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勝利鎮往西,沿著海岸往荊棘堡壘於希望島上分會的路上,克洛洛與阿魯斯陣營的人,沒有人事先想像得到,在這種一望無際的地方,會遭受埋伏。
就連擁有精神力探查能力的狄更斯,事先也沒能發現。
這不是對方太厲害,而是因為精神力探查很耗心力,他不可能時時釋放探查,即便探查,也不可能沒事把精神力觸角伸到難以滲透的地下去。
偏偏,對方就是從地下竄出來的。
看樣子是挖了豎坑,每個坑裡或蹲或坐著一個人,上面蓋著薄木板,再撒上泥沙、植披,外表看起來就跟周圍的環境一模一樣。
這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們會經過此地,是無法及時做到這些準備的。
不管怎麼說,火種傭兵團與第一傭兵小隊,在還沒能趕到與接應隊伍相約之地前,嘗到了剛剛被伏擊的滋味。
突然在道路兩旁出現的人,人數與克洛洛他們差不多,但每個人養精蓄銳,一出手就是重手,多環的低階魔法,帶著藥物的羽箭、毒鏢灑來,對於剛剛接戰,不少人還帶著傷,體力魔力也未完全回復,且又在心理上因被突襲而動搖的阿魯斯一方,立即就出現了較大的傷亡。
有的人甚至被威力強的魔法直接轟倒,眼看是沒救了。
阿魯斯見到隊員死亡,虎吼一聲,也顧不得什麼隱藏實力,一把長槍如蛟龍出淵,一字突刺,衝向那幾個火力強大的法師,狄更斯身為隊伍裡階級最高的強者,中階土系的魔法也以瞬發的速度,高頻率地輸出,只是對方抓的時間點與地點太準,一是他們還沒從前一場戰鬥中回復過來,二是想著距離接應隊伍不遠,心神有些鬆懈,三則是根本沒想過人家會在這種視野開闊的地方伏擊,首輪轟炸死傷又重,儘管阿魯斯、狄更斯力挽狂瀾,很快地壓制回去,但高達三分之一的死傷率,對於隊伍的士氣打擊還是太重。
阿魯斯有心先幹掉幾個輸出傷害大的法師,奈何這批人的素質遠高於剛才被他們伏擊的血輪衛不說,彼此之間配合得也很好,見阿魯斯挺槍衝向法師,三人一組從側面阻住他的槍勢,阿魯斯的槍術雖高,勁力雖大,但被三個將近大戰士的高階戰士一阻,魔法師就能閃躲、施法,一擊不中,逼得他只能閃躲,重新尋找機會攻擊。
只是他的突擊未能成功,其他就慘了,得繼續面對兩側魔法師的轟擊。雖有狄更斯不時地干擾對方,甚至用土牆術保護己方人員,他畢竟是擅長救治多過戰鬥的祭司,沒法護住戰線上的每一個人。
阿魯斯見到同伴死亡,不由得大怒。這裡的每一個人,除了克洛洛第一小隊的成員外,都是他辛辛苦苦,一隊一隊勸誘進來的,每折損一個,他的傭兵團員就少一個。為了打開局面,阿魯斯終於開放鬥氣了。
木柄鐵尖槍像著起火一樣,整根燃燒,他深吸一口氣,腳下發力,再朝對方攻擊頻率最高,且能釋放小範圍魔法的一位大魔法師衝去,對方的戰士、武僧早有防備,這次又是三人一組,以兵刃試圖搭在他的槍上,或攻擊他本人,迫使他放棄攻勢。
之前阿魯斯兩次衝擊,都被他們如此配合,擋了下去。
但這次不同。
阿魯斯雙腕一抖,帶著火焰鬥氣的槍頭槍身如同在原來的位置,化出了七八根槍柄,想要搭上去的武器根本黏不住,想要繞過槍柄攻擊他的人,也被擴散騰飛的火焰鬥氣給阻住。
那名原本在凝神施法的法師,感到危險後,將原本瞄準他人的魔法,改變軌跡,砸向阿魯斯,不想那顆大火球還沒碰到槍尖,就被阿魯斯以一股柔勁,帶到一旁,外層的膜沒被挑破,反而是掉到他的同伴身旁的地面,炸了開來,傷了自己人。
那名法師也是身經百戰,並未因此變故失了反應,見自己的火球術未能奏效,一邊釋放低階少環式的瞬發魔法,一邊後退,可沒響到此時幾聲破空聲響傳來,聽聲音,若他再往後,就要中箭,他一時遲疑,不知該退後捱箭,還是硬挺捱槍時,阿魯斯突然加速,變得比剛剛衝刺時還快上一線,槍尖一挺,噗哧一聲,插進了對方的心臟中,一攪,把他心臟攪爛。
就算但丁大陸上,醫學方面的技術因為光、命兩系魔法十分發達,對於沒有當場死亡的強者,只要能及時送到祭司級別的牧師手裡,都有機會搶救回來,但大腦與心臟的毀壞,仍是無救的致命傷。這一下,一個血輪衛的大魔法師就這麼死得不能再死了。
當然,阿魯斯也不是完全沒有付出代價,連續兩次爆發鬥氣攻擊與加速,讓他現在陷入了一個極短的虛弱期,他需要呼吸調整體內鬥氣。他回過仍纏著火焰鬥氣的長槍,護住自己。剛剛那些阻截他失敗的戰士、武僧已經靠上來。
只是這時他們腳底下的土地突然忽高忽低的變化,又有羽箭破空阻截他們,阿魯斯一看,是莉娜躲在狄更斯做的土牆後放箭,狄更斯也用一些中階的地陷、地刺、流沙、岩牢術,在改變圍攻者所處的地形。
阿魯斯趁著他們阻截對方時,調解過呼吸,往第二個血輪衛方的大魔法師靠近。對方看到了同伴的下場,這次警覺多了,未等阿魯斯靠近,就先後退。要知道法師這個職業的強大,往往是表現在驚人的廣域破壞,豐富的輔助與應用能力等方面,很少表現在近戰肉搏上的。
見到阿魯斯意圖對己方的火力砲塔斬首,對方那邊自然投入了更多的戰士過來阻截,這麼一來,其他火種小隊、第一小隊成員的壓力隨之減輕,可阿魯斯的壓力就大了,近十個人反過來要來斬首他,他一邊移動不使對方將他合圍,一邊舞動長槍不讓對方近身,雖然看似一時風光無限,無人能近,但持續消耗鬥氣的代價,並不輕鬆,一旦鬥氣用盡,身體素質大幅減弱,很可能就被人一窩蜂地圍上,打死在當場。
就在此時,數道青綠色的弧月刀芒隔空打來,砍在圍攻阿魯死的眾人背後。
[小心!有大戰士偷襲。]
圍攻阿魯斯的人當中,有人不察,裝甲又是皮革一類的較薄弱的護具,被砍得肩背處出血。也有的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回頭迎擊。
帶著鬥氣的武器與刀芒一交鋒,將其打碎後,立即有人大叫:[靠!是風刀,原來是一個魔法師裝戰士。]
發話的戰士手上拿著金屬圓頭大槌,盯著這個一頭白髮,蒙著口鼻,手上拿著一把金色刀柄,黑色刀身的單刀,身上作法師打扮的人。
這人自然是吳憲孟,他剛剛弄掉身上化妝,唯獨頭上染的白髮,光用水沖不掉,穿上法袍,蒙上面巾,就趕了過來,變成了這副裝扮。
[殺!]
血輪衛們沒有廢話,幾個戰士看他離得近,衝上來就要跟他玩近戰。
環式:凝聚、引導、振動。同時腳踩三步,腰身轉動下蹲,持刀使臂如鞭,一道帶著綠色風系魔法光芒的光圈向外擴散。
[哼!區區風刀……。]
這麼想的戰士,舉起武器往綠色光圈砸去,或是打算光圈臨身時在施展小巧騰挪的身法閃過。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這招看起來像是風刀的魔法,實際上卻有中階五環魔法,真空斬的威力與速度。
硬砸的人打碎了第一波風刀,就被接下來的真空波震盪,掃得退了幾步,更有人直接被翻倒。而太過大意,想要花最小功夫閃躲的人,被真空刀切入了身體,才驚覺不對,扭身閃躲,卻已受了重傷。
[這人是高階魔法師!]
傷了數人,包圍阿魯斯的人數少了將近一半,終於讓阿魯斯脫出糾纏,鼓起剩餘的鬥氣,要殺了對方剩下的另一位大魔法師。
場上抽得出手的血輪衛,也將注意力與攻擊目標,轉放到這位新參戰的白髮蒙面法師上,一位刺客(盜賊系冒險職業的分支),便在眾人與該名法師對峙時,摸到他身後,意圖偷襲。
不想這名法師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反手一爪,抓了刺客拿刀的手腕,那刺客還想用另一隻手攻擊,伸出食中二指,作勢要戳他雙眼,那名法師居然也手法嫻熟地單用左手,以流水受身九連返中的折枝返手法化解攻勢,還一爪抓住了他的手肘、肩膀等處,接著大腳一抬,一腳踹在那名刺客下腹上,讓他變成滾的葫蘆,往後翻了出去。
看到一個法師用武技跟人家玩近身,幾個血輪衛眼睛都直了,這還是低階法師嗎?
但丁大陸上的常識,法師一脈要修練到魔導士以上,有精神力探查、引導魔法等能力後,方能夠適當地應付近身突襲,眼前這名法師,顯然是打破了這個常識。
一個初階的血輪衛大戰士,將鬥氣灌注在劍上,隔空斬向吳憲孟,但這動作這麼大,就是他練得時間縮短得只花不到兩滴的地步,還是讓吳憲孟一個側腰,閃過了這道鬥氣形成的斬擊。隨之回敬的,是低階魔法的饗宴。
別看阿魯斯的火種小隊人數眾多,但他們之中的魔法師,七十幾個裡面也不過四個,都是初階的。兩個留在接應隊那邊,兩個體力好的跟著來救人。這兩個剛剛一死一傷,傷的那位雖然傷勢不重,可疼痛多少影響他集中,阿魯斯與克洛洛他們這邊,剛剛幾乎是只靠狄更斯這位超強的祭司撐著,現在吳憲孟一來,他們也有了重火力覆蓋對方了。
形勢逆轉,阿魯斯追著對方僅存的大魔師不放,緩過手來的火種傭兵團與第一小隊,也在克洛洛的指揮下,開始配合阿魯斯追殺對方。
血輪衛的首領看到情況不對,一聲尖嘯,竟是開始收攏人手,想要退了。
克洛洛等人戰到現在,也是不易,他看著對方人員撤退,他也見好就收,跟著收縮戰線。
雙方在彼此警戒、提防、交鋒後,又各自傷了幾人,但總算在沒又死人的情況下,血輪衛撤走,克洛洛這一方的人也聚在了一起,傷重的由狄更斯進行急救。
阿魯斯清點了一下人手,死了七個人,重傷無法戰鬥的人六位,其中三位連移動都沒辦法,加上昏迷的琳達˙史特龍,就是四個人需要人手搬運,看來真是損失慘重。
當然,伏擊他們的血輪衛損傷也不少。
死一個大魔法師夠讓他們心疼的了。在但丁大陸上,法師可是冒險強者中的絕對少數,數千年來,向來如此。伏擊他們的血輪衛,也丟下了包含那位大魔法師,總共四具屍體。他們身上的裝備、容器,阿魯斯等人自然不會放過。死了這麼多戰友,有家人的需要撫恤金,重新召募人手也要錢。
相較之下,沒有折損人手的克洛洛第一小隊,幸運多了,這些東西他們也沒有與火種傭兵團分一杯羹的意思。
畢竟人家是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自己這邊的家人,另一半的原因才是還人情,眼下他們的損失,已經超過光為了還人情,所能承受的界線了。
[走吧。]
收刮完死者身上物品,並將屍身搬到一處點火後,阿魯斯招呼著所有人上路。
[還去會合點嗎?可能那裏也有血輪衛……。]
克洛洛擔心地說道。
[就算有,也得去,我們的人還在那裡。你們要是擔心的話,我們就此分手吧。]
這話中有刺,克洛洛等第一小隊的人怎會聽不出,只是人家為了幫忙死了那麼多人,這時心情不好火氣大,也能理解。
[還是一起吧。我們第一小隊的人,都還能一戰。而且他們血輪衛這次來的人,我事先打聽過,不過四五十人,扣掉這兩波,大概也剩下不多了。]
受傷的人由狄更斯急救後,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由身強力壯的戰士或是攙扶,或是扛在肩上走。克洛洛的母親原本是由一個女戰士幫忙扛的,現在她死了,克洛洛也不想再麻煩人家,自己一咬牙,把她背在肩上。
[我來吧。]
吳憲孟開口道。
[你是法師,怎麼能叫你幹體力活。]
[你看我這些日子的表現,哪一點像法師了?你、莉娜、琳琳、狄更斯,扛了個人後都沒法作戰。別囉哩吧唆了,讓我來吧。]
說著吳憲孟接過史特龍的身子,用左手將她扛到肩上。他的體魄氣力早在蚌殼島上四年練出來了,史特龍夫人又不重,扛著她趕路,一時半會兒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一行人拖著傷員,趕到了匯合地的海灘,一出了通往海邊的林間小道,遠遠就看到海灘上,他們安排用來撤退的小船,七八艘一字排開,擱在沙灘上。
小船的前面,站著一排人,幾乎把整個沙灘線都給堵住,看那人數,絕對不是火種傭兵團留在這裡接應的人。
阿魯斯深吸了一口氣,領頭前進。其他人見到沙灘上的陣勢,多半沉默,也有臉上露出動搖者,但想了一想,還是跟著阿魯斯的腳步前進。這種時候做出頭鳥先跑的人,不見得會比較安全。
阿魯斯一路前進,看清了對方的服飾裝扮後,昂首向對方的首領,一個光著頭,看似五十歲前後,留著短鬚老者開口道:
[想不到輝聖教廷與夜鶯之巢一樣,都跟假王坑瀣一氣。]
穿著白色僧袍的涅姆涅斯苦笑道:[我們不是為了執法而來,而是為了請在你們後面的那一位老朋友。旁邊的這幾位血輪衛的朋友,只是剛好和我們在一起而已。]
阿魯斯看了看他身旁的那三位血輪衛。站在中間的白髮黑精靈女性,像是他們三人的首領,被一個穿個金屬鎧甲的大漢,和頭戴斗篷,像是法師的瘦弱男子拱衛在中間。
他們三個人聽到涅姆涅斯的話,也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聽著。身為戰士的阿魯斯,卻從三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三人絕對比今天他們接戰兩次的那些血輪衛強,起碼是大戰士、大魔法師級別的。
再順著涅姆涅斯的眼光,回頭看向身後,第一小隊的狄更斯正被周圍的人注視。他嘆了口氣,緩緩地踱步向前,每走一步,他的容貌與身形就像是老了一歲,待得走到阿魯斯身旁時,他的身高矮了一截,頭髮全白,人也變成了一位滿臉皺紋,看似六十左右的老爺爺。
[他們居然派你來?涅姆涅斯,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面對狄更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涅姆涅斯臉上的笑容變得更苦澀了。
[我相信你,但又有何用?]
狄更斯點點頭:[這些年輕人不知情,能放過他們嗎?]
[我們可以不動手,但也沒辦法相幫。]
[就他們三個人?]
狄更斯說著,忍不住將精神力觸角放出,去探查那三個血輪衛。
卻不想那名美麗的黑精靈年輕女子,從身後抽出一把短刀,鬥氣上刀,隔空對著狄更斯就是一砍。
[斯肯迪大祭司,您雖是醫生,但未經人家同意,就窺探一個女子,可不是犯了教廷六戒中的色戒嗎?]
[好厲害,血輪衛中多出一位像你這樣的出色年輕人物,真是幸運。這些人,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嗎?]
普琳西絲拿著短刀遙指阿魯斯,又指向克洛洛,面無表情地道:[只要他們兩個跟著我們回王都,其他人我們都可以放過,甚至是史特龍夫人。]
她指的這兩人,都是傭兵隊的隊長,雖然看似是放過了這裡所有的人,但誰都知道,對於冒險強者來說,自己的隊長在眼前被人押走,自己獨活,日後履歷上都不會好看。
[既然如此,我這個待罪之身,就只好再多得罪一方勢力了。]
說著原本動作遲緩的斯肯迪大祭司,飛速地拔出腰間的法杖,高高舉起,強烈的金黃色光芒在他的法杖頂端快速聚集,宛如一個刺目亮眼的小太陽,倏地,小太陽爆炸分裂,向四面八方擴散。
小太陽炸裂後,化成了數百道金色長條狀的金劍,插在現場輝聖教廷與血輪衛的身上,每個人平均身上插著兩三柄,那些領頭的,看起來較強的人,身上則插著四五把劍。身上被插上光劍者,不管是哪個部位被插住,那個部位就好像被固定在光劍所在的位置上,一動也不能動。
[快走,我的聖光封魔劍維持不了太久。]
阿魯斯等人見狀,轉頭撤走。沒有人去問斯肯迪大祭司怎麼辦,光看他站在原地,高舉著法杖還不放下,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流出滴下,就知道他還在拼命地維持這個超階魔法,一去動他,只怕那些定住對方人員的光劍,就全都要消散。
克洛洛對著斯肯迪大祭司,遙遙地施了個盜賊裡,然後叫上第一小隊的成員,一起轉身撤退。就在此時,他突然拔出兩把匕首,一左一右地,雙雙插入走在他面前的琳琳兩側腰間。
琳琳大是驚訝,回頭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克洛洛一眼,問道:[為…,為什麼?]
克洛洛拔出匕首,一腳將她踹倒在地,吐了口口水在她身上道:[我讓宮改變了接應的方式與地點,這是你唯一不知道的。現在宮他們沒出現在這裡,還用得著說什麼嗎?]
莉娜恨極問道:[為什麼背叛史特龍夫人,你不跟我一樣,也是被撿回來照顧的嗎?]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在這種地方為人打工……。]
看到克洛洛這邊出狀況,阿魯斯好奇地過來詢問,卻看到這副景象。
[我們的行蹤就是她洩漏的。]
阿魯斯嗯了一聲,一槍戳在她臉上:[走吧,既然你們的人偷改了匯合地點,你就負責帶路吧。]
克洛洛不再耽擱,竄到隊伍前頭,領著大家衝刺前進。
海灘上,與其他被定住的人不同,涅姆涅斯與普琳西絲兩個人似乎一點也不沒有慌張的表情。
[執事(教廷職稱),您一個大鬥戰武僧級別的人物,閃不過聖光封魔劍,還被直接插在胸口、腹部等處,這放水也太明顯了吧?]
[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都沒能完全閃過,老僧一個垂垂老矣的朽木,又怎麼倖免呢?]
[呵呵,大師客氣了。]
說著,普琳西絲在眾目睽睽之下,運起鬥氣,全身骨節劈哩啪啦地發出聲響,跟著渾身一抖,竟是硬生生地往前進,不顧被光劍定住的手腳,嘩的一聲,衣破血出,用自殘受傷的方式,掙脫了光劍的桎梏。
看她如此決絕,臉上表情保持不變,用這種方式脫困,涅姆涅斯也動容了。
[你…,你這是何苦?]
普琳西絲沒有回應,只是從懷中的空間口袋,掏出一個圓形燒瓶捏碎。裡面橙色的液體在瓶子破的時候,變成了一股氣體,在她的鬥氣控制下,橙色的氣體全被吸入了她的鼻孔中。就在她吸完這些氣體後,她手腳上的傷,也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飛快地痊癒了。從破掉的衣褲上看來,就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疤。
做好這一切,普琳西絲孤身一人,沿著阿魯斯、克洛洛等人的腳印,開始追蹤。
[老朋友,看來你新認識的那些年輕人,要遭殃了。]
斯肯迪大祭司聽到這話,沒有說什麼,只是使盡全力,繼續維持那些光劍,去定住在場所有的人。
(本章完)