关在地下室里，继续做一条被豢养的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